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诩地安排落到廬江和江東守軍之中,江東大将恪守本分,堅守城池。廬江守将派出斥候打探,方得知賈诩正在四處抓捕民夫壯丁,暗中修築直達九江對岸地沿江棧道。
廬江守将快速将消息送回建邺。
孫權召集文武百官,分析戰事。賈诩如此作風,令孫權十分不安,孫十萬不懂帶兵打仗,兵者詭異,賈诩如此作風令他信以爲真。若是湖口真被賈诩率領地騎兵奪下,江東大軍的陸路軍隊将被切成兩段,封鎖江面地水軍将很難對長安軍隊造成緻命威脅。一旦賈诩從陸路一路攻城拔寨,江東六郡危險了。
張纮見孫權坐卧不安,又失王者威嚴,于是解惑道:“大王吾憂。江北船隻全是漁船小舟,而我軍裝備全是樓船艨艟,别看對岸聲勢壯觀,我軍哪怕隻出戰一艏戰艦,也可大破彼之船隊。在江面上,天下唯有我江東說一不二。”
張纮端起茶杯潤了潤口,繼續說道:“賈诩胸有毒計,每一計如同毒蛇,令人防不勝防。其人也有過人之才,必知北人不習水戰,他欲渡江過岸,必找外援。今日賈诩所謀,不正應了古計,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嗎?賈诩想要過河,必須依仗陸家協助。我軍已在九江布下天羅地網,大王靜待兩日便可見分曉。”
好像是應證張纮所言,突然江面上一架小舟乘風而來,舟上一名長安士兵打扮地壯漢細作。水閘開處,幾列江東戰艦殺出将細作困在中央,細作高呼:
“在下受故人所托,有要事禀上。欲見吾王。”
上千名全副武裝地江東侍衛将細作押進建邺。
“在下本是山陰會稽人氏,昔日大王率領三萬大軍渡江讨伐廣陵時,大王爲高順所敗,在下被其所擒,日日思念家人,不敢或忘大王恩情。現有重要情報呈上。”細作忙從鞋底闆中扣出一封散發着爛肉般惡臭地密保遞給侍衛,孫權見之,長袖蒙鼻,臉上滿是厭惡惡心之色。當細作提及當年孫權兵敗之事,孫權臉上一片肅殺怒氣。
細作身體抖如篩糠,恐聲道:“大王息怒,我本是賈诩帳前侍衛,昨日趁賈诩出門督促修築棧道時,盜得賈诩信件,特呈送大王。”
張纮見孫權不接信件,也不嫌其髒臭,忙展開一看,原來是陸俊寫給賈诩地一封信。信中地消息早被陸俊上報過孫權。一篇看完,沒有一點建設意義,全是江東所知。
細作仔細觀察張纮表情變化,從頭到尾,張纮臉上沒有差異更沒有震驚,好像早就知道此事一樣。細作心中大驚,冷汗直流,好在軍師賈诩就沒真的想過要陸家協助渡河,不然真會被陸家害得全軍覆沒。原來這個細作是賈诩故意安排來将陸俊一事出賣給孫權的,好将江東大軍調往九江,實施計劃,沒想到陸家也将賈诩給出賣了。
孫權欲留細作在建邺,遣人送其歸家與家人團聚。細作出發時,賈诩也告誡他,暗中将家人迎到長安,隻是事情出乎賈诩所料,他必須馬上回去禀告賈诩。
細作想了想,沉聲說道:“我爲賈诩親衛,又盜了信件,若賈诩知我不見,定會起疑心。爲防賈诩懷疑,我必須回營一趟,兩日後渡河時,再尋機離隊脫身。”
細作辭去孫權賞賜地黃金錢糧,隻讓送往家人手中,然後架船北歸。
賈诩得知陸家将其出賣,忙召集衆将商議對策:“江東比預先得知我等欲從九江渡河,吾欲打亂江東地從容布置。吾欲寫信告訴陸俊,以防夜長夢多,提早一日渡江,給江東布置陷阱施加壓力,或許江東會從湖口,鄱陽豫章等地緊急/抽調兵力也不一定。”
“屬下附議。”
“屬下附議。”
“……”
全部武将都同意賈诩地計劃。他們都是武将出生,讓他們砍人還行,叫他們設計詭計完全就是爲難他們嘛。
陸俊接到賈诩地信件,忙第一時間将信件送往坐鎮九江城地張昭、韓當手中。
韓當、張昭二人可慌神了,他們爲了擔心賈诩識破,不敢從江面調集水軍前來九江布置陷阱,隻能從陸路調兵遣将。而所有布置都是按照三日之期來進行的,賈诩突然提前渡河,完全打亂了江東地安排。
“馬上寫信給賈诩,告訴他,你的渡江船隻還沒準備好!”韓當想也不想,給陸俊想了個借口說道。
“且慢。”作爲謀事地張昭阻止到:“賈诩要的是渡河小船,城外碼頭上停泊上萬漁船,早已落入賈诩耳目眼中,分批渡河完全夠用。我等要準備的船隻是一下就将賈诩兵馬全部運到河上,若是此借口,賈诩怎能不起疑心?所以,必須順從賈诩安排,當務之急就是馬上調集兵力将來埋伏在岸邊。”
“可一日之間從何處撥兵?”對于城防布置十分清楚地韓當焦急問道。
“就近從柴桑口,湖口調兵!”張昭一咬牙。
第二天半夜。
“義公,今天地戰鬥就看你了。”
張昭笑眯眯地站在城樓上,眼神越過陸俊,觀看着對岸彭摺碼頭上鋪滿原野地火把,迎着夜風沖韓當說道。陸俊雙目緊鎖,這一戰,他算是要出名了,要背上賣友求榮地不義罵名。
“先生靜觀,某家去也!”
