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陪在上官紫璃的身側,孟知樂剛才出去後沒有回來。她相信他不會無緣無故離開,肯定想起什麽事情沒有辦理。
“十月,你想好了?無底崖有去無回,近百年沒有例外,那黑霧全是毒氣,你跟我下去很兇險。”
十月堅定地看着上官紫璃,那雙柔和的眼睛毫無退縮之意:“你現在是我的主人,你在哪裏,我就去哪裏。”
“十月,你明知道我契約你不爲别的,隻是想離開那個幻境。從那裏出來後,你可以過自由的日子。”上官紫璃契約十月的原因并不單純,可是不想影響他的生活。這是一個值得别人憐惜的少年。他隻是長得像尹禦辰,但是與尹禦辰完全不同。
尹禦辰無情無心,十月渴望溫暖和親情。幻境裏的一切說明他向往溫暖的家庭生活,是因爲他是幾百年的靈樹嗎?
孟知樂沒有趕過來,上官紫璃有些擔心。她想了想,朝無底崖躍下去。
他不來也好。這是她的私事,不應該把他攪和進來。隻是……他沒來是遇見什麽麻煩了嗎?希望他能圓滿地處理。
十月作爲上官紫璃的契約物,此時變成一顆小樹苗鑽進她的頭發裏。他們的身體往下面墜落,濃郁的毒氣鑽進他們身體。幸好她早就把生命樹枝插在腰間,生命樹枝淨化掉逼近他們的毒氣,他們才有驚無險地落地。
“小心。”咻咻擋在上官紫璃和十月的面前。它變幻成龐大的軀體,犀利地凝視那一個個圍在他們四周久久不散的兇獸。
一雙雙血紅的眼睛死盯着他們,那是無底崖的獨有品種,據說叫雙頭毒騾。它們有兩個頭,一個頭噴火,一個頭噴毒。它們常年生活在這種毒崖中,渾身上下全是毒,哪怕被它們抓傷也會沾上劇毒。無底崖之所以這麽兇險,它們要占一半原因。
上官紫璃揮着‘史幽’劍戰鬥。她此時有滿腔怒火,正好沒有地方發洩,這些倒黴的兇獸就來承受她的怒火吧!
十月從上官紫璃頭上鑽出來,上官紫璃剛想阻止,卻在看見十月的舉動時改變了想法。
十月變成一顆樹,無數樹枝成爲他的利器,那些樹枝困住雙頭毒騾,讓它們失去了掙紮的能力。當樹枝控制住它們的時候,它的樹葉變成一把把尖刀,嘩嘩地刺入它們的身體。鮮血噴灑出來,眨眼間整個無底崖成爲死亡的戰場。
血腥味在空中散開,那些死亡的雙頭毒騾居然從原地消失。整個戰場變得很幹淨,仿佛剛才發生的事情并不存在。
“毒霧溶解了它們的屍體。”上官紫璃對十月說道:“十月,把生命樹枝的葉子含在嘴裏,不要和我走散。”
“好的。”十月羞澀地點了點頭。
“原來你挺利害的,真是看不出來。”上官紫璃感歎道:“我好像拾到寶了。”
“我沒有你說得那麽好。”十月臉上的绯紅更濃。那雙純淨的眼眸太透明,這樣幹淨的少年就算是她也軟了心腸。
與此同時,紅衣似血的少年在紫刖殿各個角落穿梭。他皺了皺眉,再次鑽進一個房間裏。
房間裏的青年吓了一跳,看見孟知樂的身影時打了個哆嗦,顫抖地叫道:“孟師兄,你這是……”
“我大師兄和二師兄呢?”孟知樂冷冷地看着對面的千尺峰弟子。
這次上官惑帶了一些内門弟子過來,剛才他一一找過,結果沒有人知道鳳蘇歌和歐陽笙歌的下落。這太可疑了!
“我師父被打下無底崖,兩位師兄也下去了?”盡管剛才他已經再三确認過,但是還是想要再确定一下。
“沒有。兩位師兄隻露了一面,後來就不知道去哪裏了。”那個内門弟子不安地說道:“師兄,我們真沒用。”
“确實很沒用。以後自己照顧自己。現在師父不再是劍仙派的人,我們幾兄弟也不會再是。你們自求多福吧!”
孟知樂找不到鳳蘇歌和歐陽笙歌的身影,猜測他們去無底崖的可能性。不過,他們應該不會同時下去。
至少,他們總要留一個人保護上官紫璃。此事沖着上官紫璃而來,他們總要想辦法護她周全。
孟知樂沒有找到想找的人,也沒有找到想要知道的答案。他想着上官紫璃獨自去了無底崖,知道不能再逗留下去。
他匆匆趕往無底崖的方向,卻在中途看見一道鮮紅的身影。熟悉的紅色,那人卻穿得妖娆無雙。他張揚,他妖娆,從來沒有人把他們弄錯。同樣的紅色,此時迎面而立。他的眼眸冷漠陌生,而他隻剩厭惡和煩燥。
“好狗不擋道。”孟知樂冷道。
“這麽多年不見,對老朋友真是冷漠呢!”夜鳳衣淡笑,笑容不達眼底。
“誰跟你是老朋友?我還有事,沒空搭理你。”孟知樂說完,準備離開。
“你不是想知道你的兩位師兄去哪裏了嗎?難道現在不想知道了?”夜鳳衣慵懶地說道:“這麽多年還是沒有改掉這毛燥的個性,歐陽笙歌真是太縱容你了。真不明白你怎麽活到現在的。”
“我怎麽活到現在的就不勞你操心。你現在隻需要告訴我,他們在哪裏?”孟知樂冷冷地看着夜鳳衣,眼眸如刀。
“這是你求人的态度?”夜鳳衣漫不經心地說道:“你還是那麽令人無聊。想知道嗎?隻要勝過我就告訴你。”
“夜鳳衣,你不要太過份。”孟知樂提高聲音,顯然氣得夠嗆。他的話語裏帶着幾分顫抖:“我已經不是那個随你戲耍的孟知樂了。你愛說就說,不說拉倒。想我求你,沒門!”
夜鳳衣看着孟知樂的背影,陰柔的臉上浮現譏嘲之色:“真是無聊。難道天底下沒有有趣的事情嗎?嗯,或許那個傳說中的天命之女能夠給我帶點有趣的東西。或許,可以找她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