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爲能夠認出他,他自然也能夠認出胡不爲,畢竟兩個人曾經無比近距離地面對面,印象非常深刻。
看着驚慌失神的胡不爲,那個中年人微微點了點頭,然後走到了徐延壽的身邊,耳語了幾句,也不知道他說了什麽。徐延壽點了點頭,之後說道:“既然幾位還沒有考慮好,那就先下去好好斟酌下。世川,好好招待三位客人。”
徐世川點頭應是,然後帶着我們離開了會客廳。
剛剛走出會客廳,我就迫不及待地問道:“徐先生,剛剛和大家長說話的那個人是誰?”
徐世川小心翼翼地看了看四周,低聲說道:“咱們回去再說。”
回到住處,關上了房門,确定沒有旁人在場之後,徐世川才緩緩開口說道:“你們問的那個人,我也不知道是誰。不過,他出現在徐家的時間并不長,大概也就一個月。隻是,我也不太明白,爲什麽大家長對他那麽客氣,甚至有些畏懼?”
徐世川不知道原因,但我們卻是非常清楚,那個人是從古墓的棺材裏跳出來的,也就是說,他是人是鬼還是怪物,暫時都沒有定論,徐延壽自然會畏懼他。
“難道他連個名字都沒有嗎?”
慕容青樹皺着眉頭,他很好奇,這個人出現在徐家的目的是什麽。在會客廳的時候,他的怪異舉動,又在暗示着什麽。
徐世川想了想,回答道:“他肯定有名字,不過我不知道。而且,這個人很少露面,基本上不和族人接觸。也不知道今天怎麽就出現了。”
我們三個相互看了一眼,随即明白了,這個人之所以出現在這裏,極有可能就是因爲我們手裏的那半塊銅鏡。
陳樂昌得到銅鏡是爲了回歸到鏡子世界,而這個人他想要得到銅鏡又是爲了什麽呢?
深夜,外面依舊是燈火通明,喧喧嚷嚷。慕容青樹出去了幾次,也沒有搞清楚是怎麽回事。不過,可以确定的是,喧嚷聲來自于我們離開的會客廳。
回來之後,胡不爲就呆坐在椅子上,像是一尊雕塑,一動不動。不過,臉色煞白,很顯然還在想着那個人。
“老胡,沒事的!”
呆若木雞的胡不爲陡然站了起來,眼睛裏充滿着恐懼,一動不動地盯着門口。
就在我和慕容青樹納悶的時候,外面響起了敲門聲。
敲門的人,我們絕對也想不到,就是那個人,那個從古墓棺材裏跳出來的大活人。
“怎麽,難道幾位就想讓我站在門外交談嗎?”
慕容青樹閃身,讓那個人走了進來。
看着哆哆嗦嗦的胡不爲,那個人笑着搖搖頭。
“你是......”
問話的時候,我很警惕地看着這個人,不動聲色地踱步到了胡不爲的跟前。我有些擔心,這個人來的目的是殺人滅口,殺掉胡不爲,掩蓋他來自哪裏的真相。
隻是,我的猜想錯了!
“這個先生曾經見過我,你怎麽還要問我是誰呢?”那個人笑着說道:“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徐德言!徐氏家族的祖先!”
轟!腦子裏空白如霜,眼前的這個人居然是徐氏家族的祖先,徐德言,也就是當年的太子舍人、樂昌公主的驸馬徐德言!
當年的樂昌公主活了上千年,已經是一件破天荒的事。沒有想到,徐德言居然也會出現在這裏,而且是從古墓的棺材裏面跳出來的。
回過神的胡不爲陡然驚起,連連後退,顫巍巍地說道:“我想起來了,那做古墓的墓碑上,好像寫的就是徐德言這個名字!”
也難怪胡不爲會如此地懼怕,如果這個人真的是千百年前的南陳太子舍人徐德言。那麽,掐起手指算一算,他也算是個千年老屍了!
“幾位放心,我來此并沒有什麽惡意。當然,幾位也肯定能猜到,我來這的目的是什麽!”徐德言也不客氣,徑直走到桌子前坐了下來,給自己到了一杯茶水,細細地品嘗着。
坐在徐德言的對面,打量着眼前的這個人,雖然心裏想着千年老屍,可細細看來,徐德言和我們常人無異,隻不過比我們的膚色稍稍白了一些。看到我坐下,徐德言揚了揚手裏的茶杯,算是打了招呼。
“你真的是隋唐時期的南陳太子舍人、樂昌公主的驸馬徐德言?”我半信半疑地看着,心裏着實有些不太相信。
徐德言絲毫沒有避諱,放下手裏的茶杯,笑着說道:“絕對就是我,不信的話,各位把樂昌公主叫來,一看便知!”
他怎麽會知道樂昌公主在這裏?
我的心頭一驚,警惕地看着徐德言。他的神色絲毫沒有變化,靜靜地看着我,嘴角還帶着淡淡的笑意。
“你們别問我是怎麽知道樂昌公主在這裏的。隻要你們把樂昌公主叫來,我自然會把手裏的半塊銅鏡交給他。而其中的一些曲折,也自然會講給你們!”
疑惑地看着徐德言,我實在猜不透這家夥的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難道說,他的目的不是那半塊銅鏡,而是當年的樂昌公主,現在的徐德言?又或是其他的。
就在我們暗自揣測的時候,徐德言已經站起身來,說道:“幾位可以好好地商量一下,決定之後,可以讓徐世川帶信給我。當然,幾位不必擔心自己的安全,徐家可以讓你們自行來去。”
話說完之後,徐德言就邁步走出了房門。而在門外的院落裏,徐世川恭恭敬敬地站在那裏。等到徐德言出現的時候,他的頭驟然低下,絲毫不敢擡頭看上一眼。
看着遠去的徐德言,我回頭問道:“你們覺得這件事情怎麽樣?他有沒有可能是在騙我們?”
慕容青樹剛想開口,就被胡不爲打斷了,急匆匆地說道:“我雖然不确定他是不是徐德言,但我相信他一直都在棺材裏。他的身上,有着很重的棺氣,這種氣味隻有長年與棺材接觸的人身上才會有。他身上的棺氣雖然很淡,但是我能夠聞出來。所以,我可以确定,我在打開那口棺材之前,他一直都在裏面。”
與之前相比,胡不爲的氣色好了不少,想來是弄清楚徐德言的身份之後,心裏的結也一點點地開始化解了。
慕容青樹點了點頭,說道:“我覺得我們可以去找下陳樂昌,讓她來辨認一下。這樣的話,根本不用咱們猜測,一切自然就明了了!”
“不過,貿然把陳樂昌叫來會不會有危險?我覺得可以拍張照片,讓她辨認。如果确定了他就是徐德言,那個時候再把她叫來也不遲。”
看到兩人同意之後,我就叫來了徐世川,由他去給我們要一張徐德言的照片。不過,他臨走的時候,冷汗淋漓,想來,徐德言的身份的的确确讓他壓力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