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平元年,他與中郎将朱儁擊黃巾賊于宛城。由此可見,徐孟玉能文亦能武。”
徐庶說完,走到徐璆跟前躬身說道:“在其位,謀其政。庶既爲主公效力,定當爲主公分憂,先前設計謀公,情非得已,乃形勢所迫,還望公勿要記恨。今天下大亂,公之才可安定一方,個人榮辱與天下大利相比,又算得了什麽呢。”
徐璆見徐庶躬身道歉,立場有所松動,朝呂布問道:“敢問呂将軍之志?”
呂布正氣淩然的說道:“上扶天子,下匡黎民。”
“如此,願效犬馬之勞。”徐璆和呂布沒有前日無冤,近日無仇。徐庶又對他這麽推崇,投降呂布也不會丢臉面,既然不丢臉面,誰又願意死。
呂布親自将徐璆身上的繩子解下:“讓先生受委屈了。”
徐璆投效,呂布并不十分在意,根本就沒有一絲關于他的記憶,在曆史上也最多是屬于那種打醬油的角色,徐庶先前所說的話,不過是擡高徐璆的身份,讓他有台階下而已。
呂布決定繼續打擊袁術大軍的士氣:“今夜在袁術牙城外大擺筵席,犒賞三軍。”
城外五萬多人圍着牙城擺宴。推杯換盞,蒸、煮肉食的香氣蔓延往牙城内,讓城頭上繃緊神經的守城士兵狂吞唾液,向城外伸長脖子,使勁嗅着鼻子。
第二天,呂布早早帶着軍隊來到牙城外,擺好戰陣。戰陣分開,呂布帶着身後陳宮、徐庶、劉晔、舒邵、徐璆、閻象等文士爲一列,高順、臧霸、紀靈、雷緒、孫觀、呂蒙等武将爲一列,踩着士兵連夜搭建的高台,俯視城内的袁術衆軍。
鼓聲響起。三通過後,袁術的車銮緩緩朝牙城上行來。
等袁術出了車銮,呂布居高臨下的虛指袁術:“我奉王命,問罪反賊,雄軍扣城,袁術巨賊還不開城伏誅,以正國法!”
袁術精神萎靡,疲倦的擡起滿是皺蒼老的臉,一副行将就木的神色,努力的高昂頭顱,中氣不足的厲聲高喝:“呂布匹夫,你反複無常,剛而無禮,強暴無謀,粗中少親,不久敗亡之徒,亦敢在朕面前嚼舌?”
“某奉诏讨賊,大軍圍城,此時伏法可免牽連麾下将士,若是不然,某将踏破小小牙城,所有從賊一律格殺勿論,以正漢室社稷。”呂布當然是實行離間,爲接下來的一系列動作埋下基礎,不然一刀将世家大族殺了,根本就起不到殺雞儆猴的作用。
袁術見把呂布罵得啞口無言,信心備增,提高聲音:“今,天數有變,江山更替,而歸有德之人。我袁氏累世公侯,四方仰德,萬姓傾心,朕手持傳國玉玺,順天應命,改朝換代名至實歸。”
“袁氏世食漢祿,理合匡君輔國,反不思浩蕩皇恩,舉玺篡位,罪惡深重,天地不容。某糾合忠義兩全之烈士,殄滅奸黨,複安社稷。
反賊袁術麾下爪牙張勳、楊弘、陸勉、黃猗、橋蕤...等反國之賊,同謀篡位,以緻社稷丘墟,生靈塗炭,其罪滅族。”
“正國法。”高順上前高舉戰刀。
袁氏、張勳、楊弘、陸勉、黃猗、橋蕤等人在壽春城内的直系族人合計四百餘人全被拉到牙城前方的空地上,跪了一地。他們身後是一排排陪殺場的旁支族人。
牙城上楊弘、陸勉、黃猗等人看到親人全被拉出大陣,雙眼緊閉,顫抖的指着呂布叫罵。
跪伏最前方的張勳頭如搗蒜:“我降,我降,别殺我,别殺我家人...”
“不殺不足以平民憤。”
“有利進戰,不利乞降,豈不縱敵長寇?”徐庶在一旁說道。殺人就是爲了立威,戰勝一方不殺人如何立威?這次呂布的做飯已經很心慈手軟了,隻是誅殺了直系家眷,沒像彭城一樣連旁支都逮來一同殺了。
張勳絕望的轉頭朝城樓上大聲哀求:“陛下救我...”
“祭旗!”
刀斧砍過張勳的脖子,一條血迹飙出,灑向牙旗。牙城上袁術守軍将士臉色發寒。
袁術見到張勳頭顱滾落在地,臉色潮紅,驚聲厲喝:“呂布匹夫,朕與你不死不休!”
