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一箭射出,驚得甘甯彎腰躲避,引得觀戰的江東士兵一片噓聲。
鬥将中掠陣可以,掠陣的前提是射出的箭不能朝着敵人的身體,隻能出手幹擾,否則就成了偷襲了。在自己人遭遇危險的時候想法解救己方人沒錯,但不能朝敵将身上要害射啊。呂布作爲一方雄主,居然毫不要臉的出手偷襲……
甘甯聽到弓弦震動的聲音,稍微的分了下心,就是這瞬間的分心,他手中的箭還沒射出去,就聽得耳邊勁風刮來。
“暗箭!”
甘甯倒也了得,在危險降臨時,猛按馬頭,身體趴在馬脖子上躲開了一擊。
甘甯正準備用餘光看看是誰在偷襲,便看到一員披麻戴孝,面含仇恨的關平殺出場中。甘甯心中也是怒氣爆發,出手偷襲不算,還派出大将夾擊!他和呂玲绮鬥将才開始,呂布就開始出各種無恥的舉動來破壞鬥将歸責。
甘甯本想擒下呂玲绮迫使呂布退兵,沒想到呂布無恥到極點,事态發展成這個樣子!
關平殺到場内,甘甯再不敢托大,來人雖年輕,但是臉上的仇恨卻是實打實的刻着,更添幾分彪悍和肅殺。甘甯舍下鐵鏈,順手摘下馬邊垂挂的砍刀,一刀劈向關平。
“呂布的誰死了?還用披麻戴孝?”甘甯劈出一刀的同時,說話分心全力躲避的關平。
關平一歪身躲避,面上幾乎淚水滾落,咬牙切齒說道:“賊人,今日關某誓要爲父報仇,納——命來!”
甘甯雖然沒能将關平一刀劈翻,可還是令關平上身傾斜。重心偏移下,手上那把厚重的大刀一時無法攻出。甘甯自然不會放過這麽好的機會,他一對二,其中呂玲绮名聲在外,武藝不弱。另外一人一看就是來尋仇的,應該是傳說中呂布囚禁的關羽長子。
甘甯借着這機會欲先解決掉關平,憤怒的人的心思無法推測,他做出以命相搏的舉動也很正常。甘甯可不願意受了傷,影響接下來的戰鬥。
下劈的力量突然一轉,甘甯手中的砍刀不可思議的往上一撩。力量堪比全力一劈,關平铠甲被刀背刮出刺耳的絲絲聲,凹陷進老大一條溝。這一擊,要不是關平避得及時,剛一出場,不但不能爲父報仇,還反送小命。
關平的整個屁股都脫離馬背,甘甯正要乘勝追擊,身後破空聲襲來。甘甯再次安罵一聲。
“铛!”
甘甯一轉身,擋住呂玲绮刺來的一戟,滿腔的怒火也轉到呂玲绮身上。驅馬迎上正在狂奔過來的呂玲绮,再不理會一側的關平。
呂玲绮轉圜戰馬,戰馬圍着甘甯的坐騎開始轉圈。月牙戟刺出一偏殘影,卷在甘甯四周,小心謹慎的防備着甘甯反擊。
在剛才的兩次戰鬥中,呂玲绮高估了甘甯的武力,越發小心起來。先是她一個不備,就差點重了甘甯暗箭,而奔來助戰的關平更是差點兩個回合就被甘甯放翻。呂玲绮的手臂到現在都還有些發麻。
其實關平并不向呂玲绮想的這麽弱,一個能和龐德戰幾十回合的猛将,又怎會被甘甯一招幹掉?不過是關平仇恨遮眼,怒急攻心,想盡快的斬殺江東大将,戰馬還沒來到戰場他就先發動攻擊。
關平也收起仇恨,沉着應戰。兩員僅次甘甯的猛将夾攻,甘甯幾番想要先殺一人,尋找突破,都被瓦解。
到最後,甘甯不得不棄了砍刀,擒下背上雙戟。這兩柄短戟本是甘甯水戰時所用兵器,防禦力了得。在水戰肉搏中,如魚得水。
一手一把短戟,雖将甘甯全身罩住,他自己也夠不着敵人,隻能被動挨打。
雙方又戰十多回,關平突然臉現猙獰,借着戰馬的撞擊力量,從遠處猛地加速,沖刺過來。也不管甘甯防禦,陰狠的擡手就是一劈,朝甘甯當頭切去。
甘甯餘光回顧,臉色大變。這一戟他即便擋了下來,戰馬也躲不開被砍成兩截的命運。大将失了戰馬意味着什麽?即便甘甯反手能擊殺關平,沒有戰馬的他還是呂玲绮的對手嗎?
甘甯想也不想,轉身硬抗呂玲绮刺來的一戟,拔馬便走。
“吼!”
甘甯吃痛,怒吼一聲,不作停留,奔進本方大陣。
“甘甯受傷,追!”
關平不減馬速,直接追了下去。
二人并肩追到大陣前方,甘甯早被江東士兵接入陣中。兩人靠近,陣前萬箭齊飛,迫退呂玲绮二人。
二人對視一眼,用眼神交流片刻,呂玲绮一仰月牙戟:“攻城!”
