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鈴兒肚子裏的孩子當然是歸藍鈴兒撫養,雖然藍鈴兒知道會是這樣,但聽了還是松了一口氣。
當辦事員問到雙方在财産上怎麽分配時,普建興道:“沒有什麽經濟上的糾紛。”
老太婆卻不同意了,“怎麽沒有,兩年來你在我家的生活費一分也沒有交過,每個月一百五的生活費,一年一千八,兩年三千六。交還給我。”
藍鈴兒道:“普建興的工資全部交給你,所以他兩年來從頭到腳的穿戴都是我買給他的,還有平常的生活費,所以我每個月六百塊錢的工資都全部花光了,普建興要算還我這兩年工資的一半,一共是七千二百塊錢,還有我在你們家這兩年,家務活幾乎全部都是我做,相當于我在你們家做了兩年的保姆,現在的保姆每個月至少是一百五,供吃住,兩年下來你們家應該付我三千六的工錢,七千二加上三千六,一共是一萬零八百塊錢。”
婆婆聽了急了,她激動的拍了一下桌子,“你做夢,你有什麽憑證說我兒子花了你的錢?你在我家好吃懶做才被趕出門的,你做過什麽?還想要工錢?”
“斤斤計較的是你,是非黑白颠倒的也是你,我不知道你們來這裏,到底是來離婚還是來吵架?”
辦事員雖然是被打了招呼的,但是看這家人的情形,又聽了幾句,就知道了大楷的情況,本來女方懷孕期間這種情況是不予辦理離婚的,這對女方不人道,既然人家雙方執意要離,又打了招呼,就給他們辦理,但是顯然男方有以勢壓人的趨勢。
辦事員不得不說了,“我所指的财産是夫妻共同的存款,房産這兩大類,其他的不算。”
藍鈴兒道:“普建興的工資多少年來都是他媽保管,我從來沒有見到過他的一分錢,所以我們不存在共同财産之說。我們沒有共同的财産。”
“我兒子的工資本不在我這裏,早被你拿去了,買了房子,車子。還有你下崗的一萬六的補償費也算是夫妻共同存款。”
“我沒有買房子,我現在住的房子是租的,如果你認爲我買了房子,到房管所去一查就知道我們名下有沒有房子。”藍鈴兒知道,農村的房子那時候都沒有房産證,十多年後劃歸城鎮才開始辦房産證,所以房管所查不出她名下有房子。
普家三兄弟也不笨,老大說:“你買的是農村的房子,農村的房子都沒有房産證,房管所當然查不到。”
辦事員說:“那你們有什麽證據證明藍鈴兒在農村買了房子?”
普建明說:“我們沒有證據,但是可以到村子裏問問房主,到底是租的還是買的。”
藍鈴兒無所謂,村裏人不會不幫她這個本村人,而且就算是他們有證據,她也可以說是用自己的下崗補貼買的,自己的下崗補貼和别人有什麽關系。“去問啊!趕緊去問。”
“藍鈴兒還買了一輛車。”普建義說。
“我的車是單位改制淘汰下來的二手車,五千塊錢買的,這個在我們單位可以調查出來,車管所也有記錄,但是這個車是用我下崗補貼買的,請問辦事員,下崗補貼算是夫妻共同财産嗎?我就是因爲下崗又懷孕他們才千方百計把我趕出來,他們還想把我的下崗補貼也要算計了去,沒有錢隻能在村子裏租個破房子住也要說我買房子,他們這家人還真是心狠手辣,趕盡殺絕,欺人太甚啊!”
普建義一副了然于胸的樣子,“我知道你們下崗補貼之外還有一筆房子補償款,這筆錢可是夫妻共同财産。因爲根據政策,這筆錢是夫妻雙方都沒有享受過福利房才能得到的補貼。”
“這筆錢不是夫妻共同财産,但是我可以給普建興一半,也就是一萬,但是我要和你們算算孩子的費用,生孩子時的醫藥費,營養費,護理費,誤工費等各種費用,少說也值一萬吧?所以兩相抵消。”
老太婆卻說:“生個孩子怎麽用得了一萬多,不行,不能抵,先把這錢拿來,生孩子的費用等生了再說。”
藍媽坐不住了,“你們這家人啊!一個個又當官又有工作,看起來風風光光,做的卻都不是人事,我閨女在你們家當牛做馬兩年,工資也全部補貼進去,現在下崗了,還懷着孩子,你們還要千方百計要算計她的下崗補貼保命錢,天下還有沒有天理了?你們再逼我閨女,信不信我明天早上開始天天到縣政府告你們,問問縣長,下崗職工的補貼款保命錢被婆家以離婚爲名搶去了他管不管?下崗職工被人逼死了他管不管?我還要到學校去問問那些老師,他們做老師的就是這樣對待自己的老婆孩子的嗎?”
藍媽的話吓到了普建義和老太婆,藍鈴兒也沒想到一輩子老老實實的老媽能夠說出這樣的話,真是兔子逼急了也會咬人,前世她卻是一個人默默地承受這一切。
藍寶兒早忍耐不住,“普建興,你如果是個男人就說句話,你手摸良心說,鈴兒這兩年爲你家爲你做了那麽多,她沒有對不起你半分吧?你的心是不是肉長的?兩年來你任着你家的人欺負鈴兒,離婚了,她沒有工作沒有收入還懷着你的孩子,你也任着你家的人這樣對鈴兒趕盡殺絕?如果我是你,這樣讓人作踐自己的老婆孩子無動于衷,我撒泡尿溺死算了,白白的當了一個男人的名頭。”
老太婆道:“都已經離婚了還什麽老婆?”
普建興突然對他媽大吼一聲,“别吵啦!再吵,我不離了,你們愛吵就一直吵,吵一輩子。”
普建義和普建明聽了藍媽的話不敢多嘴了,怕逼急了藍媽真的跑到單位去鬧,老太婆聽兒子的一通吼也閉了嘴,她怕兒子反悔真的不離了,她的眼中釘肉中刺不拔,寝食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