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爲了苟且偷生,背叛祖宗,罪不可赦,淩遲處死。”陳登閉上眼睛,想把陳昂的影子從腦海中驅除。
“大哥你不能殺我!我是主公派來給你送信的!”陳昂心如死灰,他就知道陳登隻要一看見他,肯定會用無數種辦法虐死他。陳昂一邊大喊,一邊死死抱住一根樹幹,不讓這群難民将他拖下去處死,乞求如呂布所說陳登不會殺他。
陳登踉跄幾步,瘋癫大笑,笑得眼淚橫飛:“我和呂布有血海深仇,呂布居然會派你來給我送信,說吧,呂布想怎麽樣?”
“我家主公...”
“閉嘴!你這個叛徒!”陳登聽陳昂開口閉口叫呂布主公,用暴怒都無法形容他心中對陳昂的怒意。
“我家...說要将淮陵城送你安身立命,還會給你留下足夠的糧草,和足夠守城的士兵,以及弓箭無數。”陳昂小心翼翼的觀察陳登的反應。
“休想!呂布休想我給他斷後!”陳登果然如同呂布的猜測,一下就猜出呂布的目的。
陳登無力的跪在地上,十分無助,他老父、老母、妻兒、族人的影子從心中一一閃過。
陳昂不敢打擾陳登的思考,等了很久,才扶着樹杆站起來,繼續說道:“我家主公還說了,你想要報仇就得先渡過眼前的危機,你不願意守城,他将淮陵送給孫策就是,我家主公說‘你連十天都守不住’。”
陳登垂頭喪氣,像一隻鬥敗的公雞:“如呂布所願,我會替他守淮陵城,讓他看看我能守多久!他不就怕我将他連根拔除?”
“我家主公還說了,這叫‘養虎驅狼’,隻要主人夠強大,老虎隻能朝主人龇牙咧嘴,卻無可奈何。”陳昂相信了呂布說陳登不會他殺,現在按照呂布的交代激怒陳登。
陳登聽了,暴怒的從地上跳起來,不顧形象的抓住陳昂,将陳昂騎在身下一頓揍,嘴巴裏還嗚嗚的說道:“我叫你呲牙,我叫你咧嘴...”
陳登是一個聰明人,越是聰明的人,越喜歡反複衡量利弊,患得患失,如果陳登是一個莽夫,呂布根本就不敢讓他來當打手。他現在走投無路,想要報仇隻能委屈求全。
陳登想要用淮陵城來安身立命,不敢真的殺了陳昂,隻能胖揍一頓解心中的惡恨。他打累了,站起身來再次踢了幾腳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陳昂:“滾,以後見你一次打一次。”
“那大哥要不要淮陵?”陳昂慢慢爬起來,捧着腫胖的臉小心翼翼的問道。
“回去叫呂布滾趕緊出淮陵城,如果我在城内見到他,保不準我會舉城投降給孫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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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軍,孫策大将徐逸在城外等候,欲進城來搜查。”一個小士兵從城牆上傳來軍情。
呂布聽了,點了點頭。看來是要給孫策點顔色看看,不然孫策還真以爲自己是他想任意捏扁戳圓:“糧食還有多少沒運走?”
“預計明天。”陳禹說道。
“好,明天如果運不完,除了留給陳登的糧食,剩下的糧草和船隻一律燒毀。明天晚上讓張虎、高超在阜陵搭建浮橋接應我過河。”淮陵城不得不放棄,呂布緊抓在手裏隻會拖進擊壽春的進度。
“對了,派人告訴徐庶,别讓陸遜跑了。”呂布有點怕陸遜跑了,再次強調。安排完所有事情,直接朝弓騎營走去。
弓騎營士兵人人端坐馬上,整裝待發。
“下馬!”呂布高喝一聲。還在城内就騎上戰馬,等真和敵軍短兵相接,戰馬都累了,還怎麽奔馳?
“出城迎敵。”呂布牽着赤兔馬,率先朝大營外走去,赤兔馬的體力其實不需要呂布這麽節省,但是他要做一個表率。他身後二十人排成一橫,幾日訓練初見成效,橫豎排列得還算整齊。
呂布回頭看了看僞裝的高橋馬鞍和被麻布覆蓋的馬镫,隻要對方不抓住己方戰馬,是很難發現其中的奧秘,才适當放心下來。
城門緩緩打開。
城門外兩裏處列好一個三千多人的大陣,羽甲林立。大陣前一人高厚重的大盾反射着陽光,有些刺眼。
徐逸見城門打開,一排排騎兵殺出,手心都在冒細汗,步兵在騎馬面前不堪一擊。徐逸朝身邊别部司馬尉鄧當問道:“呂布難道想要撕毀同盟?”
鄧當搖了搖頭,表示不知呂布是何意,心中默默數着呂布的騎兵人數。
呂布騎兵剛一出城,他身後的城門緩緩關閉。
徐逸見城門關閉,呂布根本就沒有讓他們進城搜查的意思,惱怒的打馬來到陣前,指着關閉的城門和呂布的騎兵大隊責道:“奉先公這是何意?”
