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他本人實際也是一看海盜如此強大京城保不住被破隻是早點晚點的事了想投降保命的。
獨夫皇帝一生隻爲他自己活着,曆史上有那麽多帝王存在過卻也沒幾個不怕死的,更沒幾個肯爲國爲别人去死的。
李乾順這種蠻子皇帝又豈能例外。
明末崇祯皇帝,國家雖亡在其手,他卻甯死不逃離京城,誓死與京城同存亡,堅定實現了祖宗“天子守國門,君王死社稷”的莊嚴祖訓,那樣的帝王即使王朝滅,宗族絕在手中了也雖敗卻猶有曆史哀榮,值得稱贊一聲有種。
江山倒了是他受時代局限能力有問題,更是儒教自宋代真正崛起并迅速全面腐朽綁架了政治綁架了社會的綜合結果......積年湧現了太多不要臉的僞君子官僚群體士紳階層和賣國商賈,自宋始大量湧現漢奸賣國賊起越往後越多到不可想像,一直到新國建立批孔......都隻顧小家不顧國家,嘴上說得漂亮,實際專幹利己的任何缺德事,有嘴無心,毀了民心,閹割禍害掉了大漢民族的脊梁根基.......
崇祯異常勤政,不沉迷酒色......有太多封建君王難得有的優點,隻是時運不濟,積重難返......祖宗開創的江山倒在他手上是他的悲哀但不是他主要的錯。這位悲情皇帝應該是被正面贊訟和肯定的君王......
而李乾順,
他是馬北民族的君王,卻是個文人皇帝,骨子裏愛好儒學,确切的說是喜歡儒教那種詩書與士子謂之風雅的放蕩風流,以及最有利于他寶座的君君臣臣三綱五常,而不是真喜歡後人借孔孟之名說教的那一套道德準則要求。
他骨子裏也是懦弱者,寶座穩固時,氣盛而強大勇悍神聖,一旦沒了權勢,沒了依仗,他和趙佶父子一樣的本性流露,就和尋常貪生怕死毫無膽略的庸人别無兩樣,甚至連有點血性的百姓也不如.......必然老實投降。
就和太多當官的一樣,權力在握就老子第一,别人都是豬狗,老子說了算,誰也不敢不聽老子的,誰也不能不順着老子的意,老子想怎麽腐就怎麽腐,想玩誰的老婆就玩,想讓哪個不肯孝敬老子的企業倒閉它就得倒閉.......誰也動不了老子......一出事下了台啷當入逃脫不了懲罰了,就露出另一面,不狂了,說什麽不懂法,忽視了對自身的要求,迷失了本心,忘了國家的教導,辜負了國家的重托人民的期望......仍象掌權做政府工作報告一樣,實則是從骨子裏爛了,習慣了政治作秀習慣了欺騙和愚弄天下,而不是被國家多年的教育洗腦成這姿态.....豈能指望教育一下就能重新讓其有機會當好官........
李乾順的投降讓趙嶽的平西戰略更容易也更快能實現,但屠殺計劃卻也不怎麽好開展下去了。
趙嶽原本是計劃把天慶府這彙聚的最多的死忠黨項族和夏國的頑固種族分子就機狠狠大殺掉,斬草除根。
可,海盜國是講信用的,這個形象不能破壞。
說投降不殺,那就不能大殺。
但,趙嶽不是唐僧,也不是儒教書生那種對異族該狠時不狠的迂腐傻比,迅速就想到了另一個辦法。
恰好,西邊杜司令那邊的戰事非常順利,由西向東封堵和攻伐得極快極有效,而東邊的宋西軍發生的事也遠遠出乎意料的好和順利,這兩件大事讓趙嶽的心情大好,濃烈的殺機被沖淡了點,另想到的辦法也更有執行的基礎。
好,投降不殺,那就不殺光該死的。我把你們這些該死的當奴隸賣掉.......
宋國被搶的不是正缺礦工,缺給官僚地主效勞種地的......缺紡織幹活的女人........
..........
回頭說北軍總參謀長蕭嘉穗這邊。
趙嶽領大軍走後數天,留在燕雲地區處理收尾工作的十萬海盜軍迅速清理光該殺的遼國鄉野部落的豬頭貴族......組織主動投靠來的以女人爲主的遼國男女全力把搶掠的牲畜、财富物資、收繳的武器......連同搶到的珍貴寶馬種*馬......轉移到大河邊裝船搶運完了,最後把投靠者也轉移到了高麗半島那邊,由留守者根據這些人的具體情況暫時安置在本島或困在沒有人煙又被大海隔絕了外界的外島上做考驗和進一步鑒别......
