我們躲藏在斷牆下面,望着站在岸邊呆立的任大海。叢喜順和謝八已經跳到了江水之中,不過,我們并不清楚他們下到江水之中究竟是爲了什麽?難道說真的是那最後的一塊龍骨?
任大海徘徊在江岸邊,來回地踱步,不時擡起頭,焦灼地看着平靜的江面。
“你催我也沒有用,江底面積那麽大,而且水流很急,所以他們想要找到,一時半會根本就辦不到......”
看着在江邊自言自語的任大海,我的心裏咯噔一下子,陡然想到了一個人——章鳳年。我想任大海可能并不是在自言自語,而是他的身邊有一個人,且這個人我們是看不到的。想到這點,這個人就是章鳳年無疑。
和我的想法一樣,齊步之恨得牙根直癢癢,想要立刻沖上去,卻被慕容青樹攔住了。
“木頭,你攔着我幹什麽!章鳳年那個東西就在那,現在不抓他,以後我們都不知道該去哪找他!”
慕容青樹狠狠地推了他一把,說道:“你現在沖上去真的能夠抓到章鳳年,先不說能不能抓,你現在能看到他嘛!看都看不到,你又憑什麽抓住他!”
齊步之一時語塞,此刻才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根本就看不到章鳳年。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慕容青樹,說道:“好了,咱們現在就直接過去吧!我想事情總該有個了結了!”
什麽?齊步之不可思議看着我,完全沒有預料到我會做出這樣的決定。目瞪口呆,說道:“傲楚,你是不是傻掉了?你确定我們就這樣光明正大地走過去?”
我緩緩地站起身,望着任大海的方向,說道:“我們悄悄過去,光明正大地走過去也罷,無論怎樣,結果都是一樣的,我們根本看不到章鳳年。既然結果如此,那我們還不如就這樣走過去呢!”
笑着看了看齊步之,我邁步朝着任大海走去。
看到我們的出現,任大海沒有任何的驚訝。看來我猜的沒有錯,他其實早就發現我們的行迹了。或者說章鳳年早就料到我們會來到這裏!
“章先生,你難道打算就這麽一直躲着我們嗎?”
任大海愣愣地看着我,問道:“傅先生,你居然也知道.....”
我點了點頭,說道:“我自然是知道的,或者說,我可能比你還早一些知道他的存在。怎麽樣,章先生,你難道就打算這樣躲躲閃閃地和我交談嗎?”
“我根本沒有和你交談的打算!”
我不由地笑了笑,說道:“章先生,我雖然不知道你爲什麽一直在尋找那最後一塊龍骨,可是,有件事情,你可能早就忽略甚至忘記了!”
“哦?那我倒是想聽聽,有什麽事情忽略掉了!”
我看了看任大海,說道:“我們相識,應該早于任大海,或者說,是你主動上門去找我的。可是,到了現在,我們似乎都忘記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你爲什麽要上門去找我!”
确實,從章鳳年小時之後,一直到現在,我們的所有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了這神秘的龍骨之上。完全忘記了當初章鳳年的出現,是因爲到我們家的當鋪去贖買一樣典當物。而這件典當物,就是一條活生生的青魚。隻不過,青魚沒有出現,而章鳳年又詭異離奇地消失在了齊步之和慕容青樹的面前。
正是如此,我們的注意力被轉移到了章鳳年的身上,之後又是龍骨的出現,徹底地将我們的注意力擺脫掉了青魚。
但是,不可否認的是,引起這個故事的源頭,卻是那條一直沒有出現,卻又不得不承認是它引起了這件事情的發生——青魚!
【天字伍捌号長安七步巷,今有章祁山活物青魚一條當本紋銀三百兩,言定每月三分行息,認票不認原人,憑票本息取之,貞觀三年五月六日票】
不僅僅是任大海,就連齊步之和慕容青樹的也是一臉的茫然。
“木頭,這好端端的,傲楚怎麽突然提起了青魚的事情?”
慕容青樹微微地搖搖頭,說道:“也許傲楚說的是對的,這件事情的源頭,的确就是那條青魚。無論現在最後一塊龍骨究竟在哪,我們都無法否認,章鳳年的出現的的确确是因爲那條青魚。隻不過,那條青魚沒有出現,而我們又選擇性的忽略掉了。”
“你的意思是說,這件事情的根源,是因爲那條青魚!”
“我也不太清楚,但我想,無論怎樣,恐怕都無法和那條青魚擺脫關系。”
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腦袋,齊步之恍然大悟地說道:“擦,我們怎麽把這茬給忘了!說來說去,這件事情就是因爲章鳳年到傲楚家,去贖買當票上的青魚引起的。可是,這幾件事情之間到底有什麽聯系呢?”
“這個恐怕隻有章鳳年清楚了吧?”
慕容青樹說的沒錯,我雖然想到了那條一直沒有出現的青魚,可是青魚和章鳳年以及龍骨之間的關系,恐怕也隻有章鳳年的心裏才最爲清楚。
章鳳年冷哼一聲,說道:“就算你們想到了青魚又能怎樣,到頭來仍舊是一無所知!”
我不屑地笑了笑,走到任大海的面前,問道:“大海,你父親有一本日記,上面清楚仔細地記錄着當年龍骨的事情,你知道嗎?”
有關龍骨事情的日記?任大海眉頭緊皺,似乎根本不知道我在說些什麽。
“好了,看來你是不知道的。不過,章鳳年,我想你應該拿到而來那本日記了吧!”
如果當初我們的猜測沒有錯的話,那本散落的日記應該就是被章鳳年拿走了!章鳳年沒有說話,也算是默認了!
“你雖然拿到了日記,可是你也許根本不會想到,你拿走的日記還缺少了半頁,而這半頁上恰恰記載着最後一塊龍骨藏匿的地方。章鳳年,如果你不肯給我們說出真相,那麽你恐怕永遠也找不到那最後一塊龍骨!”
“快告訴我,最後一塊龍骨到底在什麽地方!”面前陡然掠過一陣冷風,緊接着衣領陡然擰巴在一起,而我的身體就憑空漂浮了起來。但隻有我知道,章鳳年的手掌此刻正扼在我的咽喉處,我十分肯定,隻要他稍稍用力,就能夠輕易地捏碎我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