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刖走向那具蛇屍。他看着幹枯的蛇屍久久沒有說話,眼裏的暗幽像是深不見底的黑夜,誰也不知道黑夜之中會發生什麽重大的事情。他伸出手,将蛇屍收起來,裝進自己的儲物器具裏。當他再次轉過身來的時候,衆人小心戒備地看着他的表情,就怕他突然發瘋。
“你們看着我做什麽?”孤刖諷刺地說道:“放心,我沒瘋,也不會對你們做什麽。我現在隻想殺了那個混蛋。”
“從現在的情況來看,你的父親和妖王關系并沒有你想象中那樣融洽。說不定你被你父親遺棄也是有原因的。”上官紫璃說道。
“不用你多事。不管當初的真實情況是什麽,我與妖王之間的仇恨不會有任何改變。反正他都是我的仇人,我一定會殺了他。”孤刖冷冷地說道:“你們不是想知道妖王想從我父王那裏得到什麽嗎?我告訴你們,他想得到的是妖王法杖。”
“妖王法仗?妖王手裏的那個東西?”上官紫璃記得妖王手裏有個法杖。隐約記得模樣,具體什麽樣子倒是沒有留意。“能夠讓他做出這樣喪心病狂的事情,那個妖王法杖肯定是非常重要的東西了。”
“既然是妖王法杖,當然就是妖王宣示主權的東西。除了代表妖王的身份外,還能開啓妖界那些不允許被開啓的地方。”孤刖說道:“當年父王打算把法仗和王位交給我,沒想到我在這個關健的時候出事,原來的容貌徹底地摧毀,我變成了這樣的怪物。後來父親再也沒有提過這件事情。本來說要把法杖交給我的,也沒有再提那件事情。我早就不指望能夠成爲妖王,我隻是對他的态度感到寒心。”
“那些事情就别想了。我們還是想想怎麽對付妖王吧!既然是妖王法杖,肯定非常利害。”上官蕭然拍拍孤刖的肩膀說道:“兄弟,妖王法杖是不是我們最大的阻礙之一?既然大家說到這個份上,還是一次性交待清楚,免得在那裏胡亂猜測。”
“妖王手裏的法杖是假的。他根本沒有得到妖王法杖。”孤刖笃定地說道。
“爲什麽會這樣認爲?如果是假的,其他妖族不可能認他爲主。你不是說那是妖王身份的象征嗎?”孟知樂說道。
“沒有人見過真正的妖王權仗在哪裏。那個混蛋說那是真的,其他妖族還能怎麽辦?當時他已經控制整個妖界了。”孤刖憤恨道。
“那麽真正的妖王權仗在哪裏?”鳳蘇歌雙臂抱胸,冷冷地看着他。“既然想合作,最好有點誠意,那些虛假的信息就别說了。”
孤刖到嘴的話咽了下去。他想起鳳蘇歌在這裏的根基已經穩定,想要打探虛實非常容易。他不甘心就這樣交出權仗,然而他又能如何呢?以前他沒有成爲妖王的契機,現在還是沒有機會。不過他的目标就是将那個混蛋拉下來,讓他死無葬身之地,其他的就不想了。
“真正的妖王權杖就在妖宮之中。”孤刖譏嘲地說道:“父王并沒有告訴我妖王權杖的下落。然而有一次我無意間看見他把東西放在那個地方。那裏很顯眼,那個混蛋天天都能看見它。然而看見又如何?他根本就不知道那就是妖王權仗。你說是不是很可笑?”
“天底下可笑的事情太多了,我并不覺得你說的有什麽可笑的地方。”上官紫璃說道:“現在先去找你說的妖王權杖吧!”
“那個地方處于妖宮的最中心,也就是妖王天天要出現的地方,你們真的要去找?”孤刖說道。
“我們跟着你進秘道,你覺得這隻是好玩的?”上官紫璃沒好氣地說道:“廢話不要多說,大家沒有耐心在這裏聽廢話。走吧!”