總體上非常順利迅速地完成了遼國這邊的活,蕭嘉穗特意留了十萬匹馬,能夠十萬大軍人手一騎。海盜正規軍成員,包括軍醫什麽的非戰鬥人員全都要求會騎馬。你是步兵可以不能騎射沖鋒厮殺,但至少你得能有馬就能騎着跑,能騎馬快速行軍,逃跑也在内,可别急眼要逃命了,手邊有馬卻不會騎用不了,隻能憑兩條腿硬和敵人賽跑被輕易追殺掉......
當然這十萬匹馬絕大多數并不是戰馬,隻是不耽誤騎乘代步,能較快趕路就行,必要時也能臨時機動充當一下戰馬,但主體本就不是用于騎戰的,而是以此軍馬形式順便送往南邊......最終會分給南亞那邊的百姓家族耕種運輸使用......
這十萬大軍中真正的騎兵也隻有一萬左右,是趙嶽留給蕭嘉穗需要用到的騎兵攻擊力。
蕭嘉穗就用這十萬匹馬載着将士們或拉着從遼國這搶到的用完了卻特意挑選夠結實拉貨夠多的那些勒勒車,沒緊急奔向遼國人猜測的那樣去西夏國增援趙嶽他們,而是突然離開雲中府進入宋國境猛撲向折家軍控制的河東麟、府、豐三州。
一萬左右騎兵從各個馬步營本部抽離出來,被統編成騎兵大隊。
海盜軍講究小團體配合作戰,由小團體組合成大團體......騎兵小隊就是一個個相對獨立的有自主作戰能力的組織,都有自己的核心小領導或主心骨,就象标配零件一樣,在此時和别的營的同行臨時整編在一起并不因爲彼此不熟悉甚至太陌生耽誤組成的大團體整體上缺乏必要的協調性與戰鬥力。
蕭嘉穗把騎兵又大體平均分爲三隊,配合也分爲三部的步兵,分頭撲向麟、府、豐三州。他自己親自引軍撲向折家老窩所在的府州。
各路大軍浩浩蕩蕩迅猛奔向各自的目标,一路上靈活分兵,鋪開面把沿途遇到的村莊中,該搶的人家搶光,該抛棄的人抓起來暫時押送着,該遷移到海外的誘惑勸說加強逼着收拾家當立馬跟着大軍的去向遷移......迅猛橫掃而過,當然縣和因爲人口流失太多而弱化成鎮的宋官府所在城鎮更是不可放過,是優先收拾的目标......
吓壞了的貪官污吏富商豪強城霸鎮霸......們驚恐中不及卷财逃離還試圖依靠城鎮上的衙役和守軍頑抗一下好伺機逃竄,但怎麽可能擋得住海盜野戰軍的鋒芒,城鎮轉瞬擊破,該被搶光的迅速掃光,該遷移的遷移.....
讓壞蛋們在暗暗叫苦中慶幸的是,隻要不反抗,海盜不殺人,不象今年夏收時搶掠沿海那樣是貪官是壞蛋就一刀砍了,居然肯放過了他們,隻是洗劫了一切海盜目标計劃中的東西,也搶走了他們享受的美色和年少的閨女及還不懂事的小孩,扒走了他們身上的華貴衣服,讓他們全成了乞丐一樣的難官難民俘虜.......
海盜十萬大軍突然放棄禍害遼國轉爲進攻河東,其軍如林,侵略如火,勢不可擋,推進極快......折可求大吃一驚,驚駭不已,意識到覆滅之災可能發生,也急眼了,趕緊調動能通知到的所有折家軍以及戰時可堪一用的民壯彙聚三州全力加強防禦。他沒想着主動出擊尋求主動,遼國發生的災難,他如今已經很清楚,間接已見識到了海盜陸戰能力的可怕,根本不敢,也沒奢望着憑折家軍勢力就能和怕不有十萬人馬的海盜大軍較量較量。
那是找死,出城主動尋戰隻會加速敗亡。
他不知道的是:防守邊關要塞的兩三萬折家軍在海盜一來就......集體投降了。
海盜不要的那些已經爛了的折家軍老牌将門或軍中大小骨幹,以及那些可能本身并不缺乏骁勇善戰但卻是海盜不要的爛軍禍害的兵全被抓了收繳了武器裝備......而其他被海盜接納的絕大多數将士正服從指揮追随着海盜奮勇一同執行趙嶽的“西軍計劃”,并且作了向導和掃蕩主力........
而奉命緊急增援三州城的那些折家軍同樣發生了集體嘩變,在海盜還沒來之前就在那些突然挺身而出站出來領頭反叛的大小将校的鼓動和帶領下反啦。該抓起來的也被叛軍精銳在突襲中收繳了一切反抗手段抓了起來.......
