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紅眼了的吳用沒明白這啥意思。
快殺昏了頭的晁蓋卻一驚,腦子一清猛想.asxs.什麽,趕緊大叫招呼帶領着英勇的衆兄弟急退向二關那邊......
關上正忙得手忙腳亂的鄭天壽急擡頭望向山頂,看到那飄飄欲乘風而飛的人影果然在揮動雪白的拂塵,他立即大叫着奔到一處關上小黑屋内,和留守那的幾個兵一齊動手.....
晁蓋等關下的就聽到一陣山都在搖晃的可怕滾動聲,随即驚詫看到一個大東西猛地鑽出了關上小屋砸到關内地上,把那的無知無畏官軍砸得....嘔......
然後,那血淋淋的東西骨碌碌順着陡峭的山道軌道準确滾向關門處,萬鈞雷霆,勢不可擋,說的就是這個東西此刻的表現。
正叫嚣呐喊趁機從關門瘋狂湧入關内的官軍轉眼化爲一條慘不忍睹的血腥......那東西碾過官軍,速度沒減少多少,轉瞬就趟過了官軍密集的山門,轟鳴血腥順山道繼續向山下肆虐,一直碾到山腳下把那躲避不及的官軍壓碾得死傷一胡同,在平坦處才喪失了勢能動能,停了露出了真容,一個巨大的石碾子而已,如此簡單卻就能把二龍山人拼命也無力解決的關門問題解決了......
晁蓋等及時撲上去把沒碾死的官兵輕松收拾了,一部分人則迅速把關門硬生生推關上了。
但,田師中仍不舍棄,繼續強迫山東兵攻打....三千人,還沒死掉一多半呢,不能停。直到這些山東兵再傻也明白了田師中的險惡用心,大怒,破口大罵,紛紛準備幹脆投降二龍山得了.....不能再一味地強迫山東兵攻打了,否則隻便宜了二龍山,田師中這才不得不放手停止了今日之戰。
田師中一下子坑死了近兩千山東兵,卻還振振有詞不肯放過教訓.....或者說是,大人物的陰險狡詐狠毒不是小人物能看懂的。
田師中返回紮營的那處荒廢的村鎮後,兵圍了殘存的山東兵,怒氣沖沖,義正辭嚴喝罵:你們怕死不肯爲國用命也就罷了,竟然還敢公然叫嚣要投降山賊?你們還是不是朝廷的兵?嗯?
别的兵骁勇又擅射,負責打頭陣先沖上去了,攻打山關,浴血奮戰,勢如破竹,也打得慘烈死傷慘重,他們不叫苦不叫累不叫屈也不怕死,直到打累了,才不得不退了回來休整一下,對奉獻犧牲無怨無悔,你們這些地痞構成的山東兵不會射箭,本官體恤你們爲後備軍,戰況需要,調你們上去破關了,要你們接着前軍打開的局面和表現的英勇也奮勇表現一下,你們不能打,拿不下區區第一道山關,竟然有了死傷驚懼就公然嚣張辱罵污蔑本官是想逼死你們,本官不讓你們退下來,你們就起了反心投山賊,怎麽個意思?别人死的犧牲的,就你們金貴死不得委屈不得.....
一通大罵,罵得守着個孔聖家而腦子更儒腐壞掉了的這些山東大漢竟自覺是自己錯了.....
田師中能輕易哄騙玩弄這些山東傻大兵,但騙不了真茂、雲天彪,還有馬進,這些人。
真茂、雲天彪都是地地道道的山東人。青州軍山東兵與他們沒任何關系,但田師中如此肆意戲耍坑害這些山東兵,他們仍然心裏極不舒服。憑良心講,這些山東兵第一次打這種惡仗,表現得已經相當不錯了,比田師中自誇和依仗的原邊軍打得都英勇頑強。邊軍爲首能一鼓作氣直殺到三關,那是打順風仗借勢而爲才顯得英勇,根本不難,而且不用那麽拼命和能打,等二龍山人反應過來了,立馬就不行了,略一堅持就露出在邊關時一樣的不堪來,很快頂不住了敗下來。
田師中玩弄權術陰謀,在這個時候搞内鬥,把這些山東兵全往死裏坑,這真特麽惡心人.....
馬進不是山東人,但,他同樣對田師中很反感,主要是認識到其卑鄙無恥無下限坑人太不擇手段而且肆無忌憚到作惡卻還有臉裝大義正臣繼續理直氣壯地坑下去,這人太可怕了,他警惕起來,怕身爲被指揮的一部,不是田師中的人,在以後的戰鬥中也會被田師中娴熟地葬送掉.....
