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手都武藝了得,埋伏、潛行、突襲、正面交鋒,都素質極高,殺敵手段花樣繁多,陷阱、樹林機關....無所不會,簡直比打獵出身的女真人更擅長玩這個,而且幾乎都會暗器,防不勝防,又會配合戰,難纏得不可想像。
女真人此時還和隔着遼國的南朝宋國沒接觸,完顔阿骨打等金國統治者對南朝漢民族的具體情況還非常缺乏直觀了解,不知道所謂的高麗棒子強悍的遊哨兵其實是以宋國出身的綠林武術門派等武林人物專門訓練培養出來的斥侯軍。
這些人的個體能力當然不一般,對大兵團作戰顯不出威力,在戰場上遇到軍陣沖殺隻有掉頭逃跑的份,否則就是被千軍萬馬輕易碾成渣,但練的就是單打獨鬥和行走江湖的機警戰鬥能力,再經過專門特訓,哪是女真尋常精銳獵手兵能鬥得過的,再野蠻強悍不怕死,隻幾個人戰鬥,形不成金軍整體在戰場有的那種一往無前摧毀一切的可怕兇威氣勢也不行啊。
女真戰士的個體戰鬥素質是厲害,但并不是那麽骁勇不可敵。
說到底,他們也隻是普通人,沒有宋國遼國這樣的成熟先進大國文明積累傳承的武術訓練體系,不是專門練出來的武功高手,沒有那個條件,有的隻是苦難的生活逼得他們在漁獵日常中磨練出了強悍的體魄和機警搏殺能力,更有兇殘不惜死的鬥倒一切敵人的堅硬意志、極度貪婪下的對保障戰鬥搶掠實力的集體的團結配合和對領袖的高度服從性.......
女真戰士個體仍然隻是和契丹人一樣的狼,更野蠻兇殘而已,隻有結夥形成規模化,才立即整體升級爲無敵猛虎群。
這一點已經在今年的遼國分兵遊擊戰中充分得到了證明。
半島的三座邊城的防禦更是強悍嚴密,隻布置在城上的女真勇士最害怕最無奈的床弩就不知有多少。
有女真探子剛去半島,不了解情況,還想混充當地高麗百姓混進城中詳情,甚至想伺機潛伏下來到時當大軍攻來時的破城内應,結果卻一進城門就.....直接被殺了。
他們不知道,這根本沒有所謂的百姓。
城中除了很少的軍屬妻妾和女軍醫女護士,剩下的全是各兵種軍漢,連孩子都無一個。與戰争無關的人都在半島南部或海盜國其它地區安然生活,遠離了戰争的威脅和驚吓,隻管安心吃奶、上學、工作、玩樂......美美過小日子。女真探子看到的所謂百姓其實全是喬裝哄外敵的軍人。這種情況下,女真探子們異想天開混充百姓進城,無疑是主動送死的小聰明。
而城中守軍連活捉了他們審問一下都不做,見到了就直接弄死肥地。
根本不需要審問也都知道怎麽回事。
帝國早有安排,他們這些守邊者正等着這一天呐,爲了糊弄女真探子,全體甚至專門練過些棒子話,隻要是離城出去,哪怕隻是在城門口轉轉也是要麽幹脆不吱聲要麽隻說棒子話。何況軍中本就有效忠帝國的專門訓練使用的正宗棒子。
偵察半島的一百多個精銳女真探子全部犧牲了,卻連半島根本不是棒子半島的實情都沒能搞清楚,至少是沒人能報告回去,就算在激烈短暫的斥侯遭遇戰中從對手情急喝出的話語中驚訝察覺對手不是棒子而是漢人,那也沒用。
死人是不能回去報告情況洩露半島秘密的。
唯一能喘氣回去說點什麽的探子,其實還是交鋒的海盜斥侯對手奉命有意放他一馬,讓金國決策者明白:你還是别來了,留着寶貴兵力和勁頭專心收拾遼國吧,否則就是白來,啥也搶不到,而且還得慘遭重挫,金國實力更虛弱.......