也就是說折可求指望的增援部隊全來不了啦。就隻能指望依靠手頭現有的部隊據城而守,希望能擋住貪婪的海盜。
但,這方面随着海盜騎兵迅速趕到了城前也立馬應聲成爲畫餅。
城主府中的折可求不清楚城外各部軍發生的事,也顧不上了。
他連身邊的眼前的人哪個是可靠的哪個是值得懷疑要防備也分不清了。
因爲,連絕對是折氏家族的罕見青年俊傑堪稱家族中流砥柱,隻因比他折可求年紀小六歲才屈居他之下,在折家軍中的實際地位也僅在他之下的折可存也反啦,居然背叛了自己家族。他的親兵死士也有不少反叛的。
事情成了這個樣子,他還能相信誰?敢相信誰?
況且能不能分清敵我、相信不相信誰也無關緊要了。他已經被折可存帶人突襲親自抓了他。
他被綁在了椅子上,有什麽招也沒用了,就隻剩下一張自由的嘴。
沖天的怒火能燒紅整個天,折可求怒視着就站在他面前的折可存,恨不能立馬一刀殺了折可存,可惜動不了,就瞪着血紅的如瘋狂野獸般的滲人眼睛,舌炸春雷般怒喝:“折可存,你,你失心瘋了嗎?你怎麽敢背叛祖宗?”
折家是漢化胡人,至少有比較鮮明的胡人血統特征,若背叛漢族漢王朝也不算什麽。折家世受宋王朝皇恩,說是要永世忠誠大宋,但在此刻在自家人面前,折可求就不必那樣做作講政治了,唯一能有效譴責折可存的隻有背叛祖宗此事。
漢人重祖宗。
野蠻胡人也講究尊重祖宗的,常有儀式祭奠祖宗以求小到個人平安幸福,大到所謀軍國大事順利成功。
折可存也确實被這種譴責喝罵得反應強烈,但.......沒在這方面糾纏反駁,而是苦笑着對折可求道:“哥,我不是背叛祖宗。我做這些說白了純是形勢所迫的無奈選擇。你不要怪我。怪我也沒用啊。海盜想拿到的東西,遼國擋不住,西夏此時怕是已經被海盜輕易滅國了,這個小強也不是個。宋王朝更擋不住。我小小折家能擋得住?”
“也不是我信奉什麽識時務者爲俊傑。我隻是想給咱們家求條活路,更求條真正能長久幸福安康的路。不拉着你一起,還特意突襲綁了你,是......海盜不要你啊。我更怕你急怒失去理智誓死抵抗海盜或幹脆羞憤自殺。我不能讓你在這場誰也注定無法阻擋和改變的大變中白白死掉。你怎麽也是我哥啊。活着才有機會.......”
在折可求不但沒降低火氣反而更憤恨的注視下,折可存無奈道:”海盜爲什麽不肯接納你,我不知道這其中到底是爲什麽。我隻是猜測。哥,你太執着你手中的權力了。爲了權力,爲了折家軍這把首座的椅子,怕是你會無情除掉任何會威脅到你的人,更不用說敢威脅你位子的。包括我在内。.....你的眼裏隻有三州之地的大權和利益。朝廷在建國之初就承諾我折家永鎮西北,也确實做到了。這河東三州到了你手裏也真成了你私人一般的财産,“
說到這,折可存指了指府外,”你,和外面那些海盜同樣不要的将門一樣,眼裏隻有權力隻有利益,隻想把這三州之地的一切大好處都抓到自己手裏。其他人,甚至包括象我這樣的折家嫡系子弟都不可以伸手搶奪。那些将門比你更不堪,隻想着霸着位子享受美酒美色榮華富貴,騎在部下死戰的功勞上縱情糜爛......沒有我這樣出身的人,再有能力也沒有真正的出路,隻會淪落爲沖鋒陷陣的馬前卒,爲你,爲那些自傲高貴的将門建立功勳榮耀,死了,陣亡了,你們誰真在乎?“
”你看看軍中,這些年來除了你,我,還有哪個是能在天下人眼裏闖出威風功業有點名堂的?“
'老将門腐爛堕落,沒一個能頂大梁的人才。新将門無法形成。有能耐的新人不是被驅使着在還沒完全成長起來時就早早戰死了,就是被将門忌憚,暗中無形地聯手刁難打壓下去沉淪不起,早一天晚一天同樣以有點能耐和忠勇的無名之輩形象折損在戰場上。再有那有能耐有志氣的在此看不到出路,知道折家軍不是憑能耐和忠勇就能出人頭地的軍隊,就或機智有膽識有魄力看破了就很快離開了,或被刁難得受不了這個氣而被逼走了.。不知不覺我折家軍就臭了。别處的好男兒投哪裏也不會選擇投我們這。我就知道有幾個能人即使在這裏有将門親戚可借力.,他們卻也不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