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剛走進診所,身後便傳來一聲巨響。回頭看去,塵土飛揚,半扇門躺在地上,“診所”兩個字摔得粉碎。
齊步之驚愕地待在那裏,右手僵硬地懸在半空,一臉的委屈。
“我隻不過稍稍地碰了一下,誰知道它就......”
“你小心點!”憤怒地瞪了他一眼,繼續朝裏面走去。碎掉了半扇門,診所裏的光線倒是明亮了不少。
診所隻有一層,幾個房間,面積并不大。和外面不同,這裏的廢棄物并不多,地面上落了一層厚厚的塵土。
掉落的半扇門,掀起了一陣煙塵,空氣變得渾濁不堪。不過,我依舊可以清晰地嗅到,彌漫着混雜各種藥品的味道,雖然很淡很淡。
心生疑窦,這間診所已經廢棄許久,爲什麽藥品的味道仍舊沒有散去?難道說羅小海真的在這裏。可是,如果他在這裏,爲什麽剛剛發出的那麽大動靜,他卻沒有出現呢?
“傲楚,你确定那個小孩沒有騙我們?”
我也開始懷疑那個小孩是不是欺騙了我們。畢竟,這間診所裏的環境,根本就不是人們能夠待的。可是,聞着空氣中的複雜味道,我又否定了這個念頭。
“好了,别在這裏閑聊了,咱們還是趕緊分頭找找。找到那個羅小海,咱們立刻離開這裏!”慕容青樹捂着口鼻,神情極不耐煩。
房間不多,很快就看了一遍。不過,結果卻并不是我們想要的。這裏沒有人,别說羅小海,連半個人影也沒有。
齊步之從一個房間裏出來,沖我縮了縮脖子,很顯然他也沒有找到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傲楚,齊大少,你們快過來!”
聽到慕容青樹的喊叫聲,我們倆快速地來到他的身邊。
陰暗的房間裏,慕容青樹指着牆角的一隻藥物櫃。
這件診所早就廢棄了,可是這隻藥物櫃裏琳琅滿目,擺放着各種藥品。
最惹眼的是上面把手,摩擦的精光透亮,很顯然經常被人開啓。
就在齊步之準備上前打開藥品櫃檢查的時候,慕容青樹伸手攔住他,指了指地上:落滿了積塵的地面上,有着一道清晰的粗重滑痕。很顯然,這些滑痕是推動藥物櫃時,櫃底與地面摩擦産生的。果不其然,在藥物櫃的另一邊,塵土裏有着一堆淩亂的腳印。
“把櫃子推開試試!”
我走到腳印處,緩緩地推動藥品櫃。
藥品櫃移開之後,露出了一個暗道。暗道的深處,亮着淡淡的光,裏面傳來滴答滴答的水聲。散發着非常濃重的藥品氣味,此時我算是明白了,爲什麽廢棄的診所裏還會有藥品的味道。這些味道,就是從這個暗道散發出去的。
“傲楚,拿着!”
接過齊步之遞給我的一根木棍,邁步跨了進去。
通往洞的深處,分布着台階,台階上布滿一層油膩膩的東西。燈光太暗,根本看不清楚是什麽。也許是因爲空氣太潮濕生長的苔藓,也許是别的。現在根本沒有心思去管這些,所有的注意力全都盯着下面。
牆壁上,挂着一盞燈,燈光昏黃,明顯已經使用了很長的時間。看着亮起的燈光,我确定這間診所裏的确有人。不過我無法确定這個人是不是羅小海。
台階不長,一直在向下延伸,轉了一個彎,出現了一扇門。門上有個小小的玻璃窗,裏面亮着光。
透過玻璃窗看了看,裏面空空如也,一個人也沒有。
推開門,裏面是個小房間,沒有人。不過擺着兩張桌子,一張桌子上堆滿了瓶瓶罐罐,應該是各種藥品。另一張桌子上很整齊,上面除了一盞台燈之外,什麽也沒有。
我們三個把兩張桌子搜索了一遍,并沒有找到有價值的信息。甚至連一點有關羅小海的線索都沒有。
“傲楚,我覺得咱們可能真的是被那個小孩騙了!”
