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這夥海賊真通妖法邪術,正有神奇高人在軍中設壇施法,法力展開,威力展現就能輕易蠱惑控制降服半島廣大人心?或者在祭祀請動天神或妖魔鬼怪,準備以天雷擊破開京?
你真有那本事,也不用耗費海量軍資搶兩處大島,然後才殺上半島在禮成港空等待了。
真是莫名其妙,不知所謂。
也許,海盜内部發生了什麽大變故,無法統一布置立即展開攻擊?
無論怎樣,開京城順利集結了援軍,外城收納了近百萬青壯協助守城。這下是人多勢衆,加上一直堅持不改在京城設立大量糧食應急儲備,可謂兵多糧足,防禦真正是固若金湯,可以和海盜好好較量消耗了。隻要海盜不是真會傳說的魔法神通非人可敵,就不足爲懼。
高麗君臣百姓都稍松口氣,警惕地等待惡戰到來那一天。
自攻破禮成港轉眼十天過去了,離趙嶽戰前會議制定的半個月拿下半島首都隻剩下五天時間。連趕路加攻城,僅僅五天時間如何能打下懸崖峭壁一樣高聳難登的堅城?
就在北軍将士憋足了勁準備好好打一把棒子的首都過足滅國瘾,而北軍将領們紛紛焦急起來,擔心普濟親王的計劃失期,過去戰無不勝言無不準失效,神一樣權威難免受損時,千盼萬盼的總司令部戰鬥命令終于下達了。各營将領正做着手頭的事,聽到命令,都一下子蹦了起來。
總算開揍了。幹特娘的。
北軍将士從上到下都轟動了,居然過節一樣興奮歡慶,嗷嗷叫着立即起動。連夾在北軍各營各隊,由老兵集體負責以事實來教育傳幫帶,思想和行爲習慣還沒有和北軍完全統一融合的原田虎、王慶、晁蓋的部下山賊叛軍精銳們被這種氛圍感染,也不禁跟着亢奮起來士氣高昂。
現在真正是軍心可用,萬衆一心,可以好好打一場惡仗了。
一時間,号角齊鳴,彙聚在禮成港地區的騎兵步兵後勤兵,共二十萬大軍拔營起寨,浩浩蕩蕩殺奔開京,在一路空無人煙的大地上暢通無阻,來到開京,立即兵分四路堵住城牆四面的城門,每路皆是五萬人馬,離城五裏下寨。
各路将主按戰前計劃有條不紊帶領大軍迅速紮好營盤,布置好防禦和進攻,不斷接收探馬偵察的消息,随時準備迎接,準确的說是盼着高麗軍憑人多勢衆出城突襲強攻導緻的大戰。
可惜的是,開京守軍一點動靜也沒有,别說人馬,就是一根毛也沒飛出開京飄向北軍大營。
嚴陣以待的北軍野戰将士不免大失所望。
看來高麗小鬼們是打定主意據城死守,想以最擅長的堅壁清野和北軍打消耗戰了。
此時此刻,開京城中是一片騷動混亂。
北軍殺來,此起彼伏的高亢号角聲能傳出十幾裏地去,随大軍行進由遠及近不斷傳入開京城中,一聲聲如紮耳刺心的尖刀瞬間攪亂了棒子們的心。一股股蕭瑟煞氣籠罩了京城上空。
多少年沒聽見這種勾魂攝魄的恐怖牛角号聲音了?
對高麗人來說,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此次來攻打的是海盜軍,會以爲是兇殘暴虐的遼軍事隔這麽多年又再次開赴半島來燒殺搶掠做盡令人毛骨悚然的惡毒事。
當年,遼軍每次入侵,快馬彎刀一路肆意屠盡遇到的一切老弱和車輪高以下的小孩子,摔死虐殺嬰兒,連襁褓中的也不放過,殺光敢反抗不從的一切大人、少年,搶走年輕婦女和溫順老實青壯男子爲奴隸,搶光一切财物糧食,人馬過後,房子用不着了,統統放火燒掉,隻剩下一片片殘屍遍地的灰地,造成的慘象深刻在高麗人的腦海裏,即使這些年再也沒聽說遼軍打來,沒經曆過那種悲慘,牛角号一響起,也仍然如摧魂奪命一樣讓高麗人發自骨子裏的恐懼戰栗。
對友好,總慷慨相助的大宋,高麗人沒有感恩,更沒有尊敬,甚至有不屑和嘲弄。
因爲統治者一直在爲自大的臉面而隐晦宣揚引導:我大高麗雖然是小國但也是強國、東方要國,正是因爲我們有實力,在東方舉足輕重,大宋需要大高麗相助共同對抗遼國,才會對大高麗友好慷慨以拉攏住。
大宋非善,大宋權貴其心險惡,妄圖以區區小恩小利就想要我大高麗爲其利益賣命,當我們高麗人是傻子嗎?可笑。看咱們誰才是真正聰明人,誰在交往中吃虧。
在這種意識形态下,高麗棒子對大宋隻有内心的傲慢不屑,怎麽可能有感激尊敬?