孤刖看着熟悉而陌生的房間,眼裏閃過留戀的神色。這裏是妖王閉關的地方,他曾經無意間闖了過來,當時還是妖王的父親帶着他在這裏修練。當他的雙生哥哥還在外面玩耍的時候,他在這裏跟着父親修練。當他的雙生哥哥追求美人的時候,他還是在這裏修練。
這裏有許多美麗的回憶。然而所有的回憶在今天停止。當他看見躺在床上的蛇屍時,他知道這些年來自己最大的執念是什麽。
他無法接受父親的傷害!這就是他最大的執念。
如今執念消失,他最大的執念變成了爲父報仇。不管這個父親是真的抛棄了他還是假的抛棄了他,他都要爲他報仇。
孤刖推開門,帶着衆人離開秘道。當秘道的大門合上的時候,他們與妖王之間的正面交鋒又向前邁進了一步。
上官紫璃已經來過妖宮,發現這次妖宮的布防又加深了幾層。如今再想闖進來,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們這麽多人行動太招搖,最好還是留下大部份的人隐藏在附近,我們以暗号爲聯系,你們聽見我的暗号就出來。”上官紫璃說道:“如果聽見大師兄的暗号,那就是沖出來殺敵。如果聽見孤刖的暗号,那就是繼續等着。我們每個人的暗号要代表一個意思。”
“還是小師妹想得周到。”孟知樂拍着馬屁說道。
“既然我想得這麽周到,那麽你是不是會聽從我的所有決定?”上官紫璃拍了拍孟知樂的小臉說道。
“隻要不和小師妹分開,你所有的決定我都能接受。如果讓我離開小師妹,就算把我殺了,我也不會同意。”孟知樂撒嬌道。
“那不是廢話嗎?我還想你留下來帶領他們。如果他們遇見妖族的敵人,也能有個人留下來指揮。”上官紫璃說道。
“大師兄可以留下來,蕭兒可以留下來,最不濟還有上官玉,我不能離開小師妹,一旦離開小師妹三步之外,我會死的。”孟知樂捧着心,一幅沒有你就活不了的癡情模樣。
上官紫璃皺眉,一幅受不了的表情。再看其他女弟子以及那些女妖,她們皆用心疼的表情看着孟知樂,恨不得取上官紫璃而代之。
鳳蘇歌拉走上官紫璃,遠離孟知樂那個臉皮厚的家夥。孟知樂緊追不放,對身後的上官蕭然說道:“四師弟,交給你了。”
上官蕭然看着那複雜的三人組,歎道:“我甯願一輩子孤獨終老,也不想像我姐這樣桃花亂開。這樣的愛情也太累人了。”
“你不覺得很美嗎?”上官玉靠在上官蕭然的肩膀上說道:“我倒希望可以找幾個愛自己的女人,大家熱熱鬧鬧的也挺有意思。”
“你還找幾個女人?平時不覺得你很騷啊!”上官蕭然仿佛第一天認識上官玉。“你在這裏做什麽?我姐都走遠了。”
“我是出來試煉的,又不是出來跟蹤你姐的。你姐身邊有那麽多人保護,用不着我這個多餘的人。我還是跟着你吧!咱們兄弟可以做個伴。”上官玉說道:“嚴格說起來,我還是你哥哥。做哥哥的怎麽能夠讓弟弟一個人承受壓力呢?我陪你一起守在這裏等他們。”
“有人來了。”一個弟子對上官玉說道。
上官玉拉着上官蕭然躲起來。至于其他人,他們是妖族,當然擅長僞裝。隻要他們幻化成自己本來的形體就沒有人發現了。因此,真正需要隐藏的是上官玉和上官蕭然這些人類。如果妖族察覺他們人類的氣息,就會進行圍捕。如果運氣稍微差點,說不定當場成爲食物。
當上官蕭然和上官玉躲避妖族的巡邏時,上官紫璃在兩個美男的帶領下,以及孤刖的幫助下來到一個傳說中的放置寶物的庫房。
“法杖就在這裏?”上官紫璃悄悄地問道。
“沒有。”孤刖一邊尋找東西一邊淡定地回答道:“開啓法杖的鑰匙在這裏。如果沒有鑰匙,沒有人相信那就是法杖。”
上官紫璃更加好奇法杖是什麽樣子。在她的印象中,法杖應該是長長的棍子。從來沒有聽說棍子還能插進去鑰匙。到底是什麽鑰匙?
