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約翰,你到底想讓我去看什麽?”
“傅先生,其實,我不知道是不是該帶你去看看這件事情背後的隐秘,我也不知道我的舉動會不會對未來的世界造成影響。”
我看着情緒開始激動的老約翰,發覺自己似乎越來越看不懂這個家夥了,更有些不能理解他所說的話的意思。
煙鬥裏開始飄起縷縷青煙,老約翰叼着嘬着直愣愣地看着外面的黑夜。窗戶很小,很圓,窗外的夜,很靜,死神降臨一般的安靜。
“老約翰,我有些弄不明白你想說的意思了。你想讓我幫你,可是你又擔心我的幫助會帶來更大的災難。我真的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地去幫你或者不去幫你了!”
老約翰轉過身,拉下貼在船壁上的折疊椅子,說道:“傅先生,救不救我其實不重要的,重要的是,如何去避免在未來将要發生的一個災難隐患!”
“未來的災難隐患?”老約翰的話真的把我搞糊塗了,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怎麽又和未來扯上關系了。
老約翰也看出了我心裏的困惑,解釋道:“這個問題以後再給你解答,你先随我來看看吧!”
此刻的情形實在是有些奇怪,換掉了船長服的老約翰像是一個小偷,小心翼翼地帶着我朝着泰坦尼克号的底部走去。
頭等艙、二等艙、三等艙,這是泰坦尼克号船艙内部結構的規劃。三等艙則在船艙的最底部,還沒有走進三等艙,便已經聽到了從其中傳來的種種。喧嚣的嘈雜、令人作嘔的氣味以及一些不堪入目的勾當。總之,在這裏,人間百态,應有盡有。
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在酒館裏混習慣了,跨入三等艙的老約翰更像是一個嗜酒的水手,如果不是我知道他的底細,我根本就不會發現這個老頭子居然是這艘巨輪的船長。從老約翰的眼中我看到了他對這種生活流連難舍,但是有些事情卻不得不放下。
穿過擁擠熙攘的人群,來到了三等艙邊上的一個小角落。還沒有靠近,一股騷臭味從裏面飄了出來,很名顯,這是這裏所有人解決生理問題的地方。
打開門的一瞬間,看到了更讓人無比尴尬的一幕:一對男女正在激烈地肉搏着。我們的到來似乎并沒有打擾到他們,兩個人依舊繼續着。
老約翰看都沒看,拉着我走向了另一邊。廁所的某個角落,有一個上面寫着:正在修理中,請勿使用。老約翰瞅了瞅四周,确定沒有人之後,迅速地打開,之後拉着我走了進去。
和我想象的不一樣,這個空間并不小,空氣也并不差。隻是,我依舊沒有弄明白老約翰爲什麽要帶我來這裏。
就在我思索的時候,老約翰已經拆掉了廁所裏的一面牆壁,誰也不會想到在牆壁的背後居然還隐藏着一段樓梯。
“這段樓梯,是三個艙位之間的應急樓梯,一般不會有人知道。我們要看的東西就在這個裏面。”
跟着老約翰,走上樓梯,大概走到二等艙位置的時候,停了下來。
老約翰沒有說話,隻是指了指一面牆壁,然後做了附耳傾聽的姿勢。
我也貼靠在牆壁上,聽着從裏面傳來的聲音。
“你确定今晚那個通道會打開?”
“根據我的推測應該沒有問題!不過,有一個問題還是需要解決一下!”
“什麽問題?”
“就是這艘巨輪的航線似乎有些偏離通道打開的位置。所以想要從通道回去,就必須改變這艘巨輪的航向。”
“我們是不是應該可以用一艘救生船過去,如果把這艘巨輪開過去,我真的有些擔心,通道打開時的逸散能量會不會将這艘巨輪摧毀!”
“瑪卡塔!我們滞留在地球已經有兩千多年的時間了,如果錯過這次,那麽想要回去,就必須要再等上兩千年。而且,我還需要提醒兩位,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像我一樣準确地推算出通道開啓的時間和地點的!”
裏面沉寂了很長的一段時間,之後談話才又繼續。
“克賽已經墜落大海了,既然你們做不了決定,那麽隻有讓我來做決定了!一切的責罰都由我來承擔!”
“不是承擔責任的問題,你要明白。想要改變航向,必須要由船長來決定!”
“哈哈哈哈!如果船長不在的話,那麽是不是就該由副船長決定呢!那個副船長已經被我們收買了,成了是我們的人,所以,隻要今晚船長不在,一切都不再是問題。”
聽完之後,老約翰沒有在停留。帶着我迅速地原路返回,一再告誡我,無論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要插手,隻需要看着就可以了。
泰坦尼克号依舊在平穩的航行着,船上的人依舊享受着美好的時光。隻是,他們并不知道,這是他們生命最後的時光。看着那一張張形形色色臉孔,内心隐隐地透着一種特别的傷感。甚至,在我看來,他們就是一隻隻等待着屠宰的羔羊。
悲哀,我比他們更悲哀。他們對自己的處境一無所知,所以他們的内心不由受煎熬。而我明明知道事情的真相,卻不得不克制住自己的焦躁,守着折磨人的秘密。
神色黯然地回到自己的房間,透着那一扇小小的窗戶,我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夜晚。夜晚不再美麗,成了一張吞噬無數生靈的惡魔。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門開的刹那,身着制服的老約翰走了進來,神色緊張地說道:“傅傲楚先生,那些人的手下已經接管了泰坦尼克号。我想現在,泰坦尼克号已經偏離了原來的航向,朝着他們預定的目的地去了。”
“老約翰,這些事情你不應該和我說,你應該去告訴其他人。甚至可以聯合一批人,把巨輪的掌控權奪過來,挽救這一船人的生命。”
老約翰搖了搖頭,說道:“傅傲楚先生,之前我就告訴過你。挽救這批人的生命很簡單。可是,挽救了之後,該怎麽辦,你告訴我?”
“什麽怎麽辦?讓泰坦尼克号重新回到正确的航向上來。然後,安全地抵達目的地。”
“抵達目的地?可是你知道這些人會對曆史造成什麽樣的影響嗎?也許二戰會提前許多年,也許發生更多的戰争,曆史的車輪也将會徹底的發生改變。傅傲楚先生,我甚至不客氣的說,甚至連你都有可能消失。你明白嗎?這裏70年前,70年前發生的事情,對70年間的曆史會造成什麽樣的後果。如果這次事故沒有發生,你知道曆史的長河裏會莫名地冒出來無數的意外!這些意外會對未來造成無法想象的影響,你能理解嗎?這個責任你承擔的了嗎?”
“你......”
我很憤怒,憤怒的是自己面對着無數生命的凋謝我隻能無動于衷,無能爲力。同時也很恐懼,我擔心自己如果萬一做了決定,對未來的會造成多麽大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