高麗棒子不會真和大宋結盟和遼國做對,表面交好大宋僅僅是爲了從中取利沾便宜。
他們的心思就是,我不和更強大的大遼共同整治收拾你大宋,不跟着大遼燒殺搶掠你大宋滅掉你大宋,私下口頭支持你一下,這已經夠意思了,夠對得起你了,你大宋對我們好都是應該的,都是必須的,你不敢不對我們好,否則,得罪了我們,我們就翻臉要你付出慘重代價,要你好看。
對高麗一味兇殘壓制搶掠的大遼,棒子們實在被打怕了,殺怕了,反而在棒子們心底最深處得到敬畏順從。
曆史證明,胡蘿蔔加大棒才是最有力的外交政策。單純施恩如同示弱,不會有理想外交效果。
區區民間小事還有升米恩,鬥米仇的說法呢,何況是國與國之間。
牛角号聲無疑深深勾起高麗棒子内心的恐懼,包括高麗統治者在内。
戰争兵鋒兇威一真正降臨,頓時就撕破了這個小人民族用奸詐虛僞自大嘴炮裝飾起來的華麗外衣,棒子們俱都未戰先怯。統治者們盼着海盜出事起内讧停滞不前,不能進軍攻打半島的幻想和僥幸心也應聲破滅了。
國主王俣就是個朝堂擺設,苟且偷生的廢物,聽着摧命一樣的号角聲,躲在深宮裏發抖,靠女人體貼安慰獲取膽量。
李資謙得知海盜大軍已經殺到城前,盡管早已從探馬和進軍的号角聲得知大戰終于來了,有一定心裏準備和自信心,但仍然驚得手一抖,端的茶水差點兒掉落灑一褲裆。
四面城門皆圍困,不是圍三缺一?
海盜是想把開京城的人一網打盡啊!也不知是自信還是狂妄。
他沉沉氣,努力平靜心緒,和主持城防的總指揮堂兄弟李資德,帶着侍衛大隊趕緊奔向城頭,要第一時間好好看看這隻神秘的海盜軍到底是什麽樣的對手。
另一邊,保王黨領袖平章事韓安仁也帶着人匆匆忙忙奔到城頭,和李家兄弟彙合,彼此保持面上的禮敬客氣團結。
棒子權威們站在城頭向城外一望,北軍正在安營紮寨,離開京城有五裏,李資謙、韓安仁不是千裏眼,隻能模糊看到遠處黑壓壓一片,瞧不清敵人總體的裝備實力虛實。
此時,北軍一改之前放任棒子哨探進行抵近偵察的活動,騎兵哨探出擊,四處截殺棒子。棒子哨探不是死就是迫于威脅倉皇跑回京城。開京城外已經沒有棒子的身影。隻有或駐馬觀望或縱馬奔行示威挑釁的北軍騎兵哨。
李資謙和韓安仁等瞅着敵人所騎遠不是半島馬能比的高大雄駿戰馬,瞧着敵人無意中展示的精湛騎術和勇猛兇悍嚣張氣勢,無不變了臉,是既有被輕視的憤怒,又有發自内心的驚駭。
管中窺豹。
隻看這區區哨探小兵都能擁有高麗大将才能有的良駒,就能想像到海盜騎兵的強大。
這夥來自海上的敵人,看來确實不但是水戰厲害,陸戰同樣實力非凡,也難怪巨濟、江華二島和禮成港兵多城堅,卻也不是對手,輕易就淪陷了。高麗國這次是真危矣!
