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說她的品德,這個妖媚陰毒自私的女人知識不是多麽廣博多麽深,卻似乎天生就有不凡的管理能力,有條不紊地指揮着源源不斷運來的龐大物資進入它應該去的地方并登記好。
她是二龍山具體負責後勤的總管。這是她的職責,并且幹得很出色,讓吳用也不禁贊歎。
鄭紅自然也清楚公孫勝爲何能輕易巨額賒欠來珍貴物資。
她瞅瞅不斷裝進倉庫的雪白大米,又看看面前桌子上的膠鞋樣品,驚奇地拿起來仔細觀瞧詳細,看不出門道,卻看到了海盜帝國強大神奇不可測的某種力量。
她撫摸着專門采購給山寨女性的漂亮女式毛衣,指尖感受着毛衣傳來的細膩和溫暖,妖媚的臉上露出一絲得意又開心的笑容,一股巨大的滿足感和自得充斥心間。
通過這些物資,她知道自己對人生道路的選擇又選擇對了,跟着公孫勝走上了那條最光明遠大的路。前方有無限美好在等待她去摘取。她對自己的人生智慧和未來都充滿了從未有過的十足信心,一股強烈的優越感流淌在全身,舒服得她象嗑藥或x高/潮一樣渾身興奮地發顫,心卻更沉穩堅定了,一雙似貓如虎的黃眼珠子亮得吓人,睥睨着山寨愚蠢衆生。
如今,她已換家搬進了寶珠寺居住,躲開了往日情夫的糾纏與肮髒糜爛生活,住得離公孫勝更近些,方便随時接受任務,也讓公孫勝能更容易接觸了解她更信任她,同時也方便更好就近接觸晁天王,照顧好核心頭領們的生活,坐穩位子。
和她的精明與快樂相比,從蛇角嶺來的另一女人隋氏明英過得就愚蠢而極度不快了。
在專門列出的頭領家眷居住區居然日夜都有将士巡邏。誰到誰家去串門,待了多久等等都逃不過巡邏隊的眼睛。這就讓隋氏無法和情夫在居住區内偷情。
不然人們總會問,你丈夫不在家,别的男頭領或男人去你家停留幹什麽?還經常這樣。
不猜測不守婦道,也至少于禮不合。好說不好聽。早晚露出破綻出事。關乎小命。
二龍山面積巨大,但想在山上野外什麽地方偷情,照樣不行。
山寨的房子圍着山外沿布局,本就是嚴密防控有人能從山崖偷襲潛入,加上山上種植養殖,各種産業衆多,到處都會有人出現,根本沒有能提供偷情的安全地。
而想下山約會,那更難了。山寨打仗的頭領無事想私自下山都不許,更别說女人了。
山寨外不安全,一個尋常女人沒事動不動想下山要幹什麽?
這銀婦蠢貨隻能默默忍着難受,度日如年,脾氣一日比一日壞起來。
話說公孫勝負責采購,下了山,也趁機和趙嶽見面交流了一番情況,商議好一些事。
隻他清楚這些物資根本不是南方海盜提供的,而是滄州趙家的船隻搬來滄州的貨物。
海盜主力航海大船根本沒空顧及二龍山這點事。滄趙帝國北軍掃平半島。艦隊也清空了半島要移走的人,此時全部艦隊正在大宋南方行事。
趙嶽提議,集團商定布置的報複與大戰略布局如火如荼展開進行。
大宋皇帝趙佶想把趙公廉和滄趙當猴耍,想哄騙利用完就問罪清除,展示皇帝無上權威與霸道,以正君威以洩被忤逆的不快,還想仗着是皇帝,誰也奈何不了,就耍皇家冷酷無情嘴臉來肆意玩弄操控臣民榮辱生死那一套,盡逞皇帝的歹毒淫威,就得準備承受滄趙領導的新時代浪潮的滾滾碾壓與教訓。
尋常百姓自私任性,也不過是在貧乏無聊卑賤的生命中試圖追求點灑脫和能擁有的可憐那點快樂,隻是想讓自己活得有點滋味,日子能更好點,沒什麽大不了的。
而上位者,享受着民衆供奉,也擔負着重大責任和民衆要求與期望,若是自私自利隻想爲所欲爲的任性,那不是良知問題,那是禍國殃民的罪惡。趙嶽最恨坐在高位卻隻爲自己肆欲活着的王八蛋統治者,豈能不狠狠打臉反擊?
