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就是對左右金吾衛的處理。
叛亂的近一萬三千金吾衛将士死的死,但絕大多數投降被擒,這種兵自然不能用了,全部問罪裁撤,與抓捕查抄的所有勳貴或士大夫家以及按罪誅連的九族一樣,全部交給了海盜國。
原本,趙佶确認,竟然高達八成以上的京畿勳貴公開參與了叛亂,他一聽就吓壞了。
别看這些人家現在死的死抓的抓了,這卻并不能解決問題,巨大隐患仍在。
上百年勳貴将門積累起的勢力可不是眼下抓捕到的力量這麽簡單。
其勢力在朝野都是盤根錯節呀。京畿有私養藏匿在城外的兵馬打手私軍,别處,地方上也必有。隻說以勳貴爲靠山的地方将領隻怕就不在少數,若是對勳貴太狠了,那些人隻怕也會反.....趙佶琢磨着是不是對抓捕的勳貴大度寬容些以求和平.....也就是懦弱又起了苟且心思,嘿,習慣了。
他還考慮着若是沒了勳貴或是勳貴的力量太弱了,那,以後用什麽平衡士大夫力量的問題。
就在趙佶已決心展示皇家的仁慈大度胸懷,大大苟合寬容一把叛亂的廢物禍害勳貴們的時候,譚稹匆匆忙忙跑進來給他看了封信。
很意外,信是太久沒動靜了的海盜國來的。
信上說,海盜國的奴隸無數,盡夠用的,可是限于語言不通和蠻子們沒文化,開礦什麽的有些方面用着着實不得勁,要求宋王朝把那些有文化的宋國又用不上的人,比如叛國犯罪的勳貴或士大夫什麽的人家的男丁,全交給海盜國用用.......
海盜國對宋國的要求就是不得違抗的,而且是必須立即執行的死命令。
趙佶卻狂喜.....對他根本不敢有絲毫敵視意的強大海盜國,趙佶被命令,這種身爲皇帝至尊的極大羞辱,趙佶卻沒有絲毫臉紅羞愧和羞惱之情。
狂喜是因爲,他從信中敏銳感覺到了海盜國對他委婉表達的那種支持他坐皇帝的意味。這封信實際就是幫他下決心果斷就此徹底打壓解決掉勳貴禍害這個大問題的......
壓在皇權身上的三座大山:西軍、勳貴、士大夫。海盜幫宋皇解決了兩。
沒了深深附體在宋王朝宋皇權上吸血,用不得,卻又得罪不得,更甩不開的勳貴毒瘤老大難問題困擾皇權,隻剩下個和皇權争權的士大夫集團,對皇權來說解決就容易多了。
畢竟,士大夫再厲害,也終究隻是群嘴本事的,下無根,上無靠,不象在朝野幾十上百年代代積累形成的根深蒂固盤根錯節的勳貴那樣擁有系統的槍杆子勢力,文臣就靠自己有本事富貴一代,想存活和擁有權勢富貴享樂,就隻能一邊抱團和皇權争奪權利一邊卻得緊密依靠皇權。
海盜國索要叛亂者,不止是幫趙佶不得不下決心清理勳貴這個蛀蟲集團,也是另有目的。
趙嶽由陸陸續續從非洲大陸傳來的情報得知了一個讓他更鄙視儒僧的事件。
這些年來,随着不斷征伐開拓疆土和吞納人口,海盜國也同時在不斷把俘虜的北方的南亞的阿三國的....那些隻想寄生社會當神當各種傲慢潇灑舒服自在自大任性高高在上做大老爺的,當然也包括道的敗類或腦子壞掉了一心成仙的,全送到非洲大地任其自由修煉成聖成神,希望這些精神方面的能人強者能夠把野蠻落後非洲大地教化開智得文明勤勞先進些,同時也避免了這些人留在國内活幹不了,白吃飯,還唧唧歪歪專門毒化大衆思想蠱惑大衆對抗政府的種種危害,保障國家一力追求的勇敢開拓型先進健康民族素質能最快最少阻力的有效形成。也是想看看,無數種宗教和文化文明集中在非洲大地上到底能碰撞出什麽樣的燦爛文明火花。此,是一舉多得之策。
事實卻是,這些以儒僧爲主的教棍信徒們屁用不頂.....