棒子權貴們再瞅瞅腳下的巍峨如絕壁的城牆,想想城中充足的糧食和軍民近二百萬可參戰守城的青壯漢子,膽戰心驚的情緒才安穩了些,再次煥發出信心勇氣。
哼,你騎兵再厲害,還能躍馬飛上城頭來厮殺不成?
當年兇悍強大的遼軍攻打低矮遠不夠堅固的開京城牆,死了十幾萬人,傷得更多,耗了數月,極盡兇威,才勉強攻破了一處城門,殺進城來。
如今,新建的城牆高大堅固了不知多少倍,開京城三面外城門通道已經都堵死了,隻留下面對禮成港方向的城門還能正常通行,以方便城内情報等有關人員進出,而且也早準備好了大石頭袋裝泥石,有充足的人力,随時可堵死此門。一切都準備妥當了,就算你海盜比遼軍更神勇,我看你又能拿如此堅城怎樣。
用水泥、條石、青磚共同構築的雄城從建成,還從沒經曆過大戰呢。就讓海盜來嘗嘗碰壁的滋味,用海盜的命來檢驗開京城的堅固程度吧。
李資謙瞅瞅密布城頭的守軍裝備的巨盾,又知道守軍都準備了塞耳朵防止被雷聲吓倒的棉花等東西,不禁信心再漲,又冷哼一聲:就算真會妖法天雷,也有辦法對付。來吧。
北軍是上午到達的,路上不快不慢行軍,保持體力和嚴密陣營,以便随時可戰。至此離趙嶽計劃的半月内滅高麗統治中心的期限隻剩下短短的三天半時間。
面對懸崖絕壁般的堅城,和數百萬守城對手,北軍将士們都不再相信親王的誓言般計劃能依言實現。
棒子權貴們見海盜并沒立即展開進攻,又看不到想看到的太多東西,自不肯在城頭喝風吃塵,都回去了。
下午,一千騎兵護衛着北軍一些官員抵近了開京城。
一直未管半島戰事的趙嶽老爹趙大有現身,左邊是趙嶽,右邊是北軍總司令兼半島之戰總指揮杜壆,其餘衆将怒馬雄姿簇擁在四周。
趙大有病很快好後,并沒有按兒子建議的返回灣島玩玩汽車主持國務,就等着這一天到來。
因爲小兒子說過半島人一些卑劣事,極度厭惡半島人的緣故,趙大有對半島人也印象惡劣。他很想親眼看到半島上這個欠中國太多恩情債的小人國滅亡,要親眼看到這個國家滅亡在自己的大軍之手。
李資謙、韓安仁兩派得報海盜有大人物來到城下,頓時有了興趣,抖擻精神立即跑來這面城牆觀瞧個明白。
入眼的首先是一面奇怪的大旗,藍底多色,構成了某種圖形,在春風中烈烈飄揚。海盜的标志性旗幟——陰森森白骨骷髅旗不見了蹤影。
棒子權貴們自是不知人類還能造出衛星這東西,不知有種技術叫航拍,也沒有法眼神通能掃視半島形狀。這時代也沒有準确描繪世界地形的地圖,棒子們自然也就不知道海盜所打巨大旗幟上那連接上部廣大白色區域的下面那個白色長條小細腿正是他們目前盤踞的半島,不知道他們世世代代賴以生存和耍兩面三刀的地盤不用太久就會變成無人區。
他們隻感覺這面旗幟花裏胡哨,有些古怪,但沒什麽真稀奇的,掃了幾眼就忽視過去,一雙雙狡詐陰狠的眼睛盯向來人。
趙大有看到開京城牆,不禁驚訝地笑着感歎一聲:“這麽高哇?”
近二十米高的城牆,即使在遠處坐在馬上眺望,那也得仰視才能看到城頭上的人。
杜壆笑道:“高麗棒子們野戰不行,最擅長也最依賴的就是守城打消耗戰。有了水泥技術,自然是能把城牆建多高才讓他們安心,就建多高。”
随行的中軍副将,杜壆的結義兄弟老三酆泰是個粗野漢子,又是個話唠,有機會說話,那指定得說兩話。他的話就不是結義兄長那麽文明有克制了,摸着鋼針般絡腮胡子叫道:“半島小鬼都是些狡猾兔子,隻會打窩,沒真本事,隻隻貪生怕死,肯定得把窩搞得盡可能得堅固耐用好縮尾巴藏裏頭耍小心眼,自然想憑這個從咱們獅子老虎身上沾便宜妄想勝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