事實上,就算有漏網的女真探子能逃回去并且細心留意了,報告了上面對手說漢話,那也沒什麽意義,說明不了什麽問題,并不能幫助上面多了解掌握或猜測到半島實情。
因爲,此時的半島,漢語才是官方語言,是有文字書籍的正經國語,棒子話隻是下賤土語。
高麗國人都以說漢語,會漢字,通漢文明爲榮,有了這一手才意味着是半島真貴族真體面人,也有比隻會母語土語的尋常棒子更廣闊的當官做吏混官場或其它的比如商業、國際貿易什麽的工作立足機會及發展空間,普通棒子不說母語專說漢話也不足爲奇。何況是,雖是兵卻也享受一定官一樣的待遇的斥侯這種特種兵——普通棒子代表精英群體。
金國此時也有了自己的文字,也是學習效仿的漢字,
金國統治階層也以通漢語爲榮,不少的赫赫大将也在學說漢話。
此時的漢文明,文化傳承底蘊深厚,是東方文明甚至全世界文明中唯一成完整體系的文明,代表着時代最先進,繁榮富裕,華美的樓堂館舍,寬袍高冠詩書風流......是所有異族自己不可能創造和擁有的,都羨慕得要死。
完顔阿骨打就犯愁了。
去搶吧,若是想先拿下三座半島邊城攔路虎獲取些補給,顯然要付出足夠的代價。如此防範森嚴,沒有後顧之憂,又有戰鬥力的城池,打下來的代價大得甚至可能無法想像。這已經是不可承受的。
女真人已經在今年折損太多了,光是小孩子就差點兒斷代,再死不起了,而且勇士們極度疲憊不堪也沒什麽真正戰鬥力了。而新納的各類野人,要他們攻城當炮灰,借機削弱和整訓聽話,這可以,但若是死得太多,别管收獲多大,那野人們就肯定不答應了,他們又不是傻子,隻怕會瞧出女真的虛弱和歹毒目的,不對付高麗卻翻臉轉頭對女真反噬。
另外,攻城需要的時間也耗費不起。
若是戰事拖個不說三兩月就是十天半個月,那也是不能承受的。
東北這冬天來得早,嚴冬降臨,大雪要來了,在雪地寒風中不久就能活活凍死人,加上食物緊張,供給困難......
可若是放着邊城不管,一氣殺入半島内地,且不說那漫長的怕是至少是數百裏遠的北部山區無人區的複雜兇險難行還沒食物可搶,單是被邊城軍斷掉了後路和補給線,那金軍此行的前途也足夠堪憂了,一旦進軍不利,不能及時從半島南部獲取補給,軍隊隻餓也餓死了,搞不好怕是得全軍覆沒,亢奮而去卻有去無回。
可惡!
高麗棒子果然太狡猾太歹毒太無恥,太可惡了.......
和衆将商量來商量去,最終隻能恨恨放棄。
金國君臣都發誓:日後必滅了高麗,把半島狠狠搶殺個淨光。否則怎消此恨。
剩下的就是阿骨打不得不鬧心了。
金國鬧心,附屬金國的渤海國王高永昌就必然要倒黴了,把渤海人的糧食忍痛供應金國,自己人卻要承受嚴寒饑餓,本國百姓不滿,新當權的統治階層也沒什麽可縱情享受的,怨憤四起,當國王的還不成天愁雲鎖霧的鬧心不已?
