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邳城外戰鼓震天,四更天呂布就下令埋鍋造飯。
太陽剛剛在地坪線上時,呂布兩千軍隊就列在下邳城外,鼓聲連天。
車胄慌忙披甲上馬,來到城樓上,隻見呂布軍早已列好戰陣,隻等厮殺。
“押上來!”
車胄一聲令下,呂布妻子嚴琳、次妻曹靈、妾貂蟬三人的腦袋伸出箭垛。
呂布騎在戰馬在陣前來會奔跑,鼓勵士氣,見箭垛處出現三個自己朝思暮想的腦袋,陣前奔跑的馬匹慢慢停了下來,這瞬間,呂布有飛奔上城,将家人樓在懷中的沖動,呂布突然覺得天地間除了這三顆腦袋,他的心中再無它物,隻要家人在身邊,去他娘的争霸天下。
“将軍...将軍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嚴琳見呂布好好的站在城外,反複重複着用她自己才能聽見的聲音說道,因爲歡喜滿臉淚痕,呂布被擒之後,她時常在睡夢中夢見呂布被殺頭的畫面,多次從夢中醒來,淚水從未幹過,這時終于親眼見到呂布好好的活着,千言萬語到嘴邊,隻化作簡單地期盼。
呂布能看到嚴琳輕輕蠕動的嘴唇,看到她滿臉淚痕,紅腫的眼圈中因爲自己的出現而出現一絲神采。
“将軍,你不必在乎妾身,隻管攻城,殺了這些賊人。”曹靈出生将門,性子比嚴琳和貂蟬剛烈許多,高聲朝城外列陣地呂布說道。
“将軍,若有來生,妾身願意與你再相伴。”貂蟬絕決地說完,就要縱身往樓下跳,被眼疾手快的守城士兵死死拽了回去。
眼見自己三人被守城士兵抓爲人質,城外地呂布軍擺好陣勢卻受制,躊蹴不前。這時想要跳樓也跳不成了,嚴琳不想因爲自己讓呂布爲難,失去奪城時機,高聲呼道:
“妾身愧對将軍,害将軍身陷下邳,妾身無顔再見将軍。爲了大計,将軍隻管揮軍攻城殺了這些賊人,不必管妾身三人。照顧好我們的女兒,妾身死而無憾。”
呂布張着嘴巴,半天說不出來一句話。他好想好想一直和她們說下去,但是他不能,他不能表現出一絲關懷,不然反而害了她們。
呂布高舉手中蛇矛,漠視家人:“車胄匹夫,還不打開城門束手就擒更待何時。若敢反抗,待吾破城之時,雞犬不留。”
“呂布匹夫,汝興不義之兵犯吾城池,欲圖謀反耶?”車胄拔劍在手,大聲譴責呂布。
車胄拔出劍,劍尖直指嚴琳,威脅之味十足。看到對方主将拔劍直指妻子,驚起呂布就要長身站起,單邊镫無法着力,這才作罷。
呂布看着車胄持劍在手,心中恨意滔天。想要在這亂世保全家小,必須要有讓别人不敢小觑的實力,讓呂布争霸天下的雄心前所未有地堅定起來,沒有實力談何保護家人?
“吾乃大漢左将軍,定國以報效天子乃臣本分,今曹賊挾天子以伐忠臣,人神共憤。汝食君之祿,不思回報,反助纣爲虐,實爲不忠不義之徒,吾興仁義之師讨伐叛逆何錯有之?”
“丞相乃大漢丞相,天子親绶,汝犯上作亂,天子下诏讨伐,汝何時又是忠臣了?”
“曹賊挾天子以伐忠臣,政令出于丞相府,不臣之心人盡皆知,汝身爲漢臣,爲何從賊,何不與我共伐逆賊,還天下一個朗朗乾坤,留得身前身後名。”
“呂布!任你口舌如簧,膽敢越城池一步,吾必拿你家人祭旗。”車胄見在大義上占不了便宜,直接用呂布家人威脅。
呂布直接無視車胄,他當然不是來攻城的,就是來露個臉,做出一副讨回家人的表象好留在淮水以東,給陳宮運送糧草争取時間,而且呂布根本就沒有攻城器具,用竹竿綁地簡易雲梯倒是有幾架,恐怕這雲梯的長度都夠不着陳樓,隻給用來給車胄看地。
呂布回頭看來,因爲剛剛呂布以忠臣的姿态給車胄扣上各種大逆不道,士兵們信以爲真,都把自己當做正義地化身士氣勢如虹。
一排排滿是釘子,猶如刺猬的大盾舉在手中:“殺!”