.............
二龍山,一片愁雲慘霧,再無往日的那種”行了,我二龍山夠強大了,日子可以了“的景象。
山寨有的近三萬兵馬,僅僅打了一戰就損失慘重不說,隻滿山傷兵痛苦或将士對山寨前景陷入沮喪絕望的呻吟和各種叫喚聲埋怨聲就忒打擊人心情。
二龍山自晁蓋立寨以來,從未遭受過重兵圍剿的檢驗和打擊,想怎麽幹就能怎麽幹的強盜小日子過得自在,嬌矜自大心态已久,驟然遇到這種沉重挫折頓時就抗不住了,露出外強中幹的虛嬾不堪本質,與兇悍強徒軍差得遠,更别說是能百戰而不屈不撓越挫越勇的那種鐵骨強軍了。
這一敗,二龍山所有頭領全被打醒了....今日隻差那麽一點點兒,山寨就破了啊.....如何不震動
随後的幾日裏,官軍天天來堵着山口辱罵挑釁,其猖狂得意勁讓二龍山衆一次次火冒三丈,但卻始終沒敢下山應戰。隻要一想想官兵的恐怖箭雨就能讓二龍山衆頭領心泛寒氣.....
實力不如人,被堵得無計可施,就隻能緊守山關,縮在山上舔傷口努力恢複士氣。
期間,吳用,還有宋江徐槐等曾提議:想破官軍,唯有夜襲破官軍營。
但真想實施,卻是三九寒天中一頭涼水兜頭澆下。
官軍紮營的那處荒廢的村鎮雖然沒有城牆圍着,但卻被特别設計了,周圍的房屋不分朝向全是後牆對外,無論是夯土牆還是磚石水泥牆,對外這一面全是一體的,沒有窗戶,等同是城牆,整個村鎮,裏面街道岔巷四通八達,但隻有四方四個進出口,你想進鎮必須走這四處,否則就隻能爬房子或拆房子。四個進出口有護城壕一樣的大坑,既深又寬,非人馬能躍過,原本荒廢了,官軍來後又挖好修複了,在裏面放下長長的過橋才能進出,同時,鎮子其它方面布置了鹿角丫叉暗釘等阻擋進攻的防禦,而且還有陷阱暗坑等該村鎮原本就挖好的,也被官軍修複利用了。這麽一搞,二龍山想夜襲得手,那根本不可能,一靠近,不說栽到陷阱中喪命,也必然鬧大動靜,夜襲也就不是夜襲了,那是強攻。二龍山正面剛若是能打得過官軍,也不用夜襲了.....
所以,宋江吳用等的小計根本行不通。
這樣的村鎮在青州不是個例,自然是青州曾經興盛諸寇,禍害當地甚烈造成的。當地百姓就靠這種方式來防範和抵禦強盜肆意來燒殺搶掠,完全是被山賊們逼的這麽搞。
二龍山現在是享受到了強盜作孽留下的後遺症。
束手無策。
寶珠寺中。
宋江等在此又和晁蓋議了一上午,想不出任何破敵之法,隻得散會回家吃飯歇息去了。
殿中隻剩下住在寶珠寺的晁、公孫、吳,三個當家人。
自負英雄無敵的晁蓋此時隻剩下愁雲滿面。
山寨不缺糧食,能種田也不缺菜,還能在山邊大湖中由水軍打魚,山上還有點豬羊雞,吃的上面固守半年沒問題,傷員方面,有道士戴修明帶隊治療,問題也不大,但,事不是這麽個事。
若是破不了官軍封鎖,人心就散了,怕是會發生内亂,若有人成心陰謀投敵....山寨難保....
這是妥妥的性命危機,直關自己的生死,卻沒辦法解決,這如何能不愁?
吳用捋着胡須,看到晁蓋這樣,終于開口提出他早就想到的辦法。
此時,這隻有他們三個人,周圍把守的全是晁蓋的心腹,有些隻有他們三人可下私下悄悄說說的話也可以提一提。
“哥哥,眼下局勢明了,單靠我二龍山的力量難以對付官軍,辦法隻有借助外力。”
晁蓋一愣,“外力?青州這,人(百姓)都沒幾個。隻我一家山寨,哪有外力可借?”