趙嶽把這些情況說給宋朝廷和遼使赤狗兒聽,就是告訴這些家夥:你,宋國的達官貴人們别特媽瞎乎乎蒙頭亂搞了,如今的遼國不可怕,沒必要怕成被人家随意拿捏玩弄,但也别異想天開一面懦弱妥協和遼國暫時維持友好,度過眼前的難關,一面卻妄想聯金伐遼,熱心搞什麽滅遼收複燕雲建立曆史壯舉功績美名。那是找死。耿南仲之流玩投降派,自廢武功,不惜挖空宋國糧食财富資敵以換取所謂和平友好,維持宋國安甯和榮華富貴,那更是可笑的積極作死,是争早死。
遼國是狼群,如今卻是病狼群,但也不是宋國渣子軍隊能對付的,更不是你們這幫子君臣人渣廢物能搞定的。
而今年被遼國禍害得欺負得太慘的金國,在宋國君臣眼裏又成了弱小威脅不到宋國卻有一定戰鬥力可利用的苦難小蠻子國,實際人家卻是猛虎,正迅速成長起來的野心巨大胃口也奇好的發威猛虎,而且是一群。
遼亡了,弱宋跟着得亡。
你們的小命都已經懸在懸崖緊邊上了,稍不慎就滑下萬丈深淵摔個粉身碎骨,還瞎自負得瑟什麽?
象曆史上那樣老實坐山觀虎鬥,兩不相幫,停止争權奪利内鬥,打起精神齊心協力勵精圖治,勤練内功,嚴守邊防,積攢起實力,靜等着遼亡、金軍轉過滴着鮮血的大嘴虎視而來的那一天,奮勇抗戰,才是唯一的正經路子。
你,遼國也别硬充什麽霸主強者了,不被宋國呼應女真南北夾擊,顧頭不顧腚的轟然滅亡,已經不錯了。
更重要的是,
你遼國以爲今年的一場巧妙大戰已經把金國削弱到隻怕還不如女真的當初,以爲隻需要緩緩勁再來一次,女真就完了.......别特媽天真了。金國的戰争能力不是弱了,而是有了一樣悍不畏死一樣兇野善戰的衆多野人加盟而更厲害了。你遼國全力以赴隻用心對抗金國一方也不是人家的對手,早一天晚一天滅亡的命,居然還在那一無所知的瞎高興瞎張狂......
趙嶽跺了跺腳下已經聽懵了的赤狗兒。
“狗兒啊,你聽明白了我說的什麽嗎?”
赤狗兒趴在那羞愧憤恨卻無奈地痛哼一聲,閉嘴不言。
“呵呵,我知道你恨透了我,很不服啊。
我知道啊,你,你們啊總是這樣。我跟你講理,你就跟我耍流氓,我跟你耍流氓,你就跟我**律講規矩。我跟你**律規矩,你就跟我講強權暴力。我暴力以對,你一看硬的不行就立即玩和善無辜,說什麽這點事至于鬧得你死我活的什麽的,不至于啊,給XX個面子.......逃過此劫,然後想法子以更大的強權暴力和更陰險算計再更狠的行兇報複來。”
“你們啊,”
趙嶽說着又跺了一腳,并指指在那躺着裝昏迷的耿南仲,嘲弄道,“什麽大儒君子,什麽高官名臣賢達人,就隻長着一張橫着是嘴豎着是個B的玩藝,毫無信義,甚至人最起碼的人性良知都沒有,說人話,不辦人事,整天忠君愛國、國家民族大義的,說來說去都是假大空,都是說習慣了的套話虛的騙人的,都是在玩套路,把别人當傻子,要我家奉獻犧牲,要這個那個人舍小家顧大家,他自己不奉獻不犧牲,爲的隻是他自己的風光富貴歲月靜好,别人卻得付出一切負重前行。”
“你們啊,隻有權力沒有義務,沒有責任。百姓隻有義務責任,隻有奉獻犧牲。國家再繁榮富強也隻是讓你們這些既得利益者住的豪宅更華貴亮瞎普羅大衆的眼,能享樂的樓堂館所更多、縱情酒色的服務内容更豐富高級。别人,一切都得靠自己抗,千萬别攤上事,一有事就得家破人亡颠沛流離。你們不關心别人死活,看不到,視而不見,你們心安理得,理直氣壯當着統治者享受政權,縱情享受一切。國家再富,再有錢也不會讓百姓分到一個大子。有病,沒錢治,該死死。老無所依,衛國奮勇殺敵殘了廢了,該餓死難死,也是隻有自己死抗等死。你們隻管高高在上繼續千方百計愚弄衆生搜刮享樂。你們特媽的就沒想過,我以及别人既然隻有義務沒有權力,一切都隻能靠自己抗,活着是命大,死了是應當的,那爲什麽還要愛國?國家複興了,強盛了,有什麽意義?百姓需要在乎這個嗎?誰來當統治者還不都一樣?爲什麽要奮勇積極流血犧牲自己保衛國家保護你們?我和别人爲國付出一切,能得到什麽?忍受貧窮欺辱幹看着你們能踏着我們的屍骨鮮血繼續悠然享樂下去嗎?你龐大強大的遼國爲什麽會連個區區女真小族都打不過?爲什麽你遼國将士百姓都不勇敢爲國而戰了?爲什麽宋國的良善者都跑去投靠兇惡貪婪的海盜了?你們到底還在依仗着什麽敢繼續耍淫威享受權力富貴?”
