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鳳衣早就料到上官紫璃會這樣回答。如果她溫順地答應下來,就不是他認識的上官紫璃,那樣也失了趣味。
上官紫璃說完,不顧夜鳳衣的反應,禦劍飛下山脈之頂。她的速度很快,隻留下淡淡的清香。
夜鳳衣看着那道紫色的身影慚慚消失。薄唇輕抿,指尖拂過臉頰,發出低沉的輕笑聲。
“少主,家主有請。”一道黑影出現在夜鳳衣的身後。
夜鳳衣臉上的笑容沉了下來,眼裏恢複平時的雲淡風輕。他轉身,緩緩地飛下山。
寂靜的海邊,一個沒有人留意的角落,夜鳳衣停下來,腳下是沙子和貝殼,海浪一潑接着一潑,打濕了他的鞋襪。
以他的實力,完全可以用靈力屏蔽海水的侵擾,但是他沒有使用,而是像個普通人一樣感受着海水的氣息。
海風吹拂着他的臉頰,細嫩的肌膚有些冰冰的感覺,卻讓他難得的展了笑顔。其實這裏也很不錯呢!
隻可惜……堂堂夜家少主,未來的夜家家主,這樣平和的生活不是他能夠擁有的。正是如此,那個男人才如此不屑吧?
整個夜家爲了這個位置争得鬥破血流,隻有他才會故意讓給他,還任由家族的人把他趕了出去。别人都認爲他是喪家之犬,卻不知道他根本不在乎這個位置。他是赢家,卻赢得毫無樂趣,真是沒意思至極!
“你還知道自己的身份嗎?”妖娆的聲音,雌雄莫辨的風情,聽起來很溫柔,然而熟悉他的人就會知道裏面隐藏着殺機。
夜鳳衣捏緊拳頭,抵抗這強大的威壓。這就是實力的強弱,不管他在外面如何橫着走,但是在這個男人面前,他還是太弱。
他轉過身,淡漠地看着面前的男人。陰柔的容貌,慵懶的姿态,尊貴的氣質,力求完美的妝扮,這就是夜家之主。
夜家家主與夜鳳衣有八分相似,不知道他們身份的人會認爲他們是父子,事實上,夜鳳衣隻是夜家旁支的子弟,而這個夜家主卻是真正的嫡系。夜家主的真實年紀與其他幾位家主相差不大,可是外表看起來隻是比夜鳳衣稍微成熟些。
“有事嗎?”夜鳳衣語氣淡漠,沒有對家主的畏懼。他看了看四周,發現沒有看見夜家主平時帶着的幾個親信。
他不禁猜測他的用意。到底什麽事情值得夜家主與他偷偷摸摸地在這裏見面。難道是家族發生了什麽事情?
不!雖然他人沒在家族,但是家族裏已經有他的親信。不管家族發生什麽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那麽是這次大賽發生了什麽事情?他知道修士之中有魔族的人,比如說紫刖殿和馭獸宗,這兩個門派裏潛伏了許多魔族内應。如果是爲了這件事情,那也沒有必要在這裏偷偷摸摸。更何況這也不是他們操心的事情,就算有什麽計劃,也應該與其他幾個家族互相商量。畢竟幾大家族一起攬下了這次大賽的事情,後續的任務也有他們的責任,夜家沒有必要那樣操心。
排除了所有的猜測,就隻剩下一個可能性。他一定見到了他!他怎麽忘記了,那個人可是他最得意的弟子。
當年,他是那麽重視他,恨不得把所有的絕學教給他。結果呢,最後眼睜睜地看着他被趕出家族。
“這個璃雲派,你了解多少?他的靈根不是被廢了嗎?”夜家主語氣懶懶地說道。
“家主沒有調查嗎?以你的身份,還有什麽能夠瞞住你的?”夜鳳衣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夜家主嗤笑出聲,輕勾薄唇,豔麗的俊臉上滿是冷潮:“說得不錯。不過一顆廢棄的棋子而已,本家主操什麽心?”
“這幾天把潛伏的魔族内應找出來,先按兵不動,等大賽結束再作定奪。還有,本家主不在家族期間,那些家夥肯定想趁機做點什麽事情,你回去處理家族内務。”夜家主神色恢複如常,又是那幅妖妖娆娆的模樣:“還記得那個預言嗎?夜家與天命之女息息相關。你是夜家未來家主,也就是說,你注定是天命之女的男人。”
聽了這話,夜鳳衣眼裏閃過沉色。他臉上的笑意更加明顯,讓那張豔麗的容貌更顯耀眼。
天命之女的男人?那個不知羞恥的女人?!什麽見鬼的預言!别說他根本不相信這些,就算真有這種事情,他也要逆天!
他夜鳳衣從來不是聽從天命的人。與那個人盡可fu的天命之女相比,跟着變數逆天不是更有趣嗎?
“聽見了嗎?”夜家家主沒有等到夜鳳衣的回應,回頭看見他複雜的神色,隻覺怪異。
夜鳳衣看似柔弱,長相陰柔,但是手段殘暴嗜血,連他都不得不承認這個小子最像他。一般的人遇見與自己如此相像的人肯定會多加照顧,但是他卻覺得礙眼。越是像他,以後就越不好掌握。當年他得到家主之位時,可是用了些特别的手段。
更何況以他現在的實力,就算再活幾千年也不成問題。這小子野心大,能等嗎?
夜家主的心思,夜鳳衣當然清楚。他從來沒有把他的想法放在眼裏。對他而言,如果不是有些事情要處理,他對夜家的位置也沒有興趣。以前的他低到塵埃,而那個人高貴如天神,他覺得打敗天神是有趣的事情,如今也沒了興緻。
如果不是爲了那個女人,這個夜家少主的位置誰喜歡就拿去好了。他現在已經找到更有趣的東西。
“既然你這麽在意天命之女,不如娶了她?反正你也沒有道侶。”夜鳳衣輕笑道:“我對她沒興趣。”
夜家主淡淡地看着夜鳳衣,仿佛想要看透他的内心深處:“你對她沒興趣,那對誰有興趣?事關家族,你沒得選擇。這幾天就與天命之女好好地相處,最好讓她愛上你。你應該清楚,天命之女對家族的重要意義。”
“難怪你們幾個老家夥這麽輕易地答應做這次大賽的裁決人,原來是爲了天命之女。”夜鳳衣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