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拾起他前面的東西,迎對那雙紅得似血的眼眸,讪笑道:“你要拿這個吧?我幫你。”
暗幽殿護法銳利地看着她,陰冷的眸子閃爍着冷漠的光芒。他沒有說話,一直盯着上官紫璃。上官紫璃懊惱,突然覺得有些多事。
不過既然拾起來了,不可能就這樣放下,那樣才是真的找死。
她将他扶起來,打開瓶子上的布條,倒出裏面黑色的藥丸,說道:“你要吃嗎?多少顆?”
“三。”暗幽殿護法冷冷地說道。
上官紫璃冷得發抖。這麽好聽的聲音怎麽冷成這樣?感覺完全沒有人類的氣息。這個家夥不會是魔族吧?
她倒出三顆藥丸,塞進他的嘴裏。藥丸入口既化,暗幽殿護法的氣色立即變好了許多。
“既然沒事,我就先走了。這是你的藥,還給你。”上官紫璃将藥丸放回他的手上,撒腿就想跑離這個危險的地方。
“把本護法送回去。”暗幽殿護法冷冷地說道:“就這樣跑了,這是青-衣宗的待客之道嗎?”
上官紫璃第一次聽見暗幽殿護法說那麽長的話。越聽他的聲音,越覺得很熟悉,然而隻要仔細去想,腦袋就疼得利害。
她目前還不能離開青-衣宗,所以對那些招惹她的人一忍再忍。暗幽殿護法要求她做的事情,她也沒有拒絕的勇氣。
“那……我扶你回去?”上官紫璃微笑地看着暗幽殿護法。然而仔細一看,那雙清冷的眸子裏閃過狡黠的光芒。
暗幽殿護法沒有拒絕。他穩若泰山,紋絲不動,就等着上官紫璃蹲下來伺候他。
上官紫璃握住他的手臂,将他慢慢地扶起來。她記得暗幽殿護法的住處在主峰,這裏是最偏遠的山峰,想要回去需要靈器。
她不由得看向旁邊的男人。他确定要跟着她回去?以她現在的能力,隻能坐最簡單的符鴿,如果再加上他的重量,不會摔死吧?
“你讓本護法坐這個東西?”暗幽殿護法看着面前的符鴿,臉色變得特别難看。
上官紫璃攤開手,一臉無奈地說道:“我是凡人,又不能像你們那樣飛天遁地,隻有坐這個了。護法閣下要是不滿意,我可以找其他師姐幫忙,我相信他們會非常樂意。若是少宗主問起來,也不會怪罪。”
暗幽殿護法想起那些恨不得吃掉他的青-衣宗女修,眼裏閃過不悅。每次隻要女修靠近他,他就覺得惡心和排斥。暗幽殿殿主尹天笑還讓他找女人修煉,他說這樣修煉的速度是平時修煉的兩倍,然而他甯願慢慢地修煉,也不願意做那種事情。他有種感覺,一旦邁出那一步,他就再也回不了頭。他的心裏有個非常重要的人,她知道了一定會傷心的。
“扶我上去。”暗幽殿護法冷冷地說道。
上官紫璃愕然,指着對面的小鴿子說道:“你真的……要坐那個?它很不穩定哦!平時我一個人乘坐也覺得危險呢!閣下這麽高貴的人,還是不要冒險了吧?如果你不願意找師姐們幫忙,我可以找少宗主,讓她派更好的靈器過來迎接閣下,你覺得呢?”
“廢話真多。扶我上去!”暗幽殿護法冷冷地說道:“另外……本護法叫……孟知樂……你不要再叫什麽護法閣下,難聽!”
其他人這樣叫他,他沒有任何感覺。然而這幾個字從上官紫璃的嘴裏吐出來,他就是覺得難聽。他不喜歡她這樣叫他。
“孟知樂……”上官紫璃喃喃地說道:“我是不是……聽過?唔……頭好痛……”
上官紫璃蹲下來,抱住腦袋,冷汗一直往下面淌。孟知樂見狀,缺少情緒的眸子居然閃過心疼之色。
“不想了!”上官紫璃站起來,扶着孟知樂攀上那個符鴿。她捶了捶腦袋,對孟知樂說道:“你不喜歡我叫護法閣下,那我應該叫什麽?孟閣下?孟知樂?孟護法?……”
她一一說着各種稱呼,孟知樂聽得煩燥,沒好氣地說道:“樂。你可以叫我樂,我給你這樣的特權。不要再叫其他的,煩死了!”
“這樣不好吧?如果我叫你‘樂’,其他人聽見還不得殺了我呀?”上官紫璃摸着俏臉,别扭地說道:“要不,我叫你孟大哥?”
“難聽。就叫樂。”孟知樂疲憊地說道:“愣着做什麽?還不上來?”
上官紫璃無奈,跟着爬上符鴿。符鴿是由靈氣凝聚而成,沒有實體,如今承載着兩個人的重力,不由得搖晃了幾下。
上官紫璃吓了一跳,抱住前面的孟知樂,深吸一口氣說道:“好危險!你确定要陪着我冒險?我死了沒有關系,你的命可貴重呢!”
“女人就是羅嗦。”孟知樂不耐煩地說道。
上官紫璃冷哼:“你現在嫌棄我啰嗦,以前纏着我的時候怎麽沒有這樣說?”
說出這句話,她愣住了。她怎麽會說這樣的話?莫不是中邪了吧?最近這麽小心,還是中了青-衣宗的暗算嗎?
上官紫璃心裏一擰,想着各種可能性。然而她沒有發現孟知樂聽見這句話時眼裏閃過的痛苦和糾結。
孟知樂聽着她嬌嗔的話語,總覺得有什麽畫面想要跳出來。然而有股力量壓制了那些東西,讓他保持着現在的狀态。
符鴿搖搖晃晃地前行。本來隻能承載一個人的符鴿如今承載了兩個人的重量,在山脈中跌跌撞撞地飛行,吓壞了坐在上面的上官紫璃。
孟知樂倒是覺得有趣。他還沒有用過這麽低劣的東西。冷風吹在他的臉上,耳邊傳來身後女子的尖叫聲,他冰冷的心髒居然有些熱度。
那種感覺很奇怪,暖暖的,癢癢的,傳達到大腦裏,形成一種帶着暖意的情緒。那一刻,他希望時間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