都是隻會高高在上嘴炮說教,隻會裝神弄鬼耍權謀等陰謀,隻會哄騙愚弄坑害本國本族人,隻敢對本國本族人喝血耍狡詐無恥無賴兇殘強硬,隻會窩裏橫,一到了狂野非洲大地,離開了紮根的本族,就全成了戰五渣。即便是以人皮爲鼓以人骨爲錘這種兇殘強大程度的教派也一樣。
這幾類人在非洲大地新居民中人口最多,相對其它派别有絕對優勢,結果不但沒起到教化促進作用,紮不下教派絕對自由立足的新根據地的根,傳播不了教派思想和先進生産等文明,反而紛紛淪落成了土著們以及餓急眼了也同樣吃人求活的其它被送到這的少數派信徒的現成肉食,是非洲大地上最容易獵取的那種肉食。是獸也吃,蟲也吃,草也吃,人也吃的共同最易目标。
海盜國從創立到開拓占有了廣大疆土建立了大政權,這才幾天。
就這麽短的時間内,費勁送到大非洲的總共應該有上百萬了的那幾類人,如今被吃得隻怕剩下不到三分之一......
更具有諷刺意味的是,零散在全非洲的全加起來總共也沒有十萬人的其它教派信徒也死不少,但卻活了至少七成。死的主要是氣候環境不适應或野獸幹掉造成的。
而且,他們的教衆還擴大了些....
如果說是因爲語言不通的問題嚴重妨礙了儒僧們對土著的溝通教化,發揮不出應有的強大毒腦威力....那,其它教派淪落在非洲的也是外來的新人也不通複雜之極的非洲土著語呀,他們卻爲什麽能夠教化些土著們願意放棄原本祖祖輩輩堅定迷信的各種奇奇怪怪神靈加入新信仰?
難道是,儒教大聖們和神佛們隻保佑在亞的信徒,離了亞,神威就顧及不上了?而其它教派的主啊什麽的神威卻是能遍及整個世界,能夠照樣保佑,照樣能讓陷在非洲的信徒幸運?
這個問題似乎很深奧玄妙。
但,體現出來的是,無限慈悲高尚美好儒僧系,對外戰鬥力就是渣,既比不上人人爲自己,GOD爲大家的那一派,更比不上一手拿聖經一手拿寶劍講信我的就是我兄弟,不信我的就是我的敵人的那教。儒佛隻能對内發威,隻能讓“内”變得懦弱忍讓善良天真保守可笑最好欺最好殺搶。
趙嶽不惜代價的清理發配那些人是希望這些人能夠紮根非洲用知識智慧頑固堅韌虔誠狡詐....改變非洲的野蠻愚昧懶惰放蕩落後胡來。他希望,至少至少有這些人的參與,美麗的大非洲能少些對植被的肆意破壞,少些沙漠荒漠擴大,能多剩下綠意,能爲後世留下更多的狂野、美麗、富饒、暢想與希望。結果卻令他大失所望,這令他越發厭惡扭曲的教系。海盜國清理得更狠......
向趙佶要叛亂的勳貴等,也是趙嶽的意志。
趙嶽想多弄些有一定武力自保戰鬥力的儒教徒去改變一下非洲那正陷入滅絕的儒教。叛亂的士大夫也要,是順便。希望能說會演有知識有能力的士大夫能爲非洲進步起到些作用。
趙佶自然是不知道這些内情。
對于海盜國爲何能如此迅速對東京這的叛亂做出反應,趙佶無心追究,也不敢追究。
他重視的是海盜國對他的态度。
有了海盜國的支持,哪他還有什麽可怕的?
當然,對犯罪的勳貴集團人家,他想苟且寬恕着再利用利用,也不可能了,趙佶索性發狠追究到底,掃蕩全國,連根撥淨。牽連再多人也不必顧慮。
有海盜背書呢。天下誰敢反對......
趙佶狂喜還有個原因。
海盜信中說了,鑒于宋國上貢的粗煉鐵礦石産品,一些地方的礦,鐵雜質太多,品質太差,以後就不要了,宋國可自行處理。隻限少數幾個優品鐵礦還繼續上貢,而且要量并沒加大。當然,金銀銅.....這些宋國欠債海盜國的礦産品仍然照樣得上交,不得少交,更不得隐瞞不交。
海盜的這一削減,不止是大大降低了宋國上貢的壓力,還讓宋國有巨大好處。
比如,宋軍裝備鐵甲太稀少,京軍和邊軍這樣的一級部隊也隻能主要依靠棉甲皮甲作戰,防禦力是遠遠不夠的,極需要鐵甲。盡管宋國如今幾無能制造好鐵甲的工匠,(遼金也是這樣,缺鐵和工匠)但,有了不用上貢的大量鐵,至少可以在棉甲皮甲上相關人、馬體要害部位簡單省事加裝上堅厚鐵片,如此也能大大增強對将士和戰馬的保護力度。這無疑能大大減少陣亡率,降低将士們的畏戰心理,提升軍隊的敢戰心,也就是提升了宋國自衛能力,宋國自然更安全了......