在糜芳的帶領下,士兵們整齊劃一,殺伐之聲直穿雲霄。
呂布派出士兵邀戰,車胄隻是緊守城池,不派一兵一卒出來厮殺。
見呂布派聲音洪亮的士兵在樓下罵戰,車胄氣得連連跳腳,從未見過有那個将軍讓士兵罵得如此難堪,有辱斯文的人,把車胄十八代祖宗,女性家眷一個個地問候。
“呂布匹夫,汝再敢辱罵吾,休怪吾刀下不留情。”車胄忍無可忍,派人推上嚴琳三人就要殺了祭旗。
呂布被車胄這招吓得不輕,慌忙讓士兵停止喝罵。城上的車胄見呂布不但停止士兵叫罵,還勒令整個大陣徐徐後退,像是要撤兵回營的樣子。
車胄一手握劍,一手指着嚴琳三人大笑:“有此三人女子在,吾無憂也。”
說完之後覺得手下将士看他的眼神充滿鄙夷,慌忙補充道:“可保下邳不失。”
就在呂布退去不久,一匹快馬來到吊橋邊:“報,丞相急報!速速放下吊橋。”
一見曹操派來使者,車胄慌忙放下吊橋,讓使者通行,然後放下吊籃将使者拉上城來。接過使者遞來的信件,車胄越看越覺得不可思議。
隻見曹操讓他用呂布的家眷交換彭城,責令在曹操大軍到來之時完成,如果呂布不同意交換,必須在兩日之内把家眷送與呂布,總之一句話就是不要讓陳登看出是曹操有意将家眷在他陳登到來前送給呂布的。
“如果呂布家眷不在吾手,一旦呂布揮軍攻城,如何退敵?”
主薄劉文從人群中快步走出來拱手說道:“車刺史多慮了。呂布孤軍伐下邳就是爲了家眷,丞相大軍很快回援,呂布必定不會孤軍抗擊丞相;再者呂布剛奪彭城,屠滅無數世家子弟,面和心不合,後方動蕩,得了家眷焉有不回師固防之理?”
“劉主薄言之有禮。何人願往說與呂布用彭城交換家眷一事?”
聽到車胄說完,手下衆将眼觀鼻鼻觀心,就是不看車胄一眼。大家都不是傻子,一旦呂布聽說用女人來交換一座城池,呂布雖然殘暴可不蠢,虧曹操想得出來。恐怕不等說完就被暴怒地呂布咔嚓掉。
見無人敢接下這差事,曹操吩咐下來的事不能違背,車胄眼中兇光一閃:“那就抓阄決定。”
車胄帳下一個倒黴幕僚哭喪着臉,正是被他抽中了:“請刺史照顧好我的家人。”
說完之後下去準備一番,準備前往呂布大營。
呂布剛撤軍行了十七八裏,隻見前方逃來一百多士兵,鄭開赫然被這群狼狽不堪的士兵保護在中間,還沒走到大軍跟前,鄭開匍匐在地:“屬下愚昧,被曹仁詭計奪了大營,屬下寡不敵衆,拼盡全力才殺出重圍來。”
聽鄭開說完,呂布頓時大怒,害怕曹仁偷營,呂布專門留把聚積起來的一千一百多以前就屬呂布的士兵留在大營,而不是留下投降的曹兵守營就是怕曹仁裏應外合。一千人防守盡是騎兵的曹仁,居然把大營都丢了。
呂布黑着臉說道:“拉下去斬了。”
“主公饒命啊...”鄭開見呂布要斬他,再也保持不了以前地從容不迫。
與呂布一起出戰地糜芳慌忙跳下馬背跪在地上求情:“主公息怒,勝負乃兵家常事,主公麾下缺乏人才,何不讓鄭軍師戴罪立功?”
