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投無路又倍感大宋太陌生太兇險沒法混的沙龍、革鵬、革雕痛快入了夥。
王江、董海在得知這三個家夥竄到山東居然是打搶梁山的主意,驚駭到不禁........樂了,失态的大笑不已.......
和一衆手下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狂笑,王江瞅瞅沙龍三人那滿臉懵逼和尴尬樣,笑說了滄趙家族在宋王朝是什麽樣的強橫家族有什麽樣的高大地位......那是個連大宋皇帝都隻能強忍着氣的存在啊.......而梁山那主又是怎樣的名聲極度繁複而神秘可怕纨绔衙内......揭開了沙龍三人的一頭霧水,沙龍他們這才恍然大悟:噢,我的佛祖,原來是這樣啊......個個難堪得簡直沒臉活了......
不過,他們是外國人,不太了解宋國的事也情有可原。
再者三人已淪落成在宋域行兇讨生活的沒人性的異族兇狠鬼畜,也不至于因爲羞窘不堪就自殺,很快又恢複自然。
狡詐的王江董海卻警覺到這三個家夥的歹毒貪婪狂妄無恥程度,很危險,但也不懼而改變招納的決定,因爲手下都是土著宋人,天生和本族的老大親近。沙龍三人再兇強有能耐也天然被排斥,得不到信賴擁戴,玩不了反客爲主篡權奪位......
國難後,大宋社會至此已恢複平靜,但社會巨變,官府和官軍的作風也巨變,從中央到地方,文武官吏不再敢習慣的貪婪喝兵血,也不再敢肆意輕賤虐待軍漢,恐懼成分極其混雜的雜編地痞流氓将士一怒殺官報複造反爲寇......如此,軍隊雖然是土匪一樣,卻沒以往的軍隊那種對國家與官員的怨恨心,将士又爲了能輕松吃上社會巨變後變得最珍貴的國家糧,爲了不用當農夫自己耕種辛勞謀生,也願意從軍,軍心目前尚算比較安穩。同樣道理,官方也不敢再肆意盤剝虐民衆以免本就不安分的民心激變造反,卻又太窮太急着鼓起幹癟的腰包,就一改往常除寇除惡沒積極性,衙役們熱衷城鄉到處抓犯法百姓,軍隊則熱衷于剿匪,都是爲了奪錢,還可抓捕罪犯販賣,進一步獲利.......宋國現在最缺的最貴的就是苦力人手......權貴們家擁無數良田卻沒佃戶耕種,上至宰相下到有點小權的吏官哪個不紅眼急于弄到苦力用.......
王江董海感覺到了官府的熱衷,就和沙龍三人商量,繼續在内地混,怕是不行啊,軍隊都特麽瘋子專門盯着剿殺咱們這樣的,就等着咱們搶積起錢糧,他們再來搶抓咱們.......不行,得到.......海邊去。得在海邊找個地方落腳當水賊才能有活路......沙龍三人對大宋滿眼瞎能有什麽主意,自然贊同了解大宋的同夥主張.......就東竄到了密州。
密州卻是梁山泊的出海口經過區,是朝廷重點盯緊的對象,還專門派了個叫李的北宋末次等奸臣負責本州......王江沙龍他們在密州站不住腳,自然也不能往南流竄去,南邊去了河南,是朝廷統治核心區,治安抓得更嚴,隻能北上......竄來竄去,流竄到了後世的山東威海市宋代的萊州轄區,驚喜發現海邊有一島,當地人叫劉公島,就欣喜架着搶到的漁船上去了,此時,在到處流竄中,隊伍已經席卷吸引各地人手擴大到了四五百人,皆是各地的兇惡強徒加入,有點實力了.......
但輕松欣喜霸占了劉公島後,他們又失望了......島上有淡水......容納他們這點人藏匿立巢穴綽綽有餘,可是沒房子啊,隻有個破敗不堪的小小劉公廟和一些曾經在此居住的漁民茅草房,可這點民房也在他們竄來之前就不知被誰全燒了......冬天已來臨,沒房子過冬,還不全得活活凍死在這荒島上?海島上,風格外大,比内陸格外寒冷啊......
