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雁歸夫婦的穿着打扮土裏土氣,但從言談舉止來看,兩個人都不像是奸詐狡猾之徒。而且,兩個人的智商也沒有問題,不會傻到跑來當鋪來買黃金飾品。更讓我疑惑不解的是,他們離開之後在門外的争吵内容。雁歸的妻子提到了當票,很顯然他們确定要買的東西就在我這裏。
可是,我也當着他們的面問過十七。結果是倉庫和買賣記錄上,都沒有他們所說的黃金雁。十七不可能騙我,而雁歸夫婦也沒有必要騙我啊?
這不免有讓人心生疑窦?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難道真的如十七所說,他們就是來搗亂的。可我的直覺告訴我,這種可能性很小。
疑惑地來到書房,眼睛不知不覺地瞥到了牆角的保險櫃上。心中砰然一動,冒出了一個大膽的念頭:難道說他們兩個人要買的黃金雁是絕當品?
如果雁歸要買的黃金雁真的是絕當品,那就難怪十七查遍了倉庫和買賣記錄也找不到。畢竟,這些絕當品都是單獨分開記錄,記錄在保險櫃中那本絕當密卷之中。
心裏有事情總覺得不舒服,反正現在也沒有什麽事情,索性就查一查。于是,我打開保險櫃,取出存放在裏面絕當密卷。
夜深沉如水,外面沙沙作響。不知何時,天空開始飄起了雨。
一場秋雨一場寒,冷不丁地打了個寒戰。看來諺語說的沒錯,秋雨起,溫驟降啊。就在我起身準備取件外套的時候,目光陡然一滞,落在了攤開的絕當密卷中。
【天字陸伍号長安七步巷,今有張青山舊物黃金雁一隻當本紋銀三千兩,言定每月三分行息,期限不限,認票不認原人,憑票本息取之,泰始元年三月二十七日票】
這是雁歸所說的黃金雁的入檔當票。
看來我的猜想果然如此,雁歸确實沒有撒謊,更不是來這裏搗亂的。他們要買的黃金雁的确就在我這裏,隻不過這黃金雁是絕當品,單獨記錄在絕當密卷之中。十七自然不知道,而我一時未能想起來。所以才讓雁歸的妻子對我有了不必要的誤會。
唉!想到雁歸夫婦在門口的争吵,心裏不由地愧疚起來。我突然覺得自己真的就是他妻子口中所說的,一個見錢眼開的勢利小人。
可是,轉念一想,卻又不對。兩個人說是要買,可見他們的手裏并沒有可以贖買黃金雁的當票。而雁歸的妻子在争吵中也提到,她的确見到過這隻黃金雁的當票,所以這才到我這裏來贖買。
也就是說,雁歸的妻子見過那張黃金雁的出檔當票,知道黃金雁就在我們當鋪,所以才會到我這裏來買黃金雁。可是,既然她見過那張當票,爲何不拿着當票來贖當呢?難道說那當票并不是她的,那他們買這隻黃金雁又是爲了什麽?
這隻黃金雁究竟有什麽特别的呢?
不管這隻黃金雁有什麽特别的,我都禁不住地笑了起來。
即便當時我知道絕當品中有這隻黃金雁,而雁歸夫婦也能夠出的起天價,可我還拿不出這隻黃金雁。誰讓那隻怪異神奇的保險櫃,隻有見到了出檔當票才會把絕當品送出來呢。
看來在雁歸妻子的眼裏,這個見錢眼開的勢利小人我是當定了!
想通了這一切,心裏舒暢不少。放好絕當密卷,回到床上沉沉的睡去。
昨夜查看完絕當密卷就已經是淩晨,加上今天依舊是細雨綿綿,着實是個睡懶覺的好天氣。
隻是,我沒有想到的是,天剛蒙蒙亮,齊步之就開始咣咣砸門。擾的心情煩躁,睡意迷離。
“我說齊步之,齊大少爺,齊大醫生!你這麽早來我家,到底是要幹什麽啊?”
心情煩躁,睡眼惺忪,我都懶得睜眼去看他,躺在溫暖的被窩裏,迷迷糊糊地和他交談着。
“哎哎哎,我說傅傲楚你這人記性怎麽那麽差。昨天咱們不是答應了張林樹,要幫她找張钰的下落的嗎?你看看你,現在天都已經亮了,你還不趕緊起來。咱們好出發去尋找線索啊!”
齊步之絮絮叨叨地說了一大堆,意思隻有一個:幫助張林樹尋找失蹤的張钰。
可是,張钰都已經失蹤了30年,他的兒子張林樹尋找了30年都杳無音訊。我們手裏更是一點線索也沒有,又該如何下手去尋找。難道僅憑着一腔熱血,去大海撈針啊!
“齊大少,這張钰已經失蹤了30年。你給我說說,你準備去哪尋找線索啊?”
“這個.....”
齊步之的心情很急切,可是心裏也沒有具體的計劃,該怎麽去尋找張钰。他也隻是因爲答應了張林樹,幫助他去尋找張钰。如果我們什麽都不做,他心裏也會過意不去。畢竟,他可是當着衆人的面,拍着胸脯做了保證。
猛力地拍了一下腦門,齊步之恍然大悟地說道:“對啊,那個張钰不是在骊山失蹤的嗎?那咱們就去骊山尋找不就行了。”
“而且,張林樹昨天也提到過,當年張钰失蹤前和一個陌生男子有過接觸,監控視頻曾經拍到過。咱們去骊山的時候,順道可以去找下張林樹,把那份監控錄像刻錄一份,這樣咱們不就有了線索。有了線索,不就可以行動了嗎?”
齊步之說的沒錯,張钰的确是在骊山失蹤的,而且失蹤前曾經和一個男子接觸過。也就是說,30年張钰失蹤,和這個與她有過接觸的男子有重大關系。
可是,就算是張林樹的手裏有當年的監控錄像,30年過去了,當年的襁褓嬰孩張林樹都長大成人了,何況當年的那個陌生男子呢,樣貌肯定會有所變化。想要找尋起來,也并不是那麽容易的。如果真的能夠憑借監控錄像找到這個嫌疑人,我想張家人也不用苦苦找尋了30年。
我把自己的想法一說,齊步之立刻像是鬥敗的公雞一樣,垂頭喪氣。
“那按照你所說,咱們根本什麽也做不了啊。可是,昨天咱們也答應了張林樹,要幫他的。如今什麽也不做,是不是有點不地道啊?”
在禅心茶舍的時候,我們确實答應了張林樹,要幫他找張钰。所謂一諾千金,應人之托,忠人之事,如果什麽也不做,的确是失了道義。
而且,齊步之的想法雖然有些空泛,但也不是沒有道理。既然如此,索性我們也就前往骊山去碰碰運氣。順便去找下張林樹,刻錄下當年的那份監控錄像。
“行,那咱們就去骊山一趟!”
“好嘞!那你趕緊起來收拾,我去給木頭打電話。這家夥也别想跑掉了!”
看着火急火燎地出門去給慕容青樹打電話的齊步之,我無奈地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