呂布聲音非常冷,龍舌弓一指徐逸:“我還想知道孫策是什麽意思!無端撕毀盟約,犯我城池,我舉仁義之師保家衛國,還有錯?”
“敵将陳登逃進淮陵城,本将奉命前來搜查,奉先公不是應允了嗎?”徐逸越說,越覺得開不了口,他們本來打算随便找個借口搪塞呂布,就是要呂布不同意時,然後大軍壓境,強奪淮陵城,沒想到呂布同意的他們的無禮要求,根本就不知道呂布是何想法。
“真是笑話,陳登何人?豈會乞求本将庇護?”呂布冷笑一聲,這種揣着明白裝糊塗真累,懶得和徐逸互扣高帽,回頭說道:“上馬。”
一千士兵在呂布一聲令下,整齊的翻身上馬,拿出弓箭。
“呂布!你是要撕毀盟約?”徐逸冷汗直流。呂布全是騎兵,他的步兵怎麽抵擋?
“我沒撕毀盟約,和孫策的同盟依然有效。現在隻是幫孫策教訓教訓不聽話的走狗。我聽人舉報,說你在背後罵我,我打不一頓消消氣,想來孫策也不會介意。”既然要找蹩腳理由,呂布也會。隻有用蹩腳理由反擊孫策,孫策才會重新考慮兩方的聯盟關系。
徐逸聽了呂布的話,臉都綠了,這呂布流氓氣息多過名将風度。
鄧當見徐逸抓狂,跑步上前拽住徐逸戰馬,說道:“将軍勿憂,我剛剛數過,呂布軍騎兵不足一千,将軍結陣等待多時。呂布能沖破我軍大陣都未可知。”
鄧當回頭指着深嚴的戰陣,轉身再指呂布的騎兵說道:“将軍請看,呂布軍人人舍棄馬槊、長矛等重武器,而手持彎弓,腰挎彎刀,俱是攜帶箭枝,他以爲他麾下是白馬義從嗎?将軍隻要擊潰呂布這一支騎兵,奪下城池不難。”
徐逸點了點頭,能在奔跑的戰馬上射箭的士兵少之又少,大多數騎兵都是勒停戰馬才轉身射箭。想要邊跑邊射絕對不可能是眼前呂布這支小胳膊小腿的騎兵能辦到,即使從小在馬背上長大的塞外遊牧也隻有極少數蠻悍士兵才能邊跑邊射。
“準備迎。”徐逸被呂布威名所吓,經鄧當提醒,信心十足。勒馬分開大陣步入進去,他可不會和呂布鬥将,那和找死沒區别。
“長蛇陣。”呂布一聲令下。隻有一字長蛇陣才能保證大陣邊緣的士兵射入江東大陣中去。
隻見手下士兵一陣絮亂,攪和在一起。江東士兵見呂布騎兵在呂布一聲令下之後,整個非常整齊的大陣混亂開來,人擠人,馬擠馬:“哈哈哈...”
包括徐逸在内,整個江東大陣捧腹大笑,等笑夠了,徐逸長槍高舉:“準備搶奪戰馬。”
“怎麽回事?”呂布回頭怒道。訓練時候縱橫整齊,怎麽剛一上戰場就不行了。
呂布回頭一看,發現不怪士兵,錯在他身上。他按照以前記憶中的騎兵來排列弓騎兵,以前的騎兵需要緊密排列用來沖破敵陣,弓騎兵恰恰相反,需要松散的陣型來便于奔跑和及時掉頭。
“全部散開。”呂布指揮士兵放棄戰陣,四散開來,不等他将士兵分散好,徐逸大陣發出整齊的呐喊:“嗬嗬嗬...”
江東士兵躲在大盾後壓了過來,整齊的步伐驚人心魄。
“肖熊兩百騎出列,自由迎敵。”呂布派出肖熊先牽制住壓上來的江東大陣,他需要在陣前重新指揮弓騎營士兵隔出一定間隔出來。
“準備!”徐逸見呂布混亂的大陣側翼殺出一支兩百人騎兵,長槍高舉。他一聲令下,大陣中間的弓箭手箭镞朝天,隻等肖熊騎兵進入射程之後便抛射殺敵。
肖熊帶着騎兵緩慢奔跑,開始預熱戰馬,慢慢向江東大陣靠近。
“亂射!”戰馬速度達到最快,肖熊一聲令下,朝一箭之外的江東大陣放箭,兩百支箭枝七零八落的射向江東士兵大陣,隻有極少數力氣十足的騎兵射進江東大陣,造成的傷害忽略不計。
肖熊帶着騎兵以“S”型路線,擦着江東大陣邊緣,始終不進入江東步兵射程繼續往前奔馳。他借助馬匹的奔跑的慣性,慢慢調整己方射程:“再射。”
有剛才的試探,這次射擊比先前效果好上不少,大部分弓箭都射進江東大陣。
“舉盾。”徐逸來不及思考呂布的騎兵可以在飛馳的戰馬上射箭這個問題,慌忙命令士兵舉盾格擋空中飛來的箭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