孤刖在那裏尋找着,上官紫璃在那裏裝東西。既然來到妖宮的庫房,當然不能空手而回,她得把好東西留給門派。
當她收集那些寶物的時候,孤刖已經取得一把方形鑰匙。上官紫璃看着那個方形鑰匙不停地打量,希望能夠瞧出什麽動勁。
“走吧!東西已經拿到手了,現在就去拿法杖。”孤刖對上官紫璃說道。
當他們在妖宮裏穿梭的時候,一個昏暗的房間裏,妖王吸幹了一百零八個女妖的妖力,那些美貌的女妖徹底地變成幹屍。
他深吸一口氣,收功睜開眼睛。那雙邪惡的眼眸裏閃爍着更加陰沉的光芒。他揚唇冷笑道:“他們現在在哪裏?”
“妖宮的庫房裏。”從角落裏走出來一個人影,那個人影對着他說道:“看他們的樣子好像在找東西。王,現在就抓他們嗎?”
“抓什麽?他們想玩,就讓他們玩個痛快。我也想知道他們在找什麽。如果他們要找的東西就是我一直要找的那個,爲什麽不讓他們給我帶路呢?我早就懷疑那個醜八怪知道那件東西的下落。以前問他也不說,現在好不容易讓他親自來帶路,我樂得輕松。”妖王笑道。
“屬下一定派人密切監視他們,免得壞了王的事情。”那個人影沉聲說道。
“不用監視他們。你要是監視他們,他們很快就會發現我們的行動。還不如讓他們再得意一段時間,讓他們以爲我還沒有防備。”妖王冷笑道:“人類就是蠢,居然自投羅網。本王倒想知道他們想玩什麽花樣兒。如果在這裏還讓他們逃了,本王這個妖王也不用做了。”
如果上官紫璃聽見妖王的話,一定會對他豎起倒拇指。他們就是要讓他這個妖王洗洗睡,所以他很快就會明白千萬不要小瞧人類。
“這是什麽東西?”上官紫璃看着孤刖手裏的鐵盒子,疑惑地看着孤刖。
孤刖已經用鑰匙打開鐵盒子,然而鐵盒子裏裝的東西不是什麽法杖,而是文房四寶。文房四寶裏就有筆,那隻筆與傳說中的法杖沒有任何相似之處。它不僅陳舊,而且上面的毛已經掉光了。不管怎麽看都不會覺得這是一隻法杖。然而孤刖拿在手裏久久不放。
“上官小姐認爲是什麽東西,它就是什麽東西。你說它是筆,它就會體現一隻筆的價值。你說它是法杖,它就會體現一隻法杖的價值。因此,你看見了什麽東西,它就是什麽東西。”孤刖握着那隻筆說道:“如果不是它的形狀獨特,也不會免于妖王的毒手。”
“難怪妖王找了幾百年,還是找不到這個東西。誰會相信一隻破筆會是法杖?”上官紫璃說道:“它怎麽使用的?”
孤刖對着破筆念着咒語,沒過多久,那隻破筆變得越來越大,越來越長,越來越粗糙。孤刖又用它施法,沒想到同樣的法術,使用法杖之後能夠增幅百分之十。孤刖的修爲本來就利害,增加百分之十就更加利害了。目前還沒有誰的精神力那麽強的。
當破筆變成法杖的時候,上官紫璃也試了試威力。如同孤刖說的,法杖确實很有用。難怪妖王想要得到它。它不僅是身份的象征,也是力量的證明。可惜這麽一件寶物居然隻能蒙塵,而且認識它的隻有孤刖和已經去世的前任妖王。如果孤刖不知道它的存在,它隻能做一隻被放棄的破筆。或許某天某個人直接将它扔棄。
上官紫璃将法杖交給鳳蘇歌,對孤刖說道:“你應該沒有意見吧?畢竟你要的是妖王的命,這件東西對你的作用不大。”
“如果我說有意見,你們也不會交給我不是嗎?”孤刖淡淡地說道:“我早就過了想要權勢的時候。隻要别忘記我們的交易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