在高超和肖熊一衆保護下,張遼夫人和陳宮夫人來到呂布面前,矮身見禮之後一同求情。
“本将軍暫且記下你的腦袋,以後再有差池定斬不饒。你且說說是如何丢了營盤的?”
原來曹仁派副将朱靈帶着小股人馬攻打大營,而後使用詐敗之計把鄭開誘騙出營,留在大營中保護家眷地行軍司馬肖熊見鄭開中伏,恐難守住大營,便放火燒營,而後護衛着家眷前來尋找呂布大軍,鄭開死命殺出重圍追上肖熊一行,兩人彙集一起撿小路行來,曹仁見小道騎兵不便追擊,率軍回去救火去了。
呂布這才發現高看了鄭開,好不容易對他有所改觀,委以他守衛大營,連一個淺顯的詐敗之計都看不破。
“奪回營盤。”呂布下令大軍前行,糧草全在大營中,想要在淮水東面拖住曹兵,必須要有糧草,不讓士兵們吃飽他們會餓着肚子賣命嗎?
呂布引軍回走,隔大營不到五裏前方灰塵滿天,一面寫着“朱”字大旗,後面緊跟了五百騎兵,馬蹄聲轟隆隆地奔來。
呂布騎馬來到己方軍隊的最前方,丈八蛇矛高舉:“接陣迎敵。”
士兵們剛剛在下邳城外揚武耀威了一番,正是士氣高漲之時,刀盾兵在前,長矛手在後,最後面的便是弓箭手。
朱靈帶着騎兵,遠遠地看到呂布戰陣最前方是一排排釘了密密麻麻釘子的盾牌,吸了一口涼氣,不敢下令沖陣,将旗搖擺,騎兵緩緩挺下。
隻見一員騎兵打馬來到呂布陣前一箭之地,喝問道:“賊将呂布出來搭話。”
呂布懶得對一個小兵說話,朱靈派一個小兵來自己陣前耀武揚威不就是想讓自己士氣跌落嗎?呂布如果出來和一個小兵說話丢了份,不出來說話又會讓己方士兵以爲呂布在騎兵面前心虛。
從背包裏取出一根長矛,一磕馬腹,烏骓馬全力往前沖鋒:“喝。”
長矛借助馬匹沖鋒之力,化着流星朝小兵射去,小兵來不及躲避就被呂布相隔八十多步連人帶馬釘在了一起。
“嗬。”
呂布一擊得手,己方士氣更加高昂,全軍将士呐喊助威。
朱靈見呂布相距一箭之地投出長矛一擊把己方士兵刺死,心中駭然,強行壓住心中畏懼,分開騎兵從将旗下打馬朝呂布軍陣徐徐走來。
有前車之鑒,朱靈相隔兩箭位置的時候就停了下來,揚聲喝道:“吾乃清河朱靈,久聞呂将軍勇武,今日特邀鬥将,敢否?”
呂布看到朱靈小心翼翼非常害怕地樣子,又口出狂言要和自己單挑,放眼整個大漢,何人敢像他這般狂傲?其他諸侯或許隻聽說自己是如何如何的勇猛,但是曹操麾下将領是經過數番惡戰,對自己的武力早就知根知底,呂布心知朱靈可不是狂傲的人,而且還是一個眼光卓越的名将,這樣的人又怎麽沒有自知之明。
事出反常必有妖,呂布心知有詐,曹仁手下可有三千虎豹騎,曹仁聽說自己率大軍回來奪營,爲何隻派五百人出來迎戰,難道他想用騎兵守營?曹仁怎麽可能是一個本末倒置的将領!
“何人敢拿下賊将頭顱奪得這頭功?”
呂布話音剛落,糜芳打馬出來:“待末将去砍了他的狗頭。”
糜芳說完,提着大刀直接朝兩箭外的朱靈殺去。兩人武藝不相伯仲,你來我往打得不亦樂乎。
等糜芳和朱靈對上,呂布也不擔心糜芳安危,死不死他懶得管,直接回到大陣中間:“傳我将令,把盾牌埋在大陣後面,用泥蓋住盾牌,隻留釘子在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