這話一出,滿殿的人不禁臉紅激憤不已。
都知道趙嶽明是在罵遼使遼國和耿南仲,實際是把在場的君臣全罵進去了,是在鄙視譴責宋朝廷的卑鄙無恥無知。
這罵得也太惡毒下流,太嚣張了。
有不少自負是有才有能高官君子的官員怒極正要開口怒斥趙嶽,卻聽趙嶽冷笑一聲,“不服啊?“
”很好啊。”
“在這個混亂莫測的亂世,我家吸取慘痛教訓,已經準備好了。整訓好的滄北大軍正需要個磨刀石,正摩拳擦掌環視四方想找個對手試試自己到底有多大戰殺人能力。五十幾萬早破了五葷三宴的惡僧正爲當不成逍遙體面佛爺了而滿肚子怨恨需要找對頭狠狠發洩,需要展示怒目金剛之威。誰不服?請趕緊挑戰。
遼方也好,宋國本族也行,都歡迎啊。你們雙方聯合一起搞,那更熱鬧有意思。”
“現在是滿世界的窮敝啊,東方大地就剩下這麽點财富了,你們享受多了,我能有的就太少了。滄北和滄州人都感覺不能再這麽下去了。他們不答應啊。吃不到肉啊,遼國缺戰馬缺牲畜但還是有些牛羊可吃的。沒錢糧酒色......遼國和大宋有哇。惡僧們九成五以上還不老,對人生還有新的欲望,正盼着能去殺搶來嘗嘗滋味。
相信一開戰,首先,金國會響應,至少會起兵牽制你遼國,然後,就會更熱鬧了,都想殺别人搶别人滿足自己啊,宋遼金都精疲力盡了,都空前虛弱不堪了,千載也難遇難求的機會來了,貪鄙的高麗國會閑不住,瞅機會必定跟着興兵。回鹘會高興地參戰。草原荒漠雜胡和愚昧吐蕃會攪和進來。重組的西軍正缺這缺那的,有機會了豈會坐得住不摻和?西南的神秘勢力必不會放過伸手良機;南邊的越猴子必會不安分。大宋内部也會有意思起來,不知會有多少草頭王冒出。如此就連動起來了,就特别複雜也特别好玩了呀。那景象,太有挑戰性了,活得如何全憑自己真本事,再沒你們的理所當然了......别人沒有爲你們隻奉獻犧牲的義務了。你們也得有事自己抗......這些事隻想一想就讓人興奮不已。”
“那時,誰是英雄誰是狗熊,誰才是真正好命的人,自然就見分曉。”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
呵呵,我就不信這個邪。
咱們看看誰能笑到最後。“
滿殿的人腦子都一震,猛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原來,我們已不是操縱一切的牛逼統治者,世界已經進入了亂世争霸時代,我們隻是其中一員。滄趙家族已經不是宋國不宋國的簡單問題了,而是和我們一樣的亂世掙紮中的一員,卻有自己的武裝力量,比我們這些人在亂世生存中更有優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