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失神,呆呆地盯着那一籠挂燈,思緒斷斷續續,如同散落的珍珠項鏈,無法串聯到一起。
唯一記得清楚的,就是昏迷前的那一幕:失去了斧頭,我根本不是海猴子的對手,身上已經傷痕累累,可能血肉模糊、深可見骨,但卻已經不再再痛楚。也許是因爲神經已經能夠承受這種痛楚,麻木無知;更可能失血過多,大腦有點缺氧了,感知封閉了。
就在我感覺自己快要死去的時候,遠處的黑暗中突然出現了一點亮光。就像暴風雨中海岸邊的燈塔,給了我一個方向。我不清楚那裏究竟是什麽地方,但直覺告訴我那裏很安全。
我拼命地朝着亮光跑去,海猴子并沒有放我走打算,依舊在周圍不停的攻擊我。
就在海猴子的尖爪就要刺破我的心髒時,一團白光乍起,之後我就失去了知覺。那團白光就是我記憶的最後一個畫面。
那團白光到底是什麽?
海洋之心?我突然想到了沉沒的泰坦尼克号之中,能夠釋放光芒的海洋之心。
趕忙摸了摸口袋,沒錯,貼近心口處的口袋裏确實有一個硬物——海洋之心,真的是珞士伯爵夫人交給我的海洋之心。如果我的猜想沒錯,那就是是這顆海洋之心救了我的命。看來,這顆稀世寶鑽并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麽簡單,其中一定還隐藏着其他的秘密。
仔細地端詳着這顆救了我一命的寶鑽,翻來覆去,摩挲了許久,腦海中突然冒出來一個連我自己都不太敢相信的念頭:這顆海洋之心不是珞士伯爵夫人交給我的那顆。
從外形看來,這與珞士伯爵夫人交給我的那顆并沒有什麽差别。可是,自己感覺又不是同一顆:就像是一對孿生兄弟,相貌一緻,但身體内的蘊藏卻完全不同。如果說珞士伯爵夫人交給我的那顆性格内向,那如今這顆給我的感覺确實熱情似火,奔放狂野。
我不知道爲什麽會有這樣的感覺,但這顆海洋之心給我的感覺的的确确就是如此。
咚咚咚!敲門聲打斷了我的思緒。
“傲楚,快起來,我們該回去了!”
是齊步之的聲音!他怎麽樣,還有慕容青樹,他們兩個是怎麽逃回來的?
把海洋之心裝進口袋,當我從床上爬起來的時候卻有些糊塗了。記憶中我應該被海猴子弄得傷痕累累,可是身上卻并沒有任何的傷口。我把全身上下全都查看了一遍,别說是傷口,就連傷疤也沒有半條。
這是怎麽回事?
心急的齊步之根本不給我思考的時間,猛烈地敲着門,咣咣作響,恨不能立刻破門而入。
“你這家夥今天怎麽起的那麽晚?”
齊步之邁步徑直走了進來,身後依舊是沉沒不語的慕容青樹。看到他們倆都在,我的心稍稍放松,最起碼他們兩個還活着。
“你們倆是怎麽回來的?”我好奇的問道。
“什麽怎麽回來的?我們根本就沒有出去啊?昨天晚上喝的太多了,到現在腦袋還有點疼呢?”
齊步之抱怨的話讓我徹底懵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可不認爲這家夥的神經能粗到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過濾掉。唯一的可能是這家夥根本不記得,我看了看坐在沙發上萎靡的齊步之,将目光轉向了慕容青樹。
沒等我開口詢問,慕容青樹搖了搖頭說道:“你也别問我,昨天晚上做了一宿的噩夢,累的不行。早上想多睡會,卻被這家夥吵醒了!”
“唉!你以爲我願意那麽早起來啊!我也做了一晚上夢,瞌睡的不行。卻又口渴難耐,從床上爬起來倒了杯水的功夫,居然睡不着了!”
我完全被這兩個家夥的回答徹底的弄糊塗了,不過,從他們倆的神情來判斷,很顯然并沒有說謊。
“你們都做夢了?做的什麽夢?”
等到齊步之和慕容青樹說完,我驚訝的發現,昨天夜裏的經曆居然成了他們的口中所說的夢。更加詭異的是,三個人的夢境居然是一樣。古人有雲:同床異夢,說的就是就算是躺在同一張床上,但夢境卻是不同的。而我們三個卻可以說是:異床同夢。躺在不同的床上,而夢的内容卻是相同的。
顧不得兩個人的争執,我坐在床上揣摩這件事情。爲什麽兩個人會不記得昨天發生的事情,而隻是當成了一場夢。難道說我所經曆的也隻是一場夢而已,可若是說這隻是一場夢,那爲什麽在我的口袋裏還有珞士伯爵夫人交給我的海洋之心呢?
這絕對不是夢!這就是我最後的結論。可是,爲什麽齊步之和慕容青樹認爲這隻是一場夢,其中又有什麽蹊跷,我實在有些想不通。
海洋之心,摸了摸口袋的海洋之心,我突然想到了珞士伯爵夫人,也許她能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當我們收拾妥當準備去拜訪珞士伯爵夫人的時候,城堡的管家卻告訴我珞士伯爵夫人一大早就出去了,也沒有說什麽時候回來。隻是囑咐管家要好好的招待我們,轉達她的歉意。如果我們願意可以一直住下去,雖然管家這麽說,但我們也明白這是在變相送客而已。
畢竟,客人還在,主人就算是有事情外出也會和客人說一聲。如今,珞士伯爵夫人的做法,根本就不符合英國貴族的禮儀傳統。可以肯定,珞士伯爵夫人的外出,其中一定隐藏着什麽。我甚至懷疑,珞士伯爵夫人并沒有外出,隻是躲在城堡之中,不肯見我罷了。
也許和昨天晚上的事情有關!
既然她不想見我,那我們停留在這裏也就沒什麽必要了。讓管家轉達了我們對珞士伯爵夫人的謝意,之後就坐着馬車離開了。
昨晚的夢境讓兩個家夥一點精神也沒有,馬車剛剛跑動不久,兩個人就歪倒一旁,呼呼大睡。
今天的大海很平靜,根本聽不到一點點海浪的聲音。可我的心裏卻波浪滔天,根本平靜不下來。
沉沒的泰坦尼克号突兀地出現在了珞士伯爵的城堡之中,在沉船之中經曆的一切,讓我的覺得事情越發的複雜了。摸了摸口袋裏的海洋之心,我苦澀地笑了起來。這顆寶鑽是珞士伯爵夫人交給我的,可是我現在卻不想歸還。如果送回去她接受了,那就說明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夢;可若是她不肯承認,那我豈不是成了偷盜鑽石的小偷。何況,現在的她在躲着我,很明顯這件事情有蹊跷,而且她也不想我多問,看來也隻能暫時保存,找個合适的機會再還給她了。
咕隆咕隆,急促的馬車聲從後面傳來。掀開窗簾看了看,一輛馬車正在朝我們追來。很顯然,馬車是來自于珞士伯爵夫人的城堡。如此急促的行駛,看來他們一定有事。
我将馬車停到一旁,想問問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讓我沒有想到的是,馬車來到我的面前居然停下來。
馬車裏并沒有人,趕車的車夫則是從懷裏掏出一封信,交到了我手中之後就匆匆的返回了。
信是珞士伯爵夫人寫的,内容很簡單,隻有一個詞:斯托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