趙佶有海盜撐腰的底氣,自然空前的強硬敢幹,也是不得不照辦,爲讨好海盜國,兇殘大搞全國誅連,把與叛亂勳貴士大夫有點關聯的人搜抓了個遍,一案弄進去四五萬人,整得規模不比朱元璋同志弄的小,還把左右金吾衛交給了一個叫張捴一個叫史抗的大将擔任了左右衛将軍。
張捴,是原真定府主将。
史抗,是原代州軍副将兼雁門關主将。
此時,童貫兵敗梁山的消息已經傳到朝廷,是童貫自己上報的老實認罪書,他打好算盤正從濟州狼狽卻勇敢地回京。
如此喪師辱國的再次慘敗,趙佶這時候自然沒心思追究罪責,隻盼着童貫趕緊回來幫他。
趙佶也知道了十節度使的陰謀背叛,震驚,但也并不是太感覺怎樣,背叛的多了,就麻木了。何況現在正是剛經曆了驚心動魄大叛亂的時刻。童貫的慘敗和十節度使背叛就不算什麽了。
史抗将軍原是節度使張開在代州的副手,卻并沒被叛賊張開牽連受猜忌,因爲,他和張捴都是童貫的門生,對趙佶來說是爪牙的爪牙,自己人,這時候自然得大用在要緊的金吾衛上。
金吾衛現在隻剩下高俅那兩千多點人,分爲兩部,在左右金吾衛繼續當差。
趙佶還任命了黨世英雄兄弟二人分别爲左右二衛的副都指揮使,自是玩平衡,牽制主将。
黨世英由堂堂自己說了算的衛将軍降爲了副将。黨世雄卻由衛中區區部将爲副将,升了。這是趙佶對高俅一系治軍無能此次護駕不利的懲罰,卻也是對高俅的繼續信任依重的信号。
正提心吊膽的高俅一聽這個任命,緊懸在嗓子眼的心頓時大大放下了。
他知道自己又一次成功哄騙赢得了趙佶的信任。
石膚等勳貴則快哭了,更吓得要死:勳貴在軍中曆來的傳統勢力地盤金吾衛竟然不留一個勳貴,從此這至關重要的京中上兩衛徹底和勳貴無關了。這事意味着什麽?太吓人了。
更讓僥幸殘存的勳貴們害怕的事是,
新金吾衛兵力大大縮減,由原本的三萬編制,實爲的一萬五,現縮減爲一萬。所缺兵力從外城京軍步軍各部中抽調步兵充任。外城各部因此少的兵力卻是全從石膚家掌控的右衛軍中抽取。這一抽,本就失去馬軍而兵力大減的右衛更慘了,實際上,最後隻剩下勳貴們在右衛的那些心腹老禁軍,總共也就千把人,而右衛所缺兵力卻是從河南等民間挑壯丁民夫充任,而且兵力編制僅有四千,雖然不是兵力最少的衛,卻是戰鬥力最差的衛,自動降級,不再是上四衛之一。
至于昨晚不當值,沒參與叛亂,還奮勇參與平叛的那兩千屬于石膚等勳貴系的禦林軍,全部調去圍剿二龍山,曆練實戰能力和忠君報國心....并不能理所當然地歸入右衛軍繼續跟老主子......
石膚等勳貴聽着旨意一陣陣心驚心涼,等聽完後,心卻反而安穩了不少,不那麽驚恐了。
皇帝還想用我們勳貴牽制士大夫和平衡朝局.....這就是這些勳貴的感受。
随後,趙佶又毫不留情面地當朝厲聲斥責石膚等人私心太重,不肯盡心盡力盡忠王事,而且太無能,治軍練兵不行,打仗更不行。皇家一向把勳貴将門依爲護京護皇家的柱石,向來恩養厚待着,可是,在此次皇家危急時,領頭叛亂的正是勳貴,而石膚等人在護衛皇家上的作用也微乎其微,微到有沒有參與平叛都一樣,完全可以忽略不要.....深負聖恩,太令人失望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