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晔、陳宮分别寫着:離間。
隻有徐庶寫的字數很多。
徐庶寫道:離間漢中,引關中攻之。
看來找張魯麻煩是勢在必行。
徐庶先說道:“我三人都贊同離間漢中,那就盡早派細作前往漢中散布張魯當年圖謀張修之事,離間張魯在百姓心中的地位。漢中民富,然後主公邀請西涼韓遂、馬騰共讨漢中,我軍趁關中空虛之際,襲擊長安,方可一鼓而下。”
徐庶這計策非常可行,是劉晔和陳宮計策的加強版。一旦派人往漢中散布消息,還能同時麻痹住各方勢力,特别是許昌方向的曹操,呂布對曹操是十萬個不放心。
呂布也偏向于先去關中,他必須在曹操之前下關中,漢中卻可以緩緩圖之。而且呂布有一個非常合适的人選取漢中,他目前隻是不知道能不能将此人招來麾下。
呂布補充道:“同時還可以派人前往成都散布謠言,言張魯有吞并益州的野心。張魯盤踞漢中,勢力高漲,早已觸動劉璋的底線,劉璋一定會整軍備戰。張魯見劉璋整頓軍馬,必将以爲漢中散布張修的消息是成都所爲,兩家必定大動幹戈,我等下了關中坐收漁翁之利。”
“妙計。”
徐庶三人一陣汗顔,呂布的詭計越玩越陰險了。
四人商議完畢,由劉晔着手安排細作前往漢中和成都散布謠言,而後再恰當的時機聯合韓遂、馬騰‘瓜分’關中。天色漸晚,呂布留下三人在大帳内一同吃飯。
現在君臣同吃同睡可是最高榮耀,呂布看來很平常的事情,劉晔有些受寵若驚,徐庶和陳宮早就習慣了,以前忙碌起來連飯都顧不上吃,誰還講究這麽多禮儀?
呂布一邊吃飯,一邊問道:“聽說劉備入主徐州,和孫策交戰怎麽樣了?”
“劉備正派人在遷徙廣陵治下平安等曹兵控制的縣城百姓到淮安、淮陰一帶。”徐庶回答說道。陳宮和劉晔世家出生,食不言就是他們的禮節,他二人隻吃飯,不說話。
“他們将會有一場持久戰。”呂布毫不懷疑劉備和孫策兩人的能力,劉備有曹操做後盾,文有陳登和周瑜抗衡,雖略不如,但猛将方面和江東單挑的話,無人能及。
呂布放下心中的擔憂,這兩方真正陷入僵持,可以後顧無憂了。他哪裏知道要不了幾天,孫策即将被水淹一空。也給了他前往荊州的大義。
“子孝可将塗唐糧草轉移到巢縣了?”呂布問道。
陳宮終于開口說話:“我接到消息,有百姓幫助運送,基本上已經轉移到巢湖了。我聽說陸伯言在巢湖組織百姓出湖打漁,将多餘的魚制作成‘鮑魚’,用瓦罐密封,第一批快要送到壽春來了。我等暫且将巢湖作爲後方吧,等汝南穩定之後,再轉移到汝南,巢湖魚多,可略微補助一下軍糧。”
“陸遜有這個覺悟?”呂布有些驚訝,陸遜一直出工不出力,和曆史上曹營中的徐庶差不多。鮑魚呂布知道,就是鹹魚。
“這具體情況我也不知道,聽說他逃跑之後又返回塗唐,之後就開始幫助犬子打理後方。”陳宮說道。
“恭喜主公,陸伯言歸心了。”徐庶高興的說道。
“嗯,若是有陸遜歸心,可頂半個諸葛亮了。”呂布也非常高興,聽說陸續逃跑,依然不免一陣驚心。他有陸遜和徐庶,未必會看不破諸葛亮的計策,陸續現在年輕,諸葛亮也還很年輕啊,諸葛亮現在還沒接觸過戰場,呂布優先開始培養陸遜,未必就會比諸葛亮次多少。
四人剛端上碗,門外侍衛來報:“将軍,有故人求見。”
“故人求見?”呂布有點糊塗,他的朋友少之又少,想破腦袋也想不出是誰:“何人?”
“來人自稱是故人之子,正在轅門外求見。”
“請他進帳。”呂布讓人将大帳内的食器收拾一下。
外面腳步聲響起,呂布正準備出大帳迎接,一個渾身狼狽,瘦骨嶙峋的男子匍匐在呂布跟前,抱着呂布的腿大聲哭泣:“叔父,終于見到你了,我父親死得好慘啊,求叔父爲他報仇。”
劉晔不見其人,先聞其悲,心中微微起疑。
“你是張樂?”呂布大驚。張樂是他好友張楊的兒子,呂布對張楊充滿愧歉。張楊也是他不多的好友中的一個,在他最窮迫的時候數次舍身相救,最終也因爲他自身實力差,還要舍命相救自己,舉兵抗曹,最終被部下殺死。這是呂布一生的愧疚。
“家父死得悲慘,去年曹賊伐叔父,家父想出兵相救卻因實力不足而辦不到,于是出兵東市,遙爲呼應,虛張聲勢援救叔父,卻被部下楊醜所害,請叔父發兵爲家父報仇。”張樂跪伏在地上大哭起來。
劉晔心中暗暗記下,張樂這是第二次述說他父親死得悲慘,博呂布同情,心中暗暗警惕。
陳宮一陣黯然,長歎一聲:“賢侄不忘令尊之仇,真乃孝義之人。”
“賢侄先起來,稚叔的仇,某斷不會忘,他日必将用楊醜人頭祭奠稚叔兄。”呂布恨很的說道。
“楊醜已被部将眭固所殺,他已将家父安葬。害死家父的罪魁禍首曹賊也,請叔父發兵讨伐之。”張樂說道。
“我和曹賊不死不休,稚叔之仇他日會和曹操好好算清,賢侄且安心。”呂布說道。
劉晔出言詢問:“呂将軍先是東海,再是下邳、沛國、廣陵等地漂泊不定,既然周折方才抵達壽春,賢弟又是如何知道将軍在壽春?”