“族長救我...陸将軍救我...快開城門殺出來救我們啊,我們不想死...嗚...”跪在地上,昔日高高在上的一幹世家子弟朝牙城上觀刑的陸勉等人求救,乞求他們能率軍殺出來将呂布大軍殺敗,救他們一命。
四百餘人凄慘叫聲傳遍牙城内外觀刑的兩軍,合計十萬餘人。
“張勳、橋氏一族從賊作伥,不知悔改,大漢律令,斬!”高順再次大喝。
“斬...斬...斬...”城外呂布大軍齊聲高喝,喝聲直上雲霄。
世家子弟聞之,盡數色變,跪在地上的四百餘人面無血色,臨死的恐懼讓他們沒有一絲力氣,被數萬人整齊的呐喊駭得動彈不得。
張勳、橋蕤家族子弟上百顆腦袋滾落一地,血水高高噴起,形成一面長長的紅色噴泉。
還沒被執刑的世家子弟癱軟在地,他們恐懼得忘記了掙紮,連想爬起來逃跑的都做不到,隻能匍匐在地上凄厲悲鳴。
袁術見上百人頭滾落一地,心膽俱裂,大叫一聲,倒坐在地,吐血不止,兩眼一黑,暈死過去。
楊弘急忙士兵将袁術圍起來,不讓城外呂布看出端倪,然後将袁術扶回車銮上。
等楊弘再次看像城外。呂布又将他和陸勉等人的家人推上前來。
呂布引誘道:“陸勉将軍乃忠良陸季甯同族,季甯公幼子陸績在我麾下任職,某欲徇私一回,網開一面,饒你家人性命。此時還不改惡從善,更待何時?”
陸勉悲痛欲絕的看着家人,想開門殺敵,又擔心敵不過呂布的虎狼之師,正在他痛不欲生時,聽聞呂布的意思,家人還有活命的機會。陸勉在家人死亡與生存間掙紮。
楊弘見陸勉神色猙獰,心知他已意動,趁陸勉心緒不定,拔出佩劍,從後一劍将陸勉的頭顱削了下來:“丈夫一出侍人,豈複顧家耶。我等久侍陛下,豈可生歹心?”
楊弘将陸勉在城頭殺死,他這舉動比呂布在城外殺人更能驚住人心,先前哀鳴、呐喊在他一劍劃過之後瞬間停止,上十萬雙眼睛盯着他。
事情的發展完全出乎呂布的預料,他隻是想分化離間袁術部衆,進一步打擊袁術大軍的抵抗決心。楊弘當場斬殺陸勉想要震懾心懷異心的人,反将會适得其反,反而會讓牙城内人人自危。
呂布壓下心中的大喜,悲傷的說道:“嗚呼,陸勉将軍欲革新洗面,戴罪立功,卻遭此厄難,其心可嘉,故,本将上奏天子,恕其家人牽連之罪。”
牙城内袁術衆将都知,是死是活,全憑呂布一句話,有的人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一弛一張須得同時施展才行,既然陸勉家人無罪是呂布給牙城内守軍的蜜糖,那就應該再拿出棒子恐吓:
“楊弘反賊,不知悔改,罔顧天命,其心可誅。滅其家人以儆效尤。袁氏一族,不思皇恩,舉旗謀反,全不分老有,俱數遣送許昌。”
楊弘看着家人人頭落地,血紅的雙眼慢慢鎮定下來,他已無牽無挂,心中更加平靜。
城外的呂布繼續恐吓:“城内反賊聽好了,所有參與謀反的将領,我會将你等家人一一尋找出來。若是棄賊從善,可恕其罪,某定上報爾等戴罪立功,封妻蔭子亦不難矣。”
袁術剛蘇醒過來,聽到呂布的話,掃視四周,他感覺人人都想要他的人頭去城外換取功勳,心中對麾下還跟随在他身邊的謀臣武将疑心大作。
袁術用審視的眼光巡視衆将,不知該相信誰,求助的看向楊弘。
楊弘見袁術已經失去對衆将的信任,想鼓舞士氣,不讓袁術猜疑,導緻君臣離心。躬身說道:“食君之祿,爲君分憂。呂布大軍圍城,我等更應忠于職責,嚴守城池,豈因親情而抛戈卸甲而做階下之囚。我等願死戰上報軍恩!”
楊弘見根本就沒人附和他,劍尖舉向蒼窘:“我等死戰,上報君恩。”
“我等死戰,上報君恩。”一個孤零零的聲音在人群中十分突兀,楊弘感激的看去,是剛投袁術不足一年的秦誼。除此,依然無人應和。這員小将連續高喝三聲,數萬袁術大軍才不情願的跟着呼喝。
楊弘按下手,朝袁術建議道:“陛下可将士兵分爲兩部,白天黑夜輪流值守,休讓呂布大軍攻城。”
袁術黔驢技窮,猶如溺水抓住的稻草:“如此需要兩人來統領,除了楊主薄,還有何人可信奈?”
楊弘說道:“呂布娶秦誼之妻,與秦誼有奪妻之恨,秦誼斷不會爲投效呂布。如此可堪重任。”
袁術聽後,同意楊弘的建議,正妻和小妾完全不可同日而語,呂布納了秦誼的妻爲妾,如果秦誼投效呂布,那他這一輩子都不要想在人前擡起頭來。
“善。封秦誼爲牙将,和卿輪流值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