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不得滾燙的溫度,挑起一塊魚肉,塞到嘴裏。混着辛辣,燒灼着味蕾。
“哎,傲楚,你怎麽不吃啊?挑着一塊那麽好的魚肉,想什麽呢?”齊步之大快朵頤,好奇看着正在發呆的我。
回過神,将魚肉送到口中,細細地咀嚼着,享受着唇齒間的感覺。直到它們越過咽喉,流淌到胃中的那股溫熱慢慢消散,我才回答道:“沒什麽,我就在想你之前說的那句話,魚化成龍。”
“怎麽?你是不是也相信這句話說的是真的啊?”慕容青樹有些驚訝地看着我,對于我的反應他有些意外。畢竟魚化成龍也隻是個民間傳說,甚至可以說隻是個成語而已。
“哎哎哎,你們倆就别在這談論這件事情了!你們說的這個事,一點影子都沒有。要我說啊,咱們還不如說說我們醫院那個人的事情呢!”齊步之吞下一塊魚肉,從最終撥出幾根纖細的魚刺,繼續說道:“你們說,人真的有靈魂嗎?而且靈魂還能夠離開軀體?”
人有三魂七魄,這是民間的傳說。是不是這的,我沒法确定。不過,我經曆過許許多多的古怪的事情,尤其是在農村的小孩子,經常會高燒不退,吃藥打針都沒用。最後倒是靠着神婆的幾句話或者一撮土就把病治好。他們說的病因,往往就是一個:孩子的魂被吓跑了。
不管你是不是相信,但是我卻不否認。畢竟,世界上許許多多的事情是沒有科學依據的,但并不能否認它并不存在。
“你覺得呢,青樹?”
慕容青樹搖搖頭,說道:“這個我不确定。”
“沒勁!”齊步之說話的時候,從衣服口袋裏掏出手機,看了看,說道:“傲楚,你們家的電話,怎麽打到我手機上了?”
我接過手機看了看,确實是我們家當鋪裏的電話,應該是十七打來的。
“喂,十七,你怎麽把電話打到齊大少的手機上了?”
電話那頭傳來了十七的抱怨聲,“你的電話在家呢,我隻能給齊大少打了。老闆,店裏來客人了,來贖當的!”
“贖當的事情,你給他辦了不就得了。”我看了看窗外,燈火通明,皺着眉頭說道:“十七啊,來的是什麽人。這都晚上了,怎麽還有人上門贖當?”
十七忙不疊地回答道:“老闆啊,你還是趕緊回來吧!這個客人拿的是張絕當當票!”
絕當!聽到這兩個字,我就明白爲什麽十七要着急地找我了。
看來,又要有事情發生。
匆匆忙忙地結束了飯局,攔了一輛出租車就往家趕。
回到家門口的時候,十七正在門口來回地踱步,神情有些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十分焦慮。看到我們回來,趕忙走了過來。
“老闆,老闆,今天這個人好像有些奇怪啊?”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寒冬的緣故,十七的手非常冷,冰冷。抓住我的時候,我可以感覺到他的手掌在劇烈地顫抖着。
“怎麽了,十七?這麽冷的天,你怎麽在外面等着啊!”
十七看了我們三個一眼,說道:“我害怕,老闆。裏面的那個客人實在有些怪異!”
“怎麽個怪異法!難道說還能像我醫院裏的那個病人,說自己靈魂出竅了!”齊步之不以爲然地說着,鄙夷地眼神看着十七,很是不屑。
絲毫不理會齊步之的挑釁,十七依舊緊緊地攥着我的手,說道:“老闆,那個人确實很怪異,你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們三個趕忙走進家門,在院子裏的時候,我就看到了客廳裏坐着一個人。不過,确切地說,是坐着一件衣服。那個人全身都包裹在一件非常寬大的黑色的兜帽衫裏!當我們走進客廳的時候,才發現這個人幾乎全身都包裹在其中,根本沒有露出一點的肌膚。
怪異地看着這個人,稍稍地打量了幾眼,問道:“不知道你是.....”
“我姓章,立造章,章鳳年!”
“章先生,我是這家當鋪的老闆。聽我的夥計說,你要贖一件絕當?”
籠罩在兜帽裏的章鳳年微微地點點頭,淡淡地說道:“是的,我的确是要贖買一件絕當品。這是當票!”
一張當票遞到了我的面前。
他戴着一雙手套,黑色皮手套,當票就在他的手指間。我不奇怪他會戴着手套,讓我奇怪的是,他的手套好像是憑空漂浮在半空中。
皮手套的長度有些短,所以,隻能覆蓋到手腕。但是,章鳳年遞給我當票的時候,手套口脫離了衣袖的遮蓋,我看到了讓我奇怪的一幕:他的手腕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
就在我一愣神的時候,章鳳年急匆匆地縮回了手。我眨巴眨巴眼睛,以爲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傅老闆,這是當票,麻煩你看一下!”
我接過當票,仔細看了一下,的确是我們家的開出去的當票。
【天字伍捌号長安七步巷,今有章祁山活物青魚一條當本紋銀三百兩,言定每月三分行息,認票不認原人,憑票本息取之,貞觀三年五月六日票】
貞觀年間的當票,我看到了并不奇怪。讓我奇怪的是,這張當票上的典當物居然是一條青魚。
一條青魚成了典當物?實在是奇怪之極。就算是典當人急需用錢,這條青魚完全可以拿到集市上去售賣,根本不需要典當。更讓我疑惑不解的,究竟是一條什麽樣的青魚,居然價值紋銀三百兩?
看到我的怪異,齊步之從我手裏接過當票,看了一眼,說道:“哎呀,我去,咱們剛剛才吃過魚火鍋,沒有想到你這店裏居然也做起了魚的生意。”把當票遞給慕容青樹,說道:“木頭,你看看啊,一條青魚居然價值紋銀三百倆,而且是在唐朝貞觀三年,距今已經一千多年了!别說是條魚啦,就算是隻王八,恐怕也活不到現在啊!”
掃了一眼當票,慕容青樹的眉頭緊鎖,說道:“傲楚,你确定這是你們家開出去的當票?”
我點頭确認,這張當票上有我們家的暗記,自然不會有假。隻是,讓我不明白的是,爲什麽絕當品是一條青魚呢?
“怎麽了?傅老闆,是不是我的當票有問題?”章鳳年有些生氣地問道。
“沒有沒有!”
“既然沒有問題,那還請傅老闆趕緊把當物給我取出來,我還要着急回去!”
我遲疑了一下,說道:“好的好的,我這就給你去取!”
腳步慌亂地朝着書房走,可是我的心裏卻是一點底也沒有。我根本無法确定,書房裏的那隻保險櫃裏會不會跳出來一條大活魚。
來到書房,輕車熟路地把絕當當票放了進去。等了五分鍾,當我再次打開保險櫃的時候,裏面果然如我猜想的結果,根本沒有大青魚!
絕當當票沒有錯,按理說應該會兌現。可是保險櫃裏根本就沒有青魚?難道說,青魚如齊步之所說早就死掉了!
這該怎麽辦?
就在我不知道該怎麽給章鳳年回話的時候,外面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