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兒師妹,你怎麽還在這裏?師傅不是交代你下山執行任務嗎?”一個紫衣男子突然出現在素女宮掌門身後。
素女宮掌門鄭心兒沒有回頭,她抿着嘴唇,清雅的容顔是那麽清冷。直到紫衣男子連續喚了她幾聲,她的眼裏閃過嘲諷之色。她慢慢地轉身,淡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縱然是做好心理準備,但是看見那如嫡仙般的男人時還是忍不住顫抖。
“林宿城……”她命裏的劫,也是此生的屈辱。他穿着最愛的紫衣,披散着如墨般的黑發,精緻的臉上揚起溫柔到極至的微笑。他比記憶中的樣子更稚嫩,看來這個幻境提取的是她年輕時候的記憶。隻是想做什麽嗎?難道打算用心魔毀滅她嗎?
‘林宿城’沒有想到鄭心兒會叫他的名字,平時她都是叫他‘林師兄’。他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疑惑地看着她。
“心兒師妹,你今天有心事嗎?”‘林宿城’溫柔地說道:“如果有什麽困難,可以告訴師兄。”
鄭心兒的心情平靜了些。她想知道這個幻境的破綻,隻能繼續跟着‘他’演戲。她倒想知道‘他’要做什麽。
“我沒事。對了,林師兄,你剛才說師傅交代我下山執行任務?”鄭心兒一幅迷糊的樣子。
“對啊!最近青衣宗總是與我們作對,師傅不是交給你處理嗎?你這個迷糊的丫頭,難道忘記了?”林宿城寵溺地看着她。
鄭心兒神色沈重,大腦自動回轉到那次下山執行的任務。那是她做爲親傳弟子第一次下山,她要對付的人就是青衣宗宗主的關門弟子,一個名字玉娘的妖女。那時候,林宿城也接到師傅的安排下山執行另外一個任務,結果與那個妖女結識。
當時她并不知情,隻覺得林宿城自從下了一次山就變得很奇怪。素女宮不收男弟子,林宿城的存在在素女宮不是秘密。世人皆知他是素女宮掌門的私生子,還以爲素女宮要徹底整改,爲了讓林宿城更合理地繼位會開始接收男弟子,沒有想到林宿城幾年後就死在青衣宗下一任繼承人手裏。從此以後素女宮與青衣宗更是水火不容,兩個門派一旦撞見就是一陣厮殺。
鄭心兒是素女宮掌門的關門弟子。掌門很賞識她,還定了她與林宿城的婚事。林宿城對此沒有拒絕,顯然也很滿意她。
林宿城死後,鄭心兒整個人瘋魔了好長時間。她不止一次想過,如果當時林宿城沒有下山執行任務,他是不是不會變心?
這次的事情是整個悲劇的開始,隻要阻止了這個開端,她和林宿城就不會這樣凄涼,她也可以有個完整的人生。
鄭心兒看着面前的男人,明知道是一個局,明知道全是假相,明知道他已經死了。然而心裏的魔鬼在叫嚣,它在說:“咱們試試另外的結局好嗎?隻要阻止了他,他就能與你結爲同修道侶,他會永遠寵着你,你将是修真界最幸福的女人。”
“不要執行這個任務好嗎?我今天有些不舒服,你能不能陪我幾天?”鄭心兒是個心高氣傲的人,能說出如此柔軟的話很不容易了。剛說完,她懊惱地咬着嘴唇,卻又用那雙清冷的眼眸期待地看着他。
‘林宿城’明顯沒有想到她會提這樣的要求。在他眼裏,她是非常知書達理的。上次她修煉時走火入魔,他想陪着她,她仍然勸他下山執行任務。這個女孩有着比男人還要強硬的心髒,她可以做到許多人做不到的事情,卻不想也有脆弱的一面。
‘林宿城’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點頭。他拉着她的手,溫柔地安撫她的情緒,還關心她哪裏不舒服。
鄭心兒迷惑了。這樣的男人真是假的嗎?他與記憶中的他一樣溫柔體貼,隻是這份溫柔體貼後來交給了别人。
‘林宿城’陪了鄭心兒一個月,鄭心兒與他一起修煉,一起采摘靈草,一起喂養林中的靈獸,兩人的感情突飛猛進。直到有一天,一個女人闖入了素女宮。那個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年輕時候的青衣宗宗主,也就是鄭玉兒。
‘鄭玉兒’抱着一個小嬰兒,怒氣沖沖地跑到鄭心兒面前,冷冷地說道:“把林宿城交出來。”
看見那個嬰兒時,鄭心兒的腦袋徹底空了。熟悉的畫面再次浮現,她心裏的疼痛并沒有減少幾分,反而更加強烈。
鄭心兒沒有回答,‘林宿城’自己走出來。他看見鄭玉兒和那個男嬰,溫雅的俊顔有輕微的怔忡。
“你是……”‘林宿城’疑惑地說道:“這位姑娘……”
“你叫我什麽?你不認識我了?我是玉娘,你忘記了嗎?”鄭玉兒不可思議地看着‘林宿城’。
鄭心兒和鄭玉兒都是極緻的美人。一個清雅如蘭,一個妩媚如玫瑰。兩個美人還有幾分相似。
“實在對不起,我認識姑娘嗎?”‘林宿城’不解地說道:“聽說你找我,有事嗎?”
“林宿城,你怎麽可以這樣對我?那天我們去溫月秘境試煉,你陷入幻境中,與我有了……你說過會對我負責的,難道忘記了?”鄭玉兒幽怨地說道:“如今我生了你的孩子,你怎麽這麽狠心?就算不要我,連他也不要了嗎?”
“這……”‘林宿城’一臉茫然。他發現鄭心兒的臉色非常蒼白,心裏緊張,拉着她的手說道:“心兒,這件事情與我沒有關系。你要相信我。”
這段時間的相處讓‘林宿城’真心地喜歡上了鄭心兒。他不想一個‘瘋女人’的三言兩語就破壞了他們之間的感情。
鄭心兒松開他的手,冷冷地看着‘林宿城’,轉身離開。這一次,她走得毫不留戀。既然不管怎麽樣也是這樣的結局,她還有什麽不服的?命裏有時終需有,命裏無時莫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