齊步之又開始懷疑那個小孩騙了我們。隻是,我倒不那麽認爲。首先,那個小孩是不可能知道我來自西安傅記當鋪,他知道的這些肯定是有人告訴他的。而且,小孩也對我們說了,是羅小海讓他帶我們來這裏的。那麽,這就可以确定,小孩的所作所爲都是有人指使的。即便這個人不是羅小海,也肯定和羅小海有關系。
“咱們再仔細找找!說不定有什麽線索被我們疏漏了!”
我們重新有仔細翻了一遍,這次,我終于确認這裏确實沒有任何的線索。
坐在一張椅子上,齊步之郁悶地說道:“傲楚,這裏确實是什麽都沒有啊!”
轉動了椅子,齊步之趴到了台燈下面,臉上陡然一亮,用手摸了一下驚呼道:“血!”
聞聲看去,齊步之驚恐地看着自己的手,手上沾滿了血污,臉上更是鮮血橫流。
滴答、滴答,又是兩滴冰涼落到了齊步之的臉上。
落下來的不是誰,而是血!
恐懼的眼睛緩緩地上揚,我們看到房頂上面挂着一個人。确實沒錯,的的确确挂着一個人,像是壁虎一樣,四肢牢牢地吸在上面。
看到我們的眼睛,那個人的嘴角咧開,露出了一個類似“笑容”的笑意。
啊!狹小的房間裏回蕩着我們的驚呼聲!
與此同時,眼前突然漆黑一片,燈滅了!
房間裏回蕩着齊步之的吼叫聲,我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甚至連喊叫聲都沒有。因爲我感覺到有人在我的身後,不知道是他還是慕容青樹。
黑暗的時間隻有半分鍾!
等到燈再一次亮起,我們擡頭看的時候,屋頂上什麽也沒有,隻有四個血淋淋的印迹。
“啊.....咳咳”慕容青樹把圍脖塞到了他的嘴裏,堵住了他的喊叫聲。
“傲楚,那個東西走了!”
我皺着眉頭,扭頭看着慕容青樹問道:“青樹,你剛剛有沒有聽到聲音?”
“什麽聲音!”慕容青樹指着齊步之,抱怨道:“我隻聽到了這個家夥的鬼叫聲。好了,我看我們還是離開這裏比較好!”
我點點頭,随後我們三個立刻離開了這間廢棄的診所。
直到出了巷子,我們三個還是心有餘悸。回頭看看這條廢棄的巷子,心說道再也不要來。至于那個羅小海,我也不想再去找了。
就在我剛剛邁步走的時候,齊步之再一次鬼叫起來,沾滿血污的手指着我的肩膀。
扭頭看了看,我的肩膀上清晰地印着血手印。兩邊肩膀,各有一個。
看到血手印,我的心頭陡然一動,想到了燈滅的時候在我耳邊響起的那個聲音。
此刻我才确定,房間陷入黑暗的時候,在我身後的不是慕容青樹,而是那個人。而且,他還在我的耳邊說了一句話:到鬼眼來!
那個人是誰?難道他就是羅小海?可是,他是人嗎?一個人怎麽能憑空挂在房頂上?
他爲什麽要給我說那句話:到鬼眼來?鬼眼又是什麽地方呢?
在地上抓起一把塵土,抹掉了肩膀上的血手印。我不由地笑了起來。
“這個時候,你居然還能笑的出來!”齊步之指着髒兮兮的肩膀,驚恐、嫌棄、鄙夷.....一張臉上,混雜着各種表情。
“不笑,難道我還要哭嘛!”
慕容青樹回頭看了看那條巷子,說道:“傲楚,咱們現在去做什麽?”
“去找那個小孩!”
提到那個小孩,齊步之陡然來了精神,說道:“對,找到那個小孩,先暴打一頓!然後問問清楚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嬉笑着踢了齊步之一腳,說道:“我找那個小孩,可不是爲了打他!而是要問他一個地方!”
“一個地方?什麽地方?”齊步之疑惑地不解看着我。
“鬼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