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入黃土高坡的這幾天,撐犁漸漸撐不住了,這一帶人煙稀少,他們以戰養戰的戰略根本就行不通,所碰到的當地百姓,早已人去樓控,顆粒不留,早被先來的漢軍給清理了個幹幹淨淨。人馬饑渴,又時刻受到來去如風的呂布騎兵威脅,漸漸産生退意。
呂布騎兵遊離在山上山下,神出鬼沒,放着一箭箭冷箭,等他聞訊帶着大隊趕去時,一切又消失的無影無蹤,連一坨馬糞都沒留下,很難發現呂布一行的蹤影。反而是匈奴騎兵被一點點蠶食,他隻能發現被取走馬肉後遺棄的馬皮。
撐犁不敢繼續孤軍深入,再往南走,便要抵達呂布的腹地馮翊郡了,馮翊郡雖有糧食,可那裏有呂布最精銳的步兵守城,他怕他這還有兩萬餘騎兵在餓死之前,還沒攻下一座城池。
第六天,呂布帶領士兵繞路到匈奴騎兵後方,他估計着匈奴騎兵糧草支持不住了,馬上要退兵了,他先選了一塊峽谷平坦地段,等待匈奴騎兵過半之後,從中間殺入,将匈奴騎兵攔腰切斷,和一直堵在山口外的傅幹前後夾擊,分而擊之。
連弩營擡起厚重的鐵甲,一樣一樣的套上重甲騎身上,重甲營的士兵自己是穿戴不了重甲的,必須要旁人幫助穿戴。
呂布連鼹鼠洞都懶得挖,匈奴騎兵人困馬乏,他們的戰馬隻有偶爾能啃上幾嘴青草,能行走就不錯了,無力兇猛沖鋒。鼹鼠洞對不能沖鋒的戰馬威脅大大降低,除非是挖巨大的能将整匹戰馬容下的陷馬坑,呂布那有人力挖陷馬坑?
呂布站在山窪隐蔽處,俯覽山下浩浩蕩蕩向北遊走的有氣無力的匈奴騎兵。戰馬上,曾經挂着的男頭早不知去向,或者是爲減輕負重丢棄了,又或者饑餓難耐,吃了。
匈奴騎兵說白了,和黃巾軍沒多少區别,唯一的區别就是他們更加兇殘,和黃巾軍一樣沒受過系統的戰争訓練,他們從小在戰馬上長大,又受惡劣的環境影響,導緻了他們兇猛的性格。這支騎兵中有很多人拿着的是一柄削尖的木槍,在入侵北地之前,或許他們還是一群在塞外牧馬的遊牧。面對這支騎兵,不,是面對整個匈奴騎兵,隻要你比他們更狠,更兇殘,更勇猛,他們就會畏懼,就會附庸。
在呂布眼中,他們的戰力和黃巾軍沒有任何區别,勝時一擁而上,銳不可當,敗時一潰千裏,一蹶不振。
“兄弟們!”呂布打馬登上高處,目光掃過下方的将士沉聲說道:“不錯,我大漢分崩離析,諸侯霍亂,四分五裂,國力不振,不複昔日漢武在世時強盛,但是。”
呂布略微停頓,如刀鋒利的眼神一一掃過士兵們的臉,聲音冷得毫無感情:“這并不代表我大漢是随随便便任由一群野人予取予奪。想要屠殺我們的同胞,擄虐我們的女人,我們答應嗎?”
“不答應!”
“不錯!我們不答應,哪怕戰死,哪怕血染大地,我們不答應!想要屠殺同胞,殘害我大漢疆域,匈奴人就先從我們的屍體上踏過。現在,有一群悍匪跑進我們的土地,擄虐我們的女人,我們應該怎麽做?”
“殺!殺!殺!”
呂布一仰方天畫戟,斜指下方早已被喝聲驚動的匈奴騎兵:“殺!一個不留!”
呂布騎兵眼中閃中仇恨的光芒,重甲騎策馬在前,以萬鈞之勢居高臨下的往下俯沖開道。
這還有兩萬多匈奴騎兵如果全抓來種田,他們正值壯年,将是一股巨大的生産力。但是,呂布不想這樣做,這支幾萬匈奴人必須死,他要用他們的血來警告匈奴人,讓匈奴人不敢小觑大漢。也爲呂布以後抓獲匈奴人種田,震懾他們的反抗心理,讓他們聽到呂布的威名就不敢生起一絲反抗,隻有血的教訓才最讓人刻骨銘心。
撐犁突見山頂有一支伏兵,不知所措,忙定住心神,即使他折損了過半勇士,他依然沒将破敗的大漢放在心上,此次大敗完全是輕敵被對方神出鬼沒的各個擊破,以小勝積的大勝,正面交鋒,匈奴勇士依然占據絕對人數優勢,他依然不懼。
“嗷!”一聲嘹亮的狼嚎在山谷中回音陣陣,穿透力十足,匈奴騎兵聽到這聲狼嚎,神情莊嚴的勒住戰馬,撐犁見控制住士兵受驚潰逃的局面,對附近王衛吼道:“狼神在上,勇士們!拿出草原狼的血性,用漢人的血來洗刷我們的恥辱!沖啊!”
撐犁帶上萬精銳的王衛,列陣在山坡下方,馬槊遞出,靜靜的等待山坡上快如閃電,俯沖下來的鐵甲馬,等待這些不知死活的漢人自動撞上來受死。區區百騎,在兩萬匈奴勇士面前一人一腳就可以将他們踏成齑粉。
黃忠看着下方一面上書“左谷蠡王,撐犁”的大旗,黃忠冷笑一聲,鐵甲内發出嗡嗡聲:“主公确實缺撐犁的農夫,但,你不适合,還是去地下報道吧。”
“轟隆”一聲,鐵甲騎撞上了攔路的撐犁王庭精銳,聲音比第一次沖擊匈奴騎兵更加巨大,前排遞出的馬槊瞬間折斷,攔路的戰馬馬頭爆裂開來,在空中噴出百道紅色噴泉,倒飛回匈奴騎兵中間,砸死幾十名躲避不及的騎兵。
黃忠搖了搖撞得七葷八素的腦袋,大家都低估了從山坡上方沖下來的力量,無數重甲騎險些當場昏迷,他們不做多餘動作,死死勒住戰馬,繼續往前沖撞。
連弩營緊跟着沖開的匈奴騎兵大陣,策馬緩沖來,戰馬還未靠近,一波一波連續不斷的鐵矢射殺着匈奴騎兵。
連弩營沖進敵陣,看着即将撲上來的匈奴騎兵面不改色,平端連弩,用冰冷的箭頭對陣匈奴騎兵的腦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