不行啊這個,隻得又趕緊掃視各處,然後很快就樂了,這次是真能樂呵呵了......有了最理想的落腳地了。
北邊登州的沙門島監獄,宋國知情者心裏皆公認的人間地獄,是專門關押發配來的有公職身份的罪人,政治犯,或是象大名府首富盧俊義之類的豪商、大儒、大地主什麽的社會關系複雜社會影響力巨大的名人達人,一般人想犯罪發配來體味一下沙門島監獄的人間地獄滋味到底是怎樣的還沒那個資格和可能呢,但此刻在王江沙龍這些人眼裏卻無疑是天堂。
此地懸于海上卻離大陸不遠,隻這一點優勢,立巢穴就比在大陸山中立強百倍,官府不能随便就用兵殺來,去大陸搶劫卻又很近很方便。
還有,島上有充足的淡水,有田地島上種菜開墾的......監獄管理者以及關押的囚徒,吃的糧食有朝廷供給,但菜還是得自己種些好,這樣才能有新鮮蔬菜可吃,否則島上的監獄管理者就得吃那朝廷鹽制的黑臭鹹菜,那玩藝簡直就不是人吃的東西,隻有實在沒菜可吃的邊關要塞什麽的守軍才用這個湊合着下飯和補充食鹽........島不大,但島上可開墾田地别說養活千把人就是再多幾倍也不成問題.......最重要的是有衆多房子可居住越冬.......
島上監獄就是處現成的海上要塞城堡,有滄趙發明的水泥可用,建得格外大而堅固,又位于島上臨海高崖地勢險要處,外人就算來劫獄也極難闖進來,同樣的,裏面的囚犯想越獄也極難.......從來沒聽說過有什麽勢力能把關押在這的囚徒親人什麽的解救走。并且居海邊高崖也極方便監控海面......非官方運輸船,敢摸來,沒靠近就被發現了,一目了然......
島上又有不少人手可利用。
這,管監獄的官吏衙役軍丁差撥和衆囚徒,如今總共還有兩千多人,卻沒有武器。
這已讓海盜光顧了。
監獄囚徒,該救的,比如冤枉的無辜者,比如有技術特長的禦醫,等等海盜願意救或想收用的人已經全弄走了,但并沒屠殺這的惡鬼一樣兇惡的看監獄者,除非是在進攻中敢反抗的才被順手殺掉。
海盜搜刮了想搶的人或東西就大搖大擺迅速離開了,但卻打開了牢房放出了所有罪犯,并且弄走了所有的船隻毀掉了所有能用來渡海的東西,從此再沒來過,即便船經此地也從未再上島,根本無視其存在,大陸官府顯然也被海盜警告威脅過,根本不敢來,等于抛棄了這塊海上飛地,也是不在乎島上所有人的死活。島上的人就全困在這了,從此就與大陸隔絕了往來.......
囚徒們出了牢房,鐐铐什麽的鐵也全被海盜收走了,徹底自由了,人數比看監獄的多太多了,官方人又沒有武器,那麽,囚徒們就可以人多勢衆報複早就想報複的以前猖狂肆意兇殘虐待過他們的仇家,以前是不能,現在能了.......敢仗着點小小職權不把老子(本官、本大官人、本大儒達人)當人待?風水輪流轉,懂不?輪到爾等倒黴了。打不死你個王八蛋.....
久憋心中的怨恨如火山暴發,全部噴湧而出化爲了兇狠,你可以想像會多兇殘......
一番血腥之極的厮殺。
曾經掌着點權力貪婪猖狂狠毒之極想盡辦法使盡花樣虐待囚徒取樂享受優越的公職人員這下遭殃了,即使吃得肥頭大耳體格好力氣足,比虛弱的囚徒強壯有戰鬥力,也照樣迅速成了屍體,一個個死的慘不忍睹.......但也不是所有管監獄的都死了。那些看監獄安全的軍漢就有不少的存活了下來,一方面是會厮殺,自保能力強,另一方面是喊了些理由,獲得了衆囚徒的暫時放過而不是原諒.......困這了,大家現在都一樣了,沒什麽官方和囚徒的區别了,海盜說了,官府肯定不敢來救援,全都落難在此了,以後的事,最重要的就變成了得合力争取活下去啊,還自相殘殺什麽......軍漢也不是虐待囚徒被仇恨的主要對象,島上軍隊的職責是看守本島。那些直接管罪犯的官吏牢子什麽的才是整天禍害囚徒的人、囚徒最恨的群體.......
混亂平息後,大家都冷靜下來了,轉爲琢磨以後的生存,随後自然就是自動分成了兩個群體,也可以稱爲是分分裂成了統治者與被統治者,強者自然成了島上主宰,軍漢和囚徒中能打的人合夥成了島上老大,極少一點有文化有主意的弱者就成了狗頭軍師之類的,出出主意,具體負責島上日常方方面面雜務管理,其他人,包括極個别僥幸沒死的牢子衙役書案人員什麽的在内也和囚徒弱者一樣成了被統治的勞動者,負責種菜種糧......幹活,争取能自給自足。
島上有朝廷按季度供給來積存在這消耗的糧食,但被海盜食用了些,剩下的就不能随便吃掉了,得留着當種子,不能痛快吃光了,然後等着活活餓死在這......
