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間一懵,沒有能夠明白謝八哥話裏的意思。江裏的黑龍王上岸了?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什麽黑龍王?
“謝八哥,什麽黑龍王?你說的是什麽啊?”
謝八不以爲然地瞥瞥嘴,看了看我和叢喜順,然後推搡着我們下了船,朝着岸邊的人群走去。
江岸上擠滿了,人山人海,沸沸揚揚地說着什麽。
謝八在前面引路,壯碩的身體胡亂地扒拉着,在人群間擠出一道縫隙,拉着我和叢喜順鑽了進去。
穿過人群,來到中間,眼前陡然出現的場景着實吓了我一跳。
江岸邊的沙灘上,橫亘着一條黑色的巨型身軀,長約10多米,看上去像是一堵牆。在這個身軀的上方,還有着柳樹枝條搭建的棚子,罩在身軀的上面。我往前走了,來到了黑色身軀的正前方。
這頭巨型生物的腦袋有成年牛犢大小,略呈正方形,上寬下窄,頭上并沒有像傳說中的如麋鹿一樣的杈角,隻是在前額上多了一個扁鏟形狀的角,像是牛角,隻是比牛角要筆直一些,根部粗約10厘米。
遠遠看去,這家夥的臉型倒是和過年時候年畫上的龍差不多,隻是它的嘴有些像鲶魚,又扁又寬,有30厘米長,緊閉着,看不到他的牙和齒。嘴角兩邊還長着七八根須子,不時地抖動着。
眼角趴着一群蒼蠅,當眼皮抖動時,蒼蠅嗡的一聲就散開了。
冗長的身軀上長着4個爪子,前爪深深地插進了沙灘裏,小腿比年輕小夥子的胳膊還要粗。通身覆蓋着鐵青色的鱗片,形狀和鯉魚差不多,卻足有嬰兒手掌大小。脊背上的鱗幹巴巴的,像曬幹的魚幹。散發着濃重的腥臭味,正是這些鱗片,才招來了大批的蒼蠅。
在距離江岸最近的地方,有着一道開辟出來的縫隙,不時間有人來來回回地穿梭着。他們提着桶,端着盆,從江裏運來了清水,往這條巨型生物的身上澆潑。
看着巨型生物,身後的謝八舔了舔嘴唇,說道:“你看,這家夥的脖子多像馬脖子啊,肥的流油,要是宰了吃肉,一定是好吃的不得了。”
聽到這話,我的父親任千斤狠狠地瞪了一眼,吓得謝八陡然縮了縮脖子。
一個多小時後,我父親說道:“走吧,咱們先回去打漁,明天再來看。”
我們幾個依依不舍地上了船後,叢喜順說道:“謝八哥,這就是你嘴裏說的江裏的黑龍王,我怎麽看着像是一條大水蟲啊!”
謝八輕蔑地哼了一聲,說道:“這一定是江裏的黑龍王,你沒看到它的身上長滿了黑色的鱗片嗎?”
兩個人你一眼我一語地争吵着,搞得當天一條魚也沒有打上來。
原本我父親打算晚上再去看那個家夥的,誰知道快到傍晚的時候,天氣陡然大變,下起了傾盆大雨。大雨整整下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稍稍減小。
天空仍舊飄着毛毛細雨,但是父親卻執意要去陳家圍子,催醒了謝八和叢喜順,我們幾個又急匆匆地朝着陳家圍子趕去。
船還沒有靠岸,就看到了密密麻麻的人群。和昨天相比,今天的人更多了。隻是讓我覺得有些奇怪的是,今天的氣氛好像有些不太對。
上了岸,來到人群中間,心裏陡然咯噔一下。原本卧着巨型生物的地方,如今隻剩下了一條長長的深溝,溝裏散發着濃烈的腥味,因爲雨水的緣故,味道不是特别的濃。
令人觸目驚心的是,深溝裏雨水是血紅色的,淡淡的血紅色順着溝渠一直延伸到江裏。
“爹,那個東西呢?”
我爹的眉頭不由地皺了皺,然後說道:“誰知道去哪了!”
話音剛落,身後的謝八硬擠到我爹的身邊,然後悄悄地指了指了灌滿了血紅色雨水的深溝。
等到謝八講完,老爹匆匆地拉着我便離開了。
至于那個東西到底去了哪裏,我也不知道。不過,聽陳家圍子的老人們說,它又回到了江裏。也有人說,它被日本鬼子悄悄弄走了,至于弄到了哪裏,也就不得而知了。
我本以爲那個家夥消失了,這件事情也就算告了一個段落。
隻是,我怎麽也沒有想到,當天夜裏,我們的船又一次來到了陳家圍子。這一次,江岸邊一個人影也沒有,黑燈瞎火。也許是因爲那家夥的離奇失蹤,所以陳家圍子的人早早地就熄燈了,整個村落完全淹沒在了黑夜中。
這次我沒有下船,隻是守在了船上,我爹和叢喜順還有謝八上了岸。至于上岸之後幹了什麽,我也不知道。不過,回來之後,謝八的興緻很高,這樣的神情我也隻是在過年耍錢赢了之後才會見到。
“快找找,快找找,事情好像還沒有說完。”齊步之有些着急地喊道:“木頭,老湯,快找快找,事情很快就會真相大白了!”
和齊步之一樣,慕容青樹和湯章的情緒也是十分地激動,距離我們所要查找的真相越來越近了。
令我們猝不及防的是,眼前陡然一黑,我隻覺得身邊掠過一道冷意,緊接着便響起了幾個人的叫嚷聲。
“我擦,這是怎麽回事啊?不會停電了吧!”
“别搶我手裏的東西,小心撕爛了!”
“誰搶你的東西了,哎哎,你别拿我手裏的啊!”
......
一兩分鍾的時間,卻像是過了許多年,直到屋子裏重新亮起了燈,我們的叫嚷聲才停歇了下來。
不過,我們之所以停止争吵,并不是因爲事情弄明白了,而是,被眼前的情形驚呆了。
面前的桌子上,之前鋪滿了冊子上的紙頁,我們也正是從裏面知道了有關龍骨的一些的事情。隻是,眨眼間的功夫,所有的紙頁卻是陡然間不翼而飛了。
“我靠,你們誰拿了那些東西?”齊步之暴喝道:“快點拿出來!”
慕容青樹和湯章一臉的茫然,完全不知道齊步之說的到底是誰。兩個人面面相觑地看了對方一眼,然後驚呼道:“你手裏的那些紙頁呢?”
紙頁,突然間不見了!
也就是說,有關龍骨的線索,一下子又斷了。
猛然,我想到了燈滅的時候,身邊掠過的一股冷意。難道在那個時候,有人來過這個房間,然後拿走了所有的東西。
就在我思索的時候,慕容青樹彎腰從地上撿起半張撕破的紙片,說道:“這半張好像說的也是龍骨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