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柳芽站在窄窄的巷子口,對面的巷子口就是那棵人面鬼柳,繁茂的枝條密密麻麻地盤着纏着繞着:高大的樹木,低矮的灌木,破舊的房屋,到處都是。遠遠看去,仿佛是一張等待捕食獵物的蛛網。
“柳芽,人面鬼柳到底是什麽來曆啊,這東西我倒還真的是第一次遇到。”想起綠苞裏的怪物:密集的鋸齒,猩紅的舌頭,還有那一張張慘白的哀怨臉龐,禁不住心驚肉跳,血液狂湧!
柳芽沉思了一會兒,說道:“這人面鬼柳我也不太清楚,倒是很久之前聽我娘說起過一次,她說這些人面鬼柳原本也隻是普通的柳樹而已。不過,想要長成人面鬼柳,需要集聚無數的怨氣。隻有怨氣厚重的陰地,才有可能生長出來。我娘說,柳家莊的這些人面鬼柳就是吸收了失蹤的人的怨氣才蛻變成的。當年的事情我雖然不太清楚,但也知道柳家莊上上下下三百多戶,千百口人,一夜之間神秘失蹤。積怨頗重,在加上這裏日照時間短,慢慢就成了陰地,這才導緻了人面鬼柳的出現。不過,我倒是覺得這些人面鬼柳挺可憐的,據說這上面的每一個綠苞代表的都是一個怨靈。你看看這些樹上長了多少綠苞,大概就能夠清楚這裏到底死過多少人。”
怪不得我以前從未聽到過這人面鬼柳,原來這人面鬼柳居然還有這麽深的緣故。
看着不遠處的那棵人面鬼柳,飄飄蕩蕩的綠苞代表的就是一個死去的怨靈。看着這些綠苞,我的心裏冒出一陣酸楚,覺得這些人可能比我還要可憐。我雖然可能要死了,但是最起碼不會再成爲這樣的一種怪異存在。
苦澀的笑了笑,我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幸運的還是不幸的!
“好了,咱們馬上出發,等到這些人面鬼柳醒了,咱們再想出去,那可就難了!”柳芽整理着背上的背囊,将之紮的緊緊的。想要通過人面鬼柳,隻能從他們之間的縫隙之中穿過去。而且,這些人面鬼柳異常的敏感,隻要稍稍觸碰到,就會被吵醒,所以必須要異常謹慎。
我回頭看了看,劉叔的影子已經消失不見了。
“柳芽,劉叔不見了。他是不是回去了?”我心裏很是納悶,難道說劉叔真的回去了?可是,就算是回去,最起碼也應該和我們打聲招呼啊!
柳芽看了一眼,說道:“趕緊把你身上的東西收拾好了,劉叔肯定沒事的!我第一次來這裏,就是劉叔帶我來的。這山上山下,他都不知道走了多少遍了。肯定沒事的!”
“好吧!”我也抓緊時間整理起身上的背囊。
眼前的這條巷子原本就不是很寬敞,密集的人面鬼柳,讓這裏顯得更加地局促。
“柳芽,爲什麽咱們不能換條路走呢?”
既然這條路上有人面鬼柳,那換一條沒有的走出去不就行了吧。
“這裏每一條出村的路口都長着這麽一棵人面鬼柳,而這一棵應該是新長出來的。也就是說,如果這裏的人面鬼柳枝條還不算是最密集,其他地方的都比這裏要繁茂許多。所以說,咱們如果想要進山就必須走這裏才行。”
其實我很是納悶,藏龍山綿延幾千裏,處處都有上山的路子,爲什麽要偏偏從這裏過。心裏雖然不明白,但也知道無論如何,這柳家莊我都必須要來一趟。畢竟,那柳川江給我的紙條上的地址就是這裏。
“好了,咱們要穿過去了,記住,千萬别碰到這些枝條。保持呼吸,小心點!”
柳芽在前面走着,每一步都走的十分地小心。我跟在他的後面,一步步地向前挪移着。如果說這裏的枝條組成了一張漁網,那我和柳芽此刻就是穿梭在其中的魚。究竟是被網住,還是成爲漏網之魚,這就看我們的命啦!、
眼前,一顆綠苞,體積很小,隻有拇指大小,随着微風輕輕飄蕩。就像是一顆葡萄,令人垂涎欲滴。這顆綠苞所在的枝條空間,極其狹窄,堪堪能夠一人通過。之前柳芽過去的時候,更是小心翼翼,神經繃到極點。
這裏是整個人面鬼柳網絡的中間地帶,稍有差池,肯定是必死無疑。
我慢慢地挪動着,身體就像是一塊橡皮泥,拿捏成各種形狀。柳芽示意我身後的背包已經安全通過,隻要我再過去就沒有事情了。
我的身子極力後仰,那顆拇指大小的綠苞,就懸挂在我的眼前。看着綠苞鬼柳的律動,我甚至可以感受到他的呼吸,他的心跳。
“别動!”柳芽極快地提醒我停下來,就在此時,一根枝條從我的頭頂垂落,擦過眼前的這顆綠苞,陡然而去。好在這根枝條上并沒有綠苞,不然的話,我肯定是要死在這裏。
就在我想要進一步動作的時候,眼前的這顆綠苞正在緩緩地蠕動,似乎有着想要綻放的趨勢。
“柳芽,柳芽!”
我慌亂地叫喊了兩聲,用眼神示意他我眼前的情形。此刻,他剛剛走出去,站在外面,氣喘籲籲。聽到我的喊叫,他抹了一把汗,急速地向我看來
他也不再說話,揮動的雙手示意我停下來别動。
我不知道該怎麽辦,隻能按照他的指使留在原地。不過,我也知道,如果他的判斷失誤,那我必然是死亡葬身之地。更讓我感覺到可笑的是,在這個時候,我居然選擇把自己的性命交到他的手上。畢竟我們從認識到現在,也不過幾天的時間,不知道是哪來的這種信任。事後我還在想這實在是不可思議,畢竟,誰能夠把自己的生死交到一個陌生人的手裏呢!
姿勢定格在那裏,身體扭曲成極爲别扭的動作,身上汗水狂湧。早已經分不清是冷汗還是運動産生的水分。
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這顆綠苞。此刻,這顆綠苞正在緩緩地綻放。看着想花蕾一樣快速綻放,一瞬間我居然失神了。
直到綠苞完全綻放,看到藏在其中的那張蒼白的面孔,我才意識到自己此刻正處在死亡的邊緣。
綠苞綻放開了,裏面的人面依然露了出來。
那是一張稚嫩的臉,一張嗷嗷待哺的嬰兒的臉。
我沒有想到這些人面鬼柳之中,居然還會有嬰兒。
它動了,它的眼睛正在一點點的睜開......
眼睛有些出神的盯着這張緩緩蠕動的嬰兒臉,心裏莫名地多出來一種期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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