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以前,上官紫璃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雖然他是她名義上的師兄,但是也是一個讓她防備的危險人物。然而經曆了這麽多事情,看見歐陽笙歌爲他們上官家變成垂垂老矣的老頭,又與她有前世今生的緣分,她經常不受控制地靠近他,哪怕明知道這些動作很不合禮數,但是反應過來後還是不想改變。
歐陽笙歌的身體沒有完全恢複,臉色比平時蒼白憔悴。纖長的手指輕輕地撫過她柔順的黑發,指尖插入發梢之中,感受着它的順滑。他溫柔地看着上官紫璃,寬大的長袍随風擺動,與上官紫璃的長袍相互碰觸,相互撫mo。
上官紫璃側着頭,仰頭看着歐陽笙歌如玉般的精緻容貌,輕聲說道:“如果當時你無法恢複容貌,無法破除禁制帶給你的痛苦詛咒,你會後悔嗎?”
前世歐陽笙歌和孟知樂沒有參與她的人生。上官家毀滅時,他們早就離開。想必那時候他們早就發現了不對勁,所以及時抽身而出。
那個時候他們做了一個聰明的決定,那麽這世爲什麽沒有離開?以他們愛惜羽毛的個性,居然爲上官家犧牲了這麽多,又是爲何呢?
歐陽笙歌手指的動作停頓了一下。他深邃的眼眸定在她的臉上,薄唇揚起一個淺淺的弧度。雖然不似平時的燦爛笑容,卻更加俊逸美麗。
“你在胡思亂想什麽?做了就做了,爲何後悔?”歐陽笙歌微笑道:“不過确實吓了一跳呢!沒有想到我們可愛的小師妹如此有魄力,敢與整個門派爲敵。”
上官紫璃垂下眸子不再言語。在那種情況,她總不能坐以待斃。縱然是死,也要死得頂天立地。她再也不要像前世那麽窩囊了。
“别想太多。一個紫刖殿而已,還不足爲懼。”歐陽笙歌的指尖輕撫着她的臉頰,溫熱的溫度讓上官紫璃心裏一顫,臉頰绯紅一片。
上官紫璃想要坐起來,靈扇一晃,她身體不受控制,差點從靈扇中摔下去。歐陽笙歌抱着她的腰,将她整個人摟在懷裏。
“不要亂動,我現在的靈力控制法器有些吃力。”歐陽笙歌在她的耳側說着話,熱氣噴在耳邊,聲音比平時更低沉沙啞。
上官紫璃沒好氣地瞪他一眼,重新躺回去。既然有人肉墊子可以讓她躺着舒服,她幹嘛要扭扭捏捏?
“那個秦天陵,回門派後要小心監視。若是能夠控制他,就想辦法收爲已用。”歐陽笙歌輕聲說道:“有一種咒術,能夠控制人心,可惜早就失傳了。”
上官紫璃閉着眼睛,睫毛閃動了幾下。歐陽笙歌所說的咒術,就是她現在使用的那種契約術吧!他是發現了什麽?還是隻是說說而已?
原來她也開始疑神疑鬼了。上官紫璃暗自苦笑。
歐陽笙歌和上官紫璃的親密落在後面的美珠眼裏,美珠恨得牙癢癢,但是又無可奈何。秦天陵的飛行法器很獨特,那是一張椅子,金光閃閃的,像是人界的龍椅。他坐在靈椅上,悠閑地喝着小酒,吃着靈果,一幅輕松自在的樣子。
“前面剛經曆了大戰。”上官紫璃突然睜開眼睛,坐起來看着前方。他們飛得高,入目一片雲彩。不過以她的眼力,還是看見下面屍橫遍野的場景。
他們已經飛了兩天,再有幾個時辰就能回到門派。這裏應該屬于門派管轄的範圍内,不知道何人在他們的地盤撒野。
“我們下去看看。”歐陽笙歌控制着靈扇慢慢降落。秦天陵和美珠緊緊地跟在他們身後。
那是一片小樹林,附近寥無人煙。他們停留的地方有靈氣暴動的痕迹。
地上躺着不同死狀的屍體,從他們穿的衣服來看,應該是紫刖殿和某個家族的混戰。
“紫刖殿的人怎麽跑到我們璃雲派的地盤來了?”上官紫璃皺眉:“不會是别有用心吧?希望大師兄還在門派裏坐陣。”
“我有不同的看法。這件事情應該與我們無關,而是他們自己的私鬥。”歐陽笙歌說道:“不過死在我們的地界上,難免不會被有心人利用。”
“我們來毀屍滅迹?這樣不是顯得更心虛嗎?”上官紫璃淡道:“應該不算大事。我們還是别管了,走吧!”
“主子,這裏有活口。”美珠在不遠處叫道。
上官紫璃和歐陽笙歌相視一眼,兩人走了過去。當他們看見所謂的‘活口’時,同時露出驚訝的神色。
美珠的面前躺着一個女子,那女子衣衫淩亂,露出飽受折磨的身體。她的身上有許多傷口,看樣子經曆了對女人來說‘非常絕望’的事情。
秦天陵見狀,厭惡地轉過頭,抱着手臂停在不遠處看着遠方。歐陽笙歌手一揮,一塊布片遮住了她的身體。
“如果司馬依雲死在這裏,紫刖殿會不會把這筆帳記得在我們頭上?”歐陽笙歌說道:“以她的身份,如果死了,家族會知道她的死亡地點。”
“有什麽關系?我們與紫刖殿早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再壞也壞不到哪裏去。我現在更想知道誰把堂堂的一派大小姐折磨成這幅樣子。”上官紫璃看着被蹂躏得不成樣子的司馬依雲淡淡地說道。“你說我現在是再補一刀呢,還是冷眼旁觀?又或許是……救人一命?”
在這個時候,司馬依雲緩緩地睜開眼睛。那雙眼睛失去了原來的神采,空洞而絕望。她察覺到他們的存在,視線停留在上官紫璃的身上:“救我!”
上官紫璃摸了摸鼻子,眼眸淡然而無情。救她?如果沒有記錯,無論于公于私,他們好像都不是很愉快吧?她幹嘛救一條毒蛇?
“如果你救我,我就把紫刖殿的秘密告訴你。我不想死,我還要殺了司馬絲絲,殺了所有害我的人,我要奪回屬于我的東西。”司馬依雲的眼裏滿是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