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臉瞬間就跨了下來,這老家夥将‘秦王’咬得非常重,言外之意不言而喻,呂布既然當上的秦王,就應該給麾下一通大肆封賞,提升官爵。呂布心中可以坦然接受,但表面上卻不敢冠冕堂皇的受之,他現在無德又無名,以他這名聲稱王,不是逼迫天下群起而攻之?大義是一個很重要的東西,即便牽強,呂布也不敢置大義于不顧。
“休得胡言。某乃天子之臣,受天子所托付,豈會因百姓擁戴而僭越天子,居功稱王?某依然是天子之臣,大漢之輔國将軍。各位将軍陣前戰将立功,某當封賞。”呂布非常不要臉的将鍾繇的栽贓嫁禍說成是民心所向。
呂布突然計上心頭,既然鍾繇陷害自己,那就将這個秦王落實下來,昭告天下,讓大家都知道他呂布是秦王,想到這裏,呂布揚聲朝幕僚說道:“勞煩諸位草拟檄文,就言某無德無能,雖受百姓擁戴推舉爲秦王,心中惶恐不安,故辭不受。”
呂布以退爲進,反正秦王這個事情他百口莫辨,那就不要臉的推到百姓頭上,不管百姓信不信,又不會造成比現在結局更窘迫。
“将軍,我的這些人頭怎麽辦?”呂蒙擺弄挂在身上的五六個人頭,眼神十分熱切的想要表功,又怕被呂布責備。
“你收集這麽多人頭也不易。你既然喜歡擺弄死人頭,那就去城外負責安葬己方陣亡士兵,和運回敵軍屍首。”聽到呂布的話,呂蒙悶悶不樂的出門去了。
“所有将領戰功會一一記錄,等大勝之後統一賞賜。”呂布給麾下将領吃個定心丸,其中很多将領上陣可是奔着戰功去的,可不是真正忠心呂布,爲呂布而戰。
聽到呂布說道勝利,陸遜英俊的臉龐擠成一堆,對前景非常擔憂:“西涼軍接連不利,下一步可能是分兵往扶風強渡渭河,也有可能從結冰的渭河河道夾擊陳倉。”
陸遜的提醒,堂上一驚,分兵往扶風或許不現實,呂布扼守住陳倉,西涼軍分兵就會被阻斷糧道,除非鍾繇狗急跳牆,想豪賭翻盤。大家驚的是從河面而來,所有人犯了一個常識性問題,陳倉到天水的渭河兩岸峽谷深壘,絕壁陡峭,飛鳥難渡,但是河面結冰之後就是一條平坦大道,敵軍來去自如。
“伯言提醒及是,我會派人把守,戳穿冰層。不過這事不急,河面冰層不厚,要到明年才能承受大量士兵。”經陸遜提醒,呂布隐隐覺得河面結冰是破敵的關鍵,隻要等到河面冰層承受住行軍重量,便可除奇兵繞到西涼軍背後。
第二天。
城外嗚嗚号角響起,不出呂布意料,鍾繇大軍攻城。鍾繇等不起,西涼軍客場作戰,遷延日久隻會消磨西涼銳勁,越發不利。
“城上是什麽?”
“那麽多屍體!”
“我不想被挂上去啊!呂布軍好恐怖,不會是要風幹了吃肉吧?”
鍾繇等人聽到軍中議論一遍,無數士兵看着城牆,毛骨悚然。鍾繇看去,城牆上密密麻麻挂滿無數戰死屍體,死前恐懼的表情停留臉上,整個城池被呂布裝扮成魔域鬼城。
鍾繇心中暗暗吃驚呂布層出不窮的下作手段,士兵們見到同伴屍體,個個畏縮不敢前進。鍾繇策馬到陣前,一副氣憤填膺的譴責呂布:“呂布屠夫,亵渎屍首,我等血戰奪回屍首,讓烈士入土爲安,爲戰死的兄弟們報仇!”
什麽大逆不道,私藏玉玺,妄自稱王,都是大義,對西涼這群蠻子毫無用處,鍾繇明智的将大義壓在心底,用微不足道的口号來煽動同仇敵忾。鍾繇話音剛落,西涼軍群情激憤,人群中不知是誰突然高聲怒喝:
“複仇!”
“複仇!複仇……”西涼軍化恐懼爲仇恨,咆哮起來。
呂布心中暗叫糟糕,他隻是單純的想要擊垮西涼軍的鬥志,沒想到鍾繇輕易就挑起西涼大軍怒火。守城士兵鴉雀無聲,默默注視城外暴動的西涼軍。
“怕不怕?”城門上,高順突然高喝,目光如電,掃視城上城下的守軍。
“我們不怕……”
“如此甚好!”高順轉身朝呂布走來,半躬身軀:“某請爲主将,指揮此戰。”
嗯?呂布有點不明白高順要搞什麽,不過高順的忠心不容懷疑,所有人都可能會背叛他,但是高順不會,高順也不是一個魯莽的人,沒有十足退敵把握,不會輕易找呂布要大軍指揮權。
見呂布點頭,高順繼續說道:“非常時期,非常手段。請主公将劍印交與末将。”
高順一手持雙股劍,一手持輔國将軍印绶,高舉過頭,朝衆将下令:“劍印在此,違令者斬!”
麾下大将紛紛皺眉,高順雖是呂布帳下第一大将,其實大家都覺得他是熬資曆熬出來的,并不服氣,隻是有劍印在手,他們也不敢當場翻臉。高順見無人反對,轉身朝城外西涼大軍說道:“本将高順,隻會殺人。臨陣退縮,斬。”
高順簡短的話,城外正在列陣的西涼大軍摸不着頭,不一會,城上架起一座座三角架,下面堆滿柴火。
“押上來!”高順一聲大喝,一排排西涼俘虜被拉上城牆,吊挂在三角架上。
呂布已經知道高順要做什麽了,走到高順身邊輕聲勸道:“不如給他們個痛快。”
“主公此言差矣,從主公彭城屠殺世家開始,我們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隻能一條道走到黑,哪怕從此背上屠夫之名。讓他們輕松受刑,豈能震懾敵軍,隻有用最殘忍的手段虐殺敵人,才能令敵人刻骨畏懼,要麽徹底殲滅我軍,要麽就徹底臣服,不死不休,沒有緩和餘地。”最了解呂布的人,就是他高順。呂布心中有虐殺這些降兵來震懾敵人,又有一絲悲哀的仁慈。
呂布虐殺俘虜對名聲不利,那就由他高順來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