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詞語聽起來并不陌生,早許多年前,閱讀金庸先生的《神雕俠侶》時,就聽說過。隻不過那裏面所說的是活死人墓,而現在在我面前的卻是一個活死人。
任老伯緩緩放下挽起的衣袖,神色如常地看着我們,說道:“我現在的這種狀态,也隻告訴了你們兩個,連我的家人也沒有說過半句。我隻所以讓大海着急去找齊醫生,就是想讓你幫我看看,我的身體到底是怎麽回事?”遲疑了一會兒,繼續說道:“齊醫生,你說,如果我自殺了,是不是就會徹底的死去?”
齊步之看了看我,然後走到任老伯的面前,仔細地檢查了一下,然後回到了座位上。思索了一會兒,對我說道:“傲楚,任老伯的身體狀況的确是怪異。我檢查了一下,發現身體的機能基本上都已經死亡。可是,他卻能自然地和我們交談。”搖了搖頭,他繼續說道:“任老伯,你說的那個問題,我也沒辦法給你肯定的答複。畢竟,你這個狀況我還從來沒有遇到過。”
任老伯的明顯有些波動,但是表情卻沒有任何的變化。畢竟,現在的任老伯,與其說是個活死人,還不如說是一具活屍。一具具有行爲意識的屍體。
不過,讓我好奇的是,他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在西安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剛回到營口沒幾天,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任老伯,你這種狀态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任老伯思索了一陣兒,回答道:“好像是從那次活過來之後。那個時候,感覺很微弱,甚至都沒有感覺。直到回到營口之後,才發現身上的這些東西。我也不懂這到底是什麽,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家人。所以,我執意要回到這所老房子裏,極少和家人接觸。”
齊步之再次走到任老伯的跟前,重新仔細地檢查了一遍,之後臉色凝重地對我說道:“傲楚,任老伯身上的東西的的确确就是屍斑。這種屍斑也隻有死人的身上才會有。可是,你看現在的任老伯,卻可以和我們自由地交流,所以.....”
看着眉頭緊皺的齊步之,我自然知道他話裏的意思。任老伯身上的屍斑,隻有死人的身體上才會有。那也就是說,從體征上來看,任老伯現在的确是一具死屍了。可是,讓我們想不通的是,已經可以說是死屍的任老伯卻可以像活人一樣和我們自由的交談,想來這中間必然隐藏着讓人無法理解的秘密。
可是,這秘密究竟是什麽?居然可以讓任老伯宛如活死人一樣的生存着呢?
思索着這個問題,腦海裏陡然閃過一個人影。
當初在醫院的時候,任老伯講述在他的靈魂離開身體時,那個和他交談的黑影。
“任老伯,你還記得那個黑影嗎?”
黑影?提到黑影的時候,任老伯的眉頭先是皺起,驟然展開,恍然大悟地說道:“你的意思是,我現在的情況和那個黑影有關?”
我點了點頭,說道:“這件事情我也不是很确定,但是想來必然會有很大的關系。隻是我現在還想不明白,這其中有什麽聯系。對了,任老伯,你還記得那個黑影給你說過的話嗎?”
“這個我自然是記得清清楚楚,他告訴我,讓我立刻回到老家去!”
“對,就是這句話。任老伯,你再好好想想,那個黑影你是不是在哪裏見過?而且,這個黑影極有可能和你的老家有關。不然的話,他也不會讓你立刻回到這裏的!”
任老伯點點頭,說道:“傅先生,你說的倒是有幾分道理。隻是,我對那個黑影的的确确是沒有什麽印象。而且,他全身都包裹在黑袍之中,我也看不到他的臉。”搖了搖頭,他繼續說道:“所以,我根本不知道那個黑影到底是誰!”
就在我和任老伯思索那個黑影到底是誰的時候,站在一旁的齊步之,陡然跳了起來,身體劇烈地顫抖。滿眼驚恐看着我,說道:“傲楚,那個黑影會不會是......”
章鳳年!
齊步之話裏的意思再清楚不過,而且,從他此刻的反應來看,他唯一能夠想到讓他恐懼如此的人,也隻有那個像是鬼魂一樣的章鳳年。
思索着齊步之的話,仔細地咀嚼了一會兒,覺得他說的有幾分道理。隻是,讓我一時想不通的是,章鳳年怎麽會和任老伯扯上關系呢?
“任老伯,你認不認識一個叫章鳳年的人?”
任老伯仔細地想了一會兒,說道:“章鳳年?這個名字我确确實實沒有聽說過。而且,我們家好像也沒有姓章的親戚!傅先生,齊醫生,你們倆說的這個章鳳年又是誰啊?”
看着任老伯一臉茫然的樣子,看來他的确是不知道章鳳年這個人到底誰。
齊步之疑惑不解地摩挲着下巴,說道:“怎麽會這樣呢?按照任老伯說的,恐怕也隻有章鳳年有這種可能?難道說,除了章鳳年之外,還有其他和他一樣的人?”
我自然不再理會齊步之,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任老伯的身上。看着他身上點點塊塊的屍斑,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沒過多久,我和齊步之就離開了任老伯的家。
車子在行駛的途中,任大海突然開口問了一句:“齊醫生,我爸爸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齊步之回頭看了看我,說道:“大海,我也不瞞你,你爸爸的病的确有些特殊。我還從來沒有遇到過。不過,我會盡快想辦法的!”
“那就謝謝兩位了!”
我看了看窗外,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情,我們現在行駛的馬路,根本不是回酒店的路。
“大海,這好像不是回酒店的路啊?”
任大海憨笑着說道:“我帶兩位去我家吃個飯,你們倆也忙了半天了。我總得表示表示,你們放心,我們家離酒店不遠的。吃完了飯,一會兒就能送你們到酒店。”
看着外面的沉沉夜色,就像是一張巨大的黑幕,遮蓋了周圍的一切。同時,也遮蓋住了黑暗下隐藏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