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圍城的敵軍非常稀少,張既搭上飛闆吊籃派出好幾波斥候都沒被呂布軍截住。
天快放亮,又有斥候傳出圍困長安的呂布軍在偷偷撤退,往藍田方向行軍,大軍行走得十分隐蔽,而建章宮方向鼓聲齊名,好像前軍萬馬正在訓練,更加說明呂布想虛張聲勢,緩解幾日時間好從陳倉撤兵回來繼續圍困長安。張既既然已經完全相信了自己的猜測,決定出城追擊呂布大軍。
暴風雪肆意,給呂布軍埋伏做了天然掩飾,周倉帶着幾百人擡着雲梯,埋伏在長東門外兩裏處,冰凍連日,護城河早已凝結成冰,陳宮也攻打過幾次長安,隻是未能攻克下來。
張既從東門率軍殺出,爲防不測,将城内守軍全部安排到西北角,以防陳宮搭上飛闆偷襲長安。他萬萬沒想到呂布會派人從他剛離開的東門爲突破口。一列列士兵從城内殺出,呂布軍在吊橋頭挖掘的壕溝水面早就結冰,上面鋪上飛闆,加強冰面的承受能力,守軍不聲不響偷偷向武關殺去,張既要與曹操前後夾擊武關。
後一隊士兵剛剛消失在雪霧盡頭,卧伏在膝蓋深的積雪中的周倉爬了起來。張既大軍從他們身旁路過,根本就沒發現幾百步外伏卧了一個個呂布士兵。長安城池太高,需要三架雲梯捆綁在一起才能夠着城牆頂端,好在張既潛意識以爲他剛離開的東牆是最安全的,沒安排多少守軍,僅僅隻有幾名哨兵在城牆上來回巡邏。
主要還是長安城牆太長,全面防衛需要的士兵人數太多,張既士兵人手不足,又要守城又要出城追擊呂布軍,隻能是将東牆多派哨兵,一旦有敵軍攻城,其他城頭士兵能及時支援。
周倉神不知鬼不覺的帶着士兵摸到城下,綁好雲梯,靜靜的等待遠處厮殺聲傳來。他必須要等到張既陷入呂布伏兵之中,不然張既聽到哨兵警示告急,一定會率兵殺回來支援。
一個個呂布士兵一動不動的戰在雪原,體表一層厚厚的積雪,與大地融爲一體,在百步開外便很難發現。張既萬萬沒想到呂布大軍從城南偷偷潛到城東十裏開外大道一側埋伏,而大道中英便是一排排急速趕回前往武關的先前援軍。
張既士兵踩着厚厚的積雪,發出莎莎聲,雪地行軍十分緩慢,半天時間,張既大軍才離城十二三裏。突然,兩山炮響,喊殺聲四面八方傳來。
“埋伏!有埋伏!”
士兵們突然受驚,本能的四外亂竄,張既士兵多數都是剛剛訓練的新兵,還未見過血,突聞敵軍,慌亂起來。
“大家不要慌,列陣,按照訓練時列陣。隻有列好陣勢,才能擊破賊兵!”楊阜也慌神了,他不是被伏兵吓到,而是被己方不尊将令的士兵給氣的。兩軍交戰,又怎麽容他長篇大論,遠處的喊殺聲越來越近。
這也是呂布軍沒有辦法,必須提前起身活動關節,才在張既士兵還在遠處就開始喊殺起來。呂布軍在雪地裏凍了數個時辰,如果不是軍法嚴酷,賞金豐厚,呂布軍士兵早就不幹了。一個個被凍得渾身發僵的士兵,緩緩的往前小跑,活動四肢,爲接下來厮殺熱身。
一個個呂布士兵渾身裹着厚厚積雪,沖向張既士兵,好像拍舔蓋地的雪人壓來,大陣後的士兵與白茫容爲一體,張既士兵隻能看到鋪天蓋地,源源不斷,無法準确估計出敵軍到底有多少,軍心大跌。
“呂布在此,賊兵速降!”
“張遼在此,賊兵速降!”
“高順在此,賊兵速降!”
前後左右,無數士兵呐喊震天,張既心中大駭,原來呂布将麾下兩員大将都帶了回來,就是要趁他不備埋伏他,張遼、高順是呂布手下頭号大将,天下聞名。他那知道是呂布故意爲之,張遼、高順還在幾百裏外的陳倉呢。
喊歸喊,呂布士兵腳下不停,呂布、呂蒙、徐璆各帶士兵從三方殺入。呂布一騎高頭大馬率先沖入敵軍,畫戟所向,血霧傾灑。身後無數步卒殺來,在二十餘滿臉橫肉的受到呂布技能強化過的大漢帶領下,猶如砍瓜切菜,将張既前排刀盾手砍翻在地。
張既新兵,一旦不利,迅速敗退,紛紛擁擠,将己方士兵推翻倒地。倒進雪地中的士兵再也沒有爬起來,無數雙腳從他身上踏過,掙紮中在慘叫中咽下最後一口氣。
兩軍剛剛短兵相接,遠處城樓上鼓聲急切,猶如催命死神。張既士兵聽到長安告急,更加不堪,一個個驚魂失魄,瘋狂的哭喊起來。短短的交鋒,張既士兵一敗塗地。
張既目眦盡裂,抓起佩劍放在脖頸,絕望大喝:“呂布用兵如神,吾不如也。妄以螳臂當車,導緻三軍葬送性命,諸公請獻某頭請賞。”
一旁早吓得面無血色的鍾進聞言,暗施眼神,他身邊的親衛朝張既身旁湧去,鍾進揚聲朝張既說道:“使君且慢。”
張既疑惑的望向鍾進,鍾進親衛突然發難,撲向張既,将張既按在地上五花大綁。張既呆呆的反應過來,鍾進是要生擒他,将他獻降給呂布,雙眼充血,破口大罵。
“使君休怪,某走到今日困境,全因使君之罪。敗局已定,秦王呂布對待敵人的手段想必使君非常清楚。這一切都因使君造成,隻有将使君交給秦王處理,我等方能保全性命。”
鍾進害怕,呂布妖人之名讓他不寒而顫,這一切本就出自張既之手,隻要将張既生擒交給呂布,不用鍾進推卸,張既百口莫辯。(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