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子源從葫蘆上跳下來,收回葫蘆握在手裏,擋在上官紫璃的身前。
砰!一道黑氣砸向朱子源的胸口。朱子源抓着葫蘆一擋,咔擦一聲,葫蘆碎裂,而朱子源整個人朝後面砸去。
上官紫璃回頭,看見朱子源撞在一塊石頭上,他痛苦地爬起來,動作吃力。
“哪來的蝼蟻?本尊邀請的是上官小姐,你是來送死的麽?”那人聲音緩慢,語帶殺意。“既然活得不耐煩了,本尊成全你!”
就在那人再次揚起手掌之時,上官紫璃揮着史幽劍攻過去。史幽劍釋放出黑火,形成火龍轟向對面的男人。
那人輕輕一甩衣袖,火龍頓時變成星星點點的火光砸向地面。這時候,他從黑霧中走出來,露出那張陰邪的笑臉。
“尹——天——笑!”上官紫璃一字一句地說出他的名字。“你不陪着宮月舞,找我做什麽?”
尹天笑在上官紫璃的對面停下來。墨色的衣袍緊緊包裹着那幅挺拔修長的身體,衣領高聳,遮住他的脖子。衣擺直抵小腿處,露出黑金色的長靴。靴子的腳尖處形成尖尖如刀的形狀,若是不小心被他踢中一腳,那樣的殺傷力絕對不亞于刀劍。那頭墨發由玉冠束着,露出潔白的額頭。一縷碎發遮住了邪氣的右眼,而左邊的眼睛正以看‘獵物’的眼神打量上官紫璃。
“宮月舞?不過一個爐——鼎而已,哪有資格讓本尊陪着?本尊有需要時,她乖乖過來伺候,隻要像狗一樣随傳随到。”尹天笑淡笑道:“你就不同了。神狐血脈,本尊若是與你修煉,一定能夠更上一層樓。你還是處子,我若是得到你的陰元,更能提高一個境界。上次我就告訴過你,不過明顯你已經忘記了。對于美麗的女人,本尊給她任性的權利。本尊再次告訴你,我看上你了,上官紫璃。”
“哈哈哈……可笑!”朱子源重新回到上官紫璃的身側,摸了摸發疼的胸口,心疼地看了自己最寶貴的葫蘆一眼。他譏嘲地看着尹天笑,說道:“你算什麽東西?居然敢打我們大師姐的主意。不人不鬼,不妖不魔,六界容不下你這種不清不楚的東西。”
“找死!”尹天笑陰笑,再次揮出手掌。
上官紫璃護在朱子源的面前。尹天笑憤憤地收回手,似笑非笑地看着上官紫璃:“上官小姐是個重情重義的人,你護得了他,還能護住其他人嗎?若是你跟我走,我不爲難你,還會放他們離開。怎麽樣?”
“上官師姐,你别聽他的。如果你跟着他走了,就别想活着離開。”朱子源怨恨地瞪着尹天笑。“你要是答應了,那才是傻子。”
他從孟水兒那裏得知酒鬼子就是這個魔鬼殺死的。他恨不得親手爲師傅報仇。可是他不傻,現在的他不是這個人的對手。如果貿然出手,隻會白白賠上一條性命。他不想枉死,死了就沒有辦法爲師傅報仇了。
宮月舞害得師傅生機枯竭,這個男人又直接殺死了他,他不會放過他們兩個人。所以,他一定要活着離開!還要帶上官紫璃離開!
“真是情深義重!”尹天笑低笑,打了一個響指,在他們的面前出現一面水鏡。鏡裏浮現朱子源師弟師妹們的狀況。
首先出現的是齊華。齊華遇見了蛇襲,他一邊戰鬥一邊後退。面前的蛇殺之不盡,他臉色發白,禦着靈劍倉皇逃竄。沒過多久,群蛇沒有追過來,他終于停下來。這時候,幾個人影揮劍攻向他。他本能地揮劍迎對,每一招都很狠辣,想要将敵人制住。
然而……
朱子源緊緊地握着拳頭。他看着鏡裏的齊華,喉嚨裏仿佛有什麽東西堵住了他想說的話。他想提醒他,他想告訴他!
齊華!齊師弟!那些人是我們的師弟師妹啊!
他們互相攻擊,場面好淩亂。明明是最親近的人,可是他們就是認不出對方。
“好有趣!”尹天笑沉聲笑道:“我最喜歡看這種互相殘殺的把戲,是不是覺得很精彩?他們平時多麽親近啊!現在下手毫不留情。在尹家,這種事情猶如家常便飯。前一秒還在一起喝酒聊天,下一秒就把手中的劍刺進對方的胸膛。每殺死一個人,他們還能得到表彰。”
“……”上官紫璃冷道:“并不是每個人都喜歡尹家的禽獸作風。”
“禽獸作風!說得好!可是就是這樣的禽獸作風,尹家立于幾千年不倒。你以爲隐世家族有幾個幹淨的?”尹天笑狠狠地一揮手,表情猙獰地說道:“本尊沒有工夫和你廢話。你是乖乖地等我抓走你,還是心甘情願地主動跟我離開?”
上官紫璃看了看身旁的朱子源,又回頭看了看水鏡裏的衆人。
他們是無辜的!可是她也不想被抓走!尹天笑如此狠辣,就算她乖乖地跟他走,他也不會放朱子源等人離開。
他又不傻,難道會放這些人回去通風報信嗎?
上官紫璃猛地抓住朱子源,跳上咻咻的後背,以極快的速度奔馳出去。
“愚蠢!”尹天笑看着他們的背影消失。他閉着眼睛,手裏比劃着手勢,嘴裏念着咒語。“我是這裏的王,想要離開談何容易?”
正在拼命奔跑的咻咻突然停了下來。它停得太快,坐在它背上的上官紫璃差點摔下去。幸好她抱住了咻咻的脖子,否則早就摔得屁股開花。而朱子源坐在上官紫璃的身後,爲了避諱男女之防,他不敢抱着上官紫璃,隻能抓着咻咻的毛發。砰一聲,他彈了出去。
一雙靴子停留在朱子源的面前。他趴在地上,臉頰差點與靴子的頂部碰撞。看着那長長的尖刀,朱子源無比慶幸地的摸了一下臉。
“還跑嗎?這裏是我的法陣,你們跑得掉?原以爲你是聰明人,看來太高估你了。”尹天笑倨傲地看着上官紫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