韓當肅然應道,毫不猶豫地奔下城樓,指揮着大軍埋伏在碼頭兩邊,準備放過第一波登陸上岸地長安士兵,擊打第二波船隊,然後合圍當先一部。
漁船樓船,雜亂無章地從江心駛來,船上滿載人丁。船隊靠近,船上一列列老幼農夫相扶而下,吵雜聲瞬間打破九江地安甯。
韓當傻眼了,這和想象中一列列殺氣昂然地長安鐵騎相差太遠。韓當暴躁地奔了出來提起一個須發皆白,顫巍巍地老妪吼到:“怎麽會是你們?”
老妪當場吓得大氣也不敢出,雙腿一蹬,挂了。
“軍爺,軍爺息怒。軍爺難道不知嗎?有好多好多軍爺闖進我們村落,放火燒了草民的房室,要我等遷離故土,到這江南來尋活路。還說有官府在這派船迎接……這,這個,軍爺不是派了船來迎接我等嗎?”一名适當有些見識地老農跪在地上驚恐回道。
“我問你!長安軍呢?”韓當怒而出手,雙手如同鐵夾抓起老農脖子。
“呃,呃……”老農被提在半空又蹬腿,又是抓手。韓當擔心掐死對方,沒人給他解惑,忙松開手臂。
“咳咳咳,什麽是長安軍?”
韓當這才想起,在這些沒見識地泥腿子眼中,所有當兵的都是一樣,誰能分辨誰是屬于那一方勢力的?他們隻知道當兵的都是大漢官員。
“那些騎馬的軍爺!”韓當沒辦法下,詳細問道。
“哦,他們在後面,說讓我等賤民先過河。”
“有多少人?”
老農老老實實回答:“好多好多,來去如飛,密密麻麻數不清。”
韓當得到想要地消息,飛起一腳将老農踢飛出去,這才在身旁士兵身上擦了幾下手,冷笑道:“賈诩果然老奸巨猾,箭在弦上也要派人先試探一番是否有埋伏!傳令下去,安心等待,沒有命令不得出擊!”
韓當在九江碼頭耐心等待,而賈诩正在百裏外地湖口江面準備渡河。
賈诩點燃一座如同山嶽地火堆,将對岸湖口照得如同白晝。湖口守軍見之,抱着長矛哈哈嘲笑,他們早知賈诩要從九江渡河,韓當抽調走不少湖口地守軍。
江面上,幾艏樓船正在沿江巡察。賈诩岸邊,幾架渡船迎面駛來,還未靠近,幾十名漁夫同時跳進江中,遊向樓船。
船上巡邏士兵愣了愣神,船底突然傳來梆梆地鑿聲。
“敵襲,有人鑿船。”巡邏士兵對準水底一通亂箭,幾十名士兵跳進水中清殺着鑿船底漁夫。
“擂鼓!出擊!”
“咚咚……”
江北突然鼓聲大作,漁船小舟載着戰馬士兵沖出淺灘,在江面上鋪天蓋地,望不到邊際。
“長安騎兵要由這裏渡江,快點烽煙求救!”湖口守将慌神了,嘲笑神色依舊挂在臉上:“快,快啊!”
遊離在江面上地江東水軍遠遠趕來,撞翻一艏艏漁船小舟,長安戰馬士兵如同餃子般跌進大江。奈何人數太多,趕來的江東戰船抗不住攀爬進來地長安士兵,幾首艨艟剛一撞進龐大地小舟群中,便已被繳獲。
一列列士兵渡過大江,登上南岸,賈诩長聲驚歎:“不需片刻,江面将被江東水軍全面封鎖,我等已經沒有退路,也無糧草補集。将士們,想要活下去,就必須用手中戰刀殺出一條血路,掠奪江東城池糧草,赢得勝利!”
“哀兵必勝!”
“哀兵必勝!”
“哀兵必勝!”騎兵翻身上馬,齊聲呐喊,聲勢奪人。
“我等已無糧草。必須在湖口守軍放火燒糧前奪下湖口,勇士們,攻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