“咚咚咚!”
“進攻!”
“哒哒哒哒。”
兩翼大陣的騎兵沖出,步兵在後推着攻城車,密密麻麻像一望無際的螞蟻群。
甘甯驚訝的回頭望向城上的周瑜。他們沒想到呂布居然派出騎兵來作攻城先鋒,長安到底家大業大到什麽地步?難道就不怕戰馬有所損失?在江東,戰馬可比人命要精貴許多!
周瑜明顯猶豫了,如果城外的護城士兵撤退回來,那呂布大軍将不受阻攔的接近城下。但是,城外的江東步兵和幾百騎騎兵能阻攔并且沖破呂布大軍的陣型嗎?
答案很明顯,五百騎兵最多隻能絆一下長安鐵騎的腳步。
周瑜掙紮片刻,滿臉寒霜:“鳴金”。
周瑜剛得知建業失守的消息,他也非常想盡快和呂布決出勝負。以前寄予希望的持久戰,耗盡呂布糧草在沮授截江後就不太現實,還要防備呂布決堤水淹襄陽。
甘甯恨恨的抹了一把臉上的汗水,拔動戰馬:“回城!”
“奪城門!”
呂玲绮突然一驅戰馬,追着轉身撤退的江東士兵直往襄陽城門殺來。
人還未到城下,驚恐的江東士兵先推下幾根滾木。
“所有投石車,瞄準城下女将。弓箭手準備,雜役速度補充柴火,滾油還沒燒開。”江東大小将領穿梭在城上,做守城的最後準備。
襄陽最不缺的就是投石,周瑜聽說沮授截江後,在城中趕修了不少洩洪暗溝,在城牆上堆積了幾人高地投石,城内還有如山般投石堆。
“投石機,發射!”
呂玲绮也是冷汗直流,城上的數十架投石機全部對準了她。因爲投石機的準确率相當的低,幾十架同時發射的面積是非常大的。
“轟隆!”
十多聲巨響,雷石在空中肉眼可見的轉着圈,鋪天蓋地的朝呂玲绮砸來,觀戰的呂布大氣也不敢出,指甲鑲進肉中,視線死死的定在雷石上。
呂玲绮聽到震天響聲,隻是擡眼憋了一眼雷石雨,一抖缰繩,不退反進:“駕!”
碰……
身後雷石砸起漫天灰塵,呂玲绮也不回望,直接朝城下撞去。投石機隻能打遠處,卻不能打近處。
“弓箭,射!”
呂玲绮相距城牆七八十步距離,恰巧進入弓箭射程,一扯缰繩,戰馬與城牆平行前進,一邊奔跑一邊拔開射來的密集箭矢。一直從城門處跑了兩三裏。
呂玲绮雖耀武揚威,卻小心翼翼,一支流失都被挑飛,長長地城防線射出數千支箭,一支也未中。走遠後,呂玲绮又再次拔馬奔回來,所行路線全是西涼騎兵攻城時戰馬奔跑的路線。
周瑜像是發現了什麽,忙何止部下:“停!停止放箭,敵将這是在騙放箭,好讓後面的騎兵靠近……”
周瑜的喝聲慢了片刻,城外的騎兵已經靠了上來,擡手就往城上放箭。
“還擊,還擊!”江東大将怒斥士兵,隻見弓箭兵們剛放箭射擊呂玲绮,現在還在彎弓搭箭,氣得破口大罵:“你們這群蠢貨,就不知輪流射擊,火力不斷嗎?”
咻咻咻……
城外箭矢帶着尖利的嘯聲,吓得守城士兵一縮脖子,手一抖,弦還沒拉開就放了開去。箭矢無力的朝城下堕落。
“啊!啊……”
城上,哀叫聲,慘叫聲,此起彼伏。
“全軍反擊,射!”周瑜在一群親衛頂着盾牌護衛下,沖上牆邊,大聲指揮士兵。
“弓箭壓制,休讓敵騎靠近跟前!”
“大都督,對方是騎兵,難道西涼的戰馬能躍上城來不成?讓他射吧,箭矢太密集了,士兵們都擡不起頭來。”一員江東大将遠遠地朝周瑜叫道。看着一名名剛路出頭的部曲腦門上插上幾支箭矢,作爲将領,非常心痛。将領和士兵之間的感情是非常深厚的。
“你眼瞎了嗎?”周瑜也顧不得形象,破口吼道:“沒看到有些騎兵中有繩梯?沒看到陣後的步兵正推薦着雲梯和攻城車在靠近嗎?”
“起來!都起來。”那些不在意部曲死活的将領對伏在牆墩下的士兵拳打腳踢,見無法驅使士兵反擊,朝遠處一仰脖子:“督戰隊何在?”
一聽到将領呼叫督戰隊,守城士兵更是臉無血色,一名血性士兵突然跳了起來,彎弓朝城外就是一箭。
“噗,噗……”
他剛準備躲回箭垛下,幾支流失正中面門,眼裏口裏各插一支箭,倒在地上,更是吓得江東士兵不敢踹大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