不能吃掉種糧,卻也不能就靠這點蔬菜吃光了就幹餓着硬挺,爲應對眼下的糊口,得緊急另想辦法。
也不用發愁得要死束手無策,可以從大海索求.......
這時代的海産狀況以及之豐富是後世二十一世紀的中國人遠無法想像的,在登州海域甚至能看到海豹出現,鲸魚是當地人很常見的海物.......沙門島一圈海,又是嚴禁漁民靠近的監獄之所,水産沒遭到漁民的肆意捕撈破壞,也就是看監獄的人平常弄些吃,有衆多海帶什麽的可食用海藻,石頭上長滿了海虹蛤,海邊淺水區沙子裏也有各種蛤類螃蟹.....沒船出海也能在近島水域弄到不少填肚子的好東西,味道還鮮美。
若是有本事,水性好或有經驗,還能潛水弄到海參......沒人捕撈禍害而長久積累慢慢形成水生物良好栖息地,島四周一些地方水中隐藏着不少很大很肥的海參。可惜,島上有這個本事的人沒有,有這能耐的不是死了就是被海盜抓走了成了海盜國的漁業奴隸苦力,島上人想縱情享受海參卻是妄想....海參好吃卻不是那麽好撈的......
但,沙門島如今的諸般條件,對王江團夥來說就.......太理想了,确定情況後就急忙去了,也輕易就占了.......島上的人困得久了,沒有社會的支應,缺太多東西,衣服還好說,尚且能堅持,大不了夏天光着隻穿短褲節省衣服,反正也沒别人能看到,但最起碼,食鹽沒了,好久沒吃到了,若不是有海産提供鹽補充身體,島上的人早缺鹽缺得軟趴下了,驟然看到居然有人敢架船來這,島上人首先想到的不是恐懼抗拒,而是興奮,不管來的什麽人都歡迎啊,有船就好......
王江沙龍一夥四五百悍匪輕易接管了這裏,吞并了這股萬分複雜古怪的勢力。島上的當家老大老二老三......自然不肯被吞并失去地位,還想着奪了船隻,反吞并了來者,從此就拘着被統治的人,逍遙在沙門島也當海盜縱情快活快活,自然連同親信黨羽全被殺掉清理幹淨了,這些人有人多勢衆可憑借,而且不缺乏确實能打的,但緻命的是沒武器,隻有少量的農具或棍棒可用來争鬥,不是對這些當家團夥而言的四五百也可堪稱身經百戰的悍匪揮舞刀槍的對手.......
從此,王江沙龍新團夥就快樂了,混海盜,狡詐的如明代倭寇一樣禍害臨近的登萊二州,不專門禍害一地,突襲,這次搶登州某處,下次就改爲搶萊州某地,靈活多變,防不勝防。而那時,登州知州狗官吳知榮和廢物爛将毛乾毛都監也不清剿,一聽是海上來的海盜,吓也吓死了,不管是不是海盜國那種海盜,他們也絕不敢冒險帶兵殺去,根本不在乎本地民衆的死活,自己能悠然在城中當官享受權力富貴就好,連王江他們架船順登州河闖來搶到了州城附近都不敢出兵阻擊.......後來,孫立上台當了兵馬都監也沒清剿,忙着整頓軍隊練兵守衛城池......也是不敢出海,就算已經明知道這夥水寇是盤踞在沙門島的一夥匪徒,和海盜國的海盜沒任何關系,也不敢殺去剿滅了巢穴......
不是孫立膽小怕死,也不是孫立無視職責,而是他不能.......
海戰可不是輕易能玩的。不是有船和兵多實力強就能有資格出海大戰的。水戰是個特殊專業,非同陸戰。武藝高,軍隊能打,裝備精良......都沒用,最重要的是得通海戰,得會不錯的水性,否則别說是登州這三千軍隊,就是三萬強軍出海,船被海盜破壞了沉了,連高貴的大将帶卑微的小卒在内也得全得葬身大海肥了海草喂了魚蝦......
萊州知州李綱倒是極想清剿了這夥猖狂的海賊,決心不小,可惜他怎麽較勁這沒用。
打海盜?
你愛民愛國想打,你去打吧。别想叫老子去。萊州軍上下對李綱都這心态。
土匪官兵們就是圖個吃國家糧的輕松安逸才願意老實當兵的,衛國愛民護民?那是什麽?與老子有關系嗎?别搞笑了,好不好?
老子不會打海戰,去就是送死.......能老實爲軍守城肯戰保自己的身家性命守好城池保住文官滿門的性命,這已經是你李大人燒了高香了......
當官做大頭巾,做人不能太貪婪。
李大人,你不要想得太多對俺們要求得太多.......
王江一夥越發猖狂,結果膽大到敢算計着搶了二龍山的搶劫品,省事地完成自己的搶劫,卻落入宋江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