不讓趙佶這個聰明伶俐卻毒害天下無數人的無恥渾蛋嘗到作孽導緻的災難和苦頭,不讓他明白明白即使是皇帝做人也要自制**要有人味,哪怎麽行?
國難才思良将。亂世才思能臣。
天下太平,國無大事,皇帝就會認爲自己是真命天子最尊貴天龍,而天下所有其他人都是無關緊要無足輕重的豬羅草芥,這世界除了他自己,缺誰都不要緊,殺誰也沒有顧慮,玩死一族敢讓皇帝不快的膽大能臣,小事一樁,于他皇帝的江山寶座沒絲毫影響,收拾就收拾了。反正天下有的是人才擠破腦袋想當官,還愁沒人爲了權利而争相來跪拜效勞?
這是皇帝的通病,明君、昏君都如此,區别隻是掩飾得好壞,有沒有肆無忌憚真去做而已。
趙嶽就是要用行動告訴已經陷入變态的皇帝趙佶,你的麻煩大着呐,想安穩當皇帝,大宋缺誰也缺不得我大哥。想玩皇權的自私歹毒霸道無情無義來戲虐衆生,你悠着點。否則你玩的就是你自己的命運。
此時,北方尚未進入夏收。南方收割時節比北方早不少,已經夏收完畢,錢糧賦稅都征集好了,正準備裝船解交京城驗收。就在這時候,沉寂半年的海盜突然來了。
巨艦鋪滿江南諸府城附近一處處海面,在黑夜中如一頭頭猙獰怪異的巨獸乘風破浪悄悄靠到昔日海關貿易異常繁忙的碼頭,一隊隊海盜軍打着耐用的石墨希電池的手電筒,在帶隊軍官的低聲催促提醒下井然有序悄悄迅速離船,在岸上很快彙聚成一個個或大或小的團隊,又在軍官的帶領下悄悄地奔向各地,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大宋最繁榮昌盛最重要的賦稅重地,也是這個星球上舊世界中最繁榮美麗的城市——蘇州城、杭州城,在沉睡的甯靜美妙夜晚突然暴發出驚天動地的喊殺聲。
海盜軍殺進城來了。
爲防海盜入侵而用水泥建造法重新大力加固整修的高大堅固城池、配備的每城兩萬五千大軍、布置的衆多床弩、弓箭、火藥、火油武器等等,全都成了擺設,沒起任何作用,絲毫沒遲滞海盜軍的進攻腳步,高大的城池反而成了阻擋城中貪官污吏等逃跑的天塹,床弩等武器反而成了海盜輕松收入囊中的戰利品和攻擊阻截對抗者逃跑者的利器,兩萬多重兵不但沒成爲保衛城市的鋼鐵長城,反而絕大多數成了海盜軍的追随者引路者圍剿搶掠城市的最積極幫手。
主動放下吊轎,打開城門,洞天了蘇杭二城精心布置的防禦體系的正是本城的守夜官兵。
在海盜持續不斷地走私、移民與宣傳美好新世界中,這些土生土長的沿海貧賤官兵的家人親朋和當地很多其他百姓一樣,在或主動或被動中,從這一村那一山不斷無聲無息流走到海外。
這些官兵平常拘在軍營,被當官的控制監視着無法逃離,當着大宋的兵,卻無形中悄然成了海盜帝國公民的子弟,這個秘密深藏在官兵們的心中不敢洩露半點,平常想都不敢多想這方面的事,以免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在睡夢中洩露天機而招來殺身之禍。
今夜,他們苦熬苦盼的解脫日子終于來臨了,哪裏能抑制得住報複的興奮和殺機?
都抛下了往日的猥瑣懦弱變得勇敢。
海盜大軍悄悄摸到城下一亮标志身份的骷髅旗,官兵看見了,立即就自發地配合起來,紛紛刺殺砍倒貪鄙上官開城。
他們感謝海盜把他們的苦難卑微親朋從貪官污吏地主豪強極盡所能苛刻的盤剝欺壓和不堪重負的殘酷花石綱負擔中解脫出來并給予了天堂般的生活,感謝人間還有好人平民的一方樂土,渴望自己也能得到自由,脫離大大小小的軍官的克扣軍饷喝兵血、不拿小兵當人待的虐待毒打甚至爲洩欲而殺掉等悲慘折磨,從此在嶄新的天地痛快喘口氣。
城中一處處豪宅中睡得香甜得意的文武老爺們被可怕的殺聲從好夢中驚醒或被奴才侍妾等倉皇緊急喊醒,聽到海盜二字,驚悚地流着冷汗揉着眼睛,努力驅趕睡意讓酒色麻醉的昏沉沉的腦袋盡快清醒神志,然後手忙腳亂地穿衣......