“這...”張樂不能回答,眼神飄浮:“北方全是曹操之地,我父親和袁術有舊,欲投靠袁術,謀一生路,不料剛一入城便聞叔父在此,故來相投。”
“賢侄既來我軍中,我就是身份碎骨也要護住稚叔兄最後一滴骨血,你且安心住下。”張楊的兒子來投,呂布高興萬分,他保護好好友後人,也算是給内心慚愧聊着彌補。
“來人,将賢侄帶下去洗刷一番,再給他備幾套上好衣服。”張樂一身潦倒,滿身臭味。
“我餓……可以先給我點東西吃嗎?”張樂說道。
呂布命人取來食物,張樂見了食物,黑乎乎的雙手同抓,隻管往嘴裏塞,好像餓了很多天一般。
“你慢點吃,餓久了不能吃太多……”呂布還沒說道。
“呃……”張樂兩眼翻白,手指拼命在嘴裏往外扣食物,黏糊糊的口水混合食物殘渣牽着線往外流,他吃得太急,被食物卡主了。
“快拿水來。”呂布忙拍打張樂後背,大聲說道。
張樂好不容易将食物咽了下去,鼈得滿臉淚水混合口水噴了呂布一臉:“讓叔父見笑了,我已經好多天沒能吃上食物了。”
“以後叔父會将你視同己出,不會讓你再受苦了。”呂布心痛的朝張樂說道,張樂的表現讓呂布更加愧疚:“你先去洗洗,我會派人給你安排住處,先好好休息。”
劉晔指着出帳的張樂背影朝呂布說道:“此子心懷鬼胎,将軍最好多作留意。”
“子揚不須猜疑,稚叔幾番救我,我卻陷他于危難,如今他骨血來投,我又豈能做不義之事。甯可張樂負我,我也斷不會負稚叔兄。”呂布發自肺腑。
徐庶、劉晔三人相繼告退各自忙碌去了。陳宮也早早離去,整頓兵馬,前往汝南,率先去做好争奪劉表糧食的準備。
呂布坐在榻上回想着與張揚的交集,情緒低落,搖了搖頭,将雜念排除腦海。又想到取漢中的不二人選,呂布翻身爬起,提筆給魏延寫信,希望能動之以情,将他挖來。
呂布一連寫了三封信,黃忠、魏延、江夏黃祖麾下的甘甯三人,呂布現在取了壽春連接汝南,勢力表面上看起來如日中天,以魏延和甘甯郁郁不得志的境況,很有可能會前來投奔。
呂布再次提筆給諸葛亮、龐統,最後還給馬家的馬良也寫了一封。呂布對這三封信根本就不報一點希望,如同給趙雲寫的信一樣,至今如石沉大海,呂布對諸葛亮來投一點希望都沒有,諸葛亮是什麽人,他挑選主公怕比挑選女婿還要嚴謹。
呂布本來是打算派人暗殺諸葛亮,但是這樣一來,怕會讓徐庶看淡自己,不齒自己的所作所爲,不再願意設謀。去綁架諸葛亮?人家說是草廬就是草廬嗎?諸葛家可是世家大族,雖是從琅琊遷徙來的荊州,少不得也有門吏家丁什麽的,諸葛亮的姐夫就是蒯祺,蒯家可是荊州第二大族,況且諸葛亮的人際關系網遍布荊州,真是幾間草房能和世家子弟交集上?能不驚動劉表悄悄綁架才怪。
呂布無心睡眠,展開地圖,思考白天商議離間張魯的計策還有什麽地不足,是否麻痹住了郭嘉的視線,至今爲止,郭嘉的表現比較平常,讓呂布非常擔憂是不是郭嘉正在謀劃一個非常絕的計謀來針對自己,給自己緻命一擊。他那裏知道郭嘉根本就沒當他是一個人物,所有心血都在對付袁紹身上。
到現在爲止,壽春已經算是拿到了手中,汝南有徐璆在手,離平定也不算遠了,此去關中,唯一攔路的就剩下了宛城張繡。呂布和張繡即可說有仇,又可說沒仇。呂布不知道他當年幹掉董卓一事,張繡是什麽态度,張繡麾下部将對當年的事情還記恨多少。
“人死如燈滅。董卓已死多年,張繡不像是死心效忠董卓的人。”呂布決定給張繡寫封信,他不會提出招募他,隻會告訴張繡投效曹操的弊端。讓張繡自己選擇是按照曆史一般投效曹操,還是從新考慮立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