他說着突然一頓,霍然轉頭看着吳用,“軍師是說那......梁山?不成。絕對不成。”
梁山如今陷入絕境,堪稱舉世皆敵,是朝廷最重點最優先清剿的對象,滿朝滿天下的官吏都想殺了趙嶽,一口吞了梁山衆多的牛羊水鮮财富,繼續過着美味佳肴縱情享樂的權勢富貴好日子。梁山的處境比二龍山難多了,壓力大得不可想像。隻說眼下就正承受着朝廷近萬禁軍精銳的圍剿。且不說二龍山欠着趙嶽的大人情一直沒還,這時候最應該做的是幫梁山,哪有臉要求梁山再伸手相助的道理。就算豁出去不要臉了,梁山想幫也有心無力呀。自顧不暇呢,哪顧得上這...
最主要是,晁蓋絕豁不出臉去。
他甯肯寨滅戰死也決不會恬着臉去求趙嶽。
他可是一方老大,決不能讓趙嶽瞧不起他。
人呐,活着,有些東西得失不必在乎,但有些東西卻必須在乎,甯死也要守衛住....就象疫情洶洶下卻還在上演着堅持自由第一一樣。
公平、自由,一直是人類奮鬥的目标。中國二戰就死了幾千萬人,如此犧牲爲的不就是換來獨立、公平、自由?笑看西方在疫情下要自由不要命的表現也得笑話在點子上啊!
自由,難道不是絕對值得用鮮血和生命去捍衛的?
公平自由不是自己從天上掉下來的。西方人爲公平自由也是浴血奮鬥了幾千年的。他們非常重視這個信仰的組成部分。中國人不理解看不懂他們爲何(瞎)鬧騰。西方人卻是怕今日因疫情官府就能以權力剝奪自由,開了這個頭,那麽明日官府就能以别的原因别的借口肆意剝奪人們的自由權,自由也就成了虛的,白奮鬥争取幾千年了。統治者都會本能想把民衆掐得死死的好随意擺布驅使,這是管理者的必然屬性,企業等團體也一樣。西方民衆對權力侵害向來反應激烈并高度警惕,對自己選出來的官府照樣缺乏信任,隻是沒更好的選擇,無力改變....何況這裏面還有西方人超前消費沒積蓄,不工作立馬就沒飯吃,生意就得倒閉并負債累累的最現實可怕生存問題。
對小民來說,死,從來不是最可怕的。
這世上比死掉更可怕的事可不少。
所以,要笑話,不能質疑西方人爲了自由而不顧命,該笑話的是,在特殊時期特殊情況下卻連人類在大自然中生存的最基本規則都不顧了,活回去了,鬧騰得連動物都不如。
動物在災難下也本能知道規避危險,本能知道遵守最基本的大自然生存法則。
拿自己的命和病毒硬拼,那不是頭鐵,更不是勇氣可嘉,是違反生存法則,無論以任何理由。官府要民衆硬抗,已經不是不負國家責任了,是陰險惡毒讓無助小民去死減輕高福利負擔....爲了自由,你去死吧。反正有權有錢有勢的有法遠離病毒,能得到最好的治療保護。
對此刻的晁蓋而言,正如是要命還是要自由的問題一樣。
求趙嶽相助,他丢不起這個面子。
他可是剛向趙嶽隐晦地表現過:現在輪到我比你強了,輪到你需要我幫忙甚至需要求我了.....結果,轉眼又成了向趙嶽企求相助,這,這你讓他張口,還不如讓他晁蓋去死.....
吳用正是因爲知道這個才一直忍着沒提,
但,陷入如今這地步,沒别的招了,就得提出來試試說服晁蓋同意。
面子?
面子算什麽。
與生存,與無比誘人的權勢富貴逍遙美日子相比,面子屁都不是。
隻要能生存下去一步步走向雄霸一方,甚至建國開朝成爲中國新統治者,别說是面子了,就算付出再大的代價也值得。
漢高祖劉邦爲了生存爲了當皇帝,爹娘老婆孩子都會毫不猶豫地推下逃跑的車任其去死,哪還面子不面子。
吳用考不中科舉當不了官,但一樣是最重視現實實利的儒教讀書人,面子、形象,一切所爲都是爲實際利益服務的,爲此不擇手段,沒什麽罪孽沒人性的事是不能幹的。
與宋江相對比,吳用最看不起晁蓋的就是:你還真以爲你是個人物了?我們隻是強盜啊....
就在這尴尬時候,一個情報員來了,向情報頭子公孫勝附耳說了些什麽,然後把一封信交給了公孫勝,随即就向晁蓋吳用抱拳敬禮轉眼退下了。
公孫勝臉現笑意,引得晁蓋吳用都關注地看過來:有好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