他們實在想不明白,如此防衛嚴密的堅城,就算是兇猛善戰的契丹或西夏蠻子軍來沒一兩個月強攻,不死上幾萬人隻怕也攻不破,爲何海盜軍一來,自己沒聽見攻打,什麽也不知道,在睡夢中轉眼城就破了?
他們執掌着社會财富,執掌着司法,執掌着軍隊……執掌主宰百姓生死榮辱的國家權力,一向是自己的意志就是萬民的意志,自己想怎麽着就怎麽着,有敢說不字的就收拾得他狗一樣趴腳下哭叫哀求着說是,從來沒把百姓的喜怒哀樂和心思當個事,操心的都是“大事”“體面事”,哪有閑心管眼皮子底下的卑賤官兵的訴求,更不會有空理官兵家裏有什麽苦難有什麽變化,不大清楚廣大官兵的家裏因同樣遭受着重重苦難折磨而從各地絕望地悄悄叛逃海外。
這些一肚子孔孟仁義文章大道,有見識有智慧的統治者,怎麽也想不通報應怎麽現在就突然降臨了,在倉皇收拾金銀财寶想逃走時,滿門吃得肥頭大耳的老小被憤怒的官兵和冷笑的海盜盯着一個個象被抓雞宰豬一樣粗暴拖出來随手砍掉腦袋,紛紛去伺候閻王了,辛苦刮來的金錢沒來得及享受并傳給子孫,轉眼又歸了别人,隻省了海盜費心聚斂的事。
蘇杭二州城的戲碼,在徐州、台州等沿海州城和所屬縣城同樣上演。
海盜大軍這次主要是來搶掠人口填充南海衆多無人的中等島嶼,并爲南軍在今年新征服的真臘國暹羅國南部空白領土準備移民人口,并開始用俘虜在暹羅國開挖進入南海的運河,由鎮守海峽通道的大将蝦海總管此事,搶賦稅的錢糧隻是順便就手的事,增加打趙佶耳光的力度。不然光損失人口,趙佶揮霍的錢不受損,不會太在意。
海盜帝國如今缺漢人,不缺糧,也不缺金錢。
不說搶的南海諸島國半島國阿三國的無數金銀珠寶,也不提對歐洲中西亞的暴利遠洋貿易,這次隻一個高麗半島積存了幾千年的财富就很豐厚了。
帝國的銀子多得,爲避免錢賤物貴通貨膨脹物價暴漲,隻能暫時隻鑄造銀币而停止貨币的市場供應。繳獲的金子根本不參與流通,都用帝國新冶煉技術提純加工成統一規格的金條,山一樣堆存在帝國中央銀行當儲備基金。本國大宗交易統一由銀行票據來進行。别國當錢用的銅錢則或流入大宋提供貨币流通支持,免得大宋因金銀外流而缺乏貨币,或轉化成電線材料……
而在趙嶽眼裏屬于沒用的東西——寶石,流入大宋大遼交趾大理倭國……流入高麗半島的轉了一圈又回到了帝國倉庫中,流入其它國家的寶石遲早也會回歸,隻是時間問題。
并不耐久存的珍珠到是廣泛在國内應用。帝國的老公民,如今誰家嫁閨女如果不配戴上些珍珠首飾,都沒臉出門。
帝國即使隻保留了一些世界各地弄來的罕見珍品珠寶,倉庫中也是堆積得象小山,再珍貴稀奇,看得多了,也沒人顧得上精心對待,就那麽象普通石頭一樣大緻分類包裝就随便堆在一個個箱子中沉寂着。
帝國的一些民衆已經開始富裕起來,有錢進行收藏。爲避免流出過多而沖擊它國市場,一些寶石轉爲對國内出售,讓民衆也能擁有了,當傳給子孫後代的傳家寶和榮耀。
一個國家的強大無匹,在這些事上也能體現得淋漓盡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