醜聞當事人兼兇手何栗當時就吓得暴出一身冷汗,酒全醒了,顧不得渾身傷痛和狼狽,光身匆匆披上大衣稍稍遮羞跑到樓外,看到王時雍的風流慘死相當場昏了,倒地露出光腚當街再暴醜,引來不怕事大最好熱鬧的東京人熱烈圍觀并對其胯間弟弟進行了積極踴躍評嘲笑。
喬裝打扮的時遷趁亂把那間花屋的銀制酒壺和玉杯以及王何二奸臣掉落的錢袋佩玉一并裝入懷中,順手筆财,把青/樓順來的酒具放上,清除了作案痕迹,滿意地悄悄離開了。
道君趙佶剛經曆一場折磨,身體和心情雙雙正大大不好呢,得知醜聞大爲震怒。
不久前堂堂兩宰相聯手陷害邊關重臣忠良的醜聞影響還沒消散,這又來了另一件重臣風/流慘案,簡直把朝廷的威嚴皇帝的臉面都丢盡了,人死了也要嚴懲不貸。活得更不可輕饒。
王時雍家族的一切權力榮譽被剝得幹幹淨淨。
道君撐着虛弱不堪的身子,強打精神在朝會上狂怒當場賜王時雍爲眼中無君無父無恥佞賊稱号,連王時雍停靈祭奠都不準,傳旨立即把王家趕出京城,家産抄沒入宮,奴婢沒官賣。
何栗犯過失兇殺罪,罷官刺配邊關棄軍,同樣家産抄沒入宮,奴婢沒官賣。
趙佶洩了怒氣,抄了兩奸賊重臣的家,也借此了筆不的财,這才感覺稍稍滿意。
王時忠父子慘死荒野案,當地知府還沒查清案情報到京城備案讓王時雍得知,就得知王家失勢。王時忠身爲王時雍的兄弟,受到牽連也被剝奪一切利益。淪落爲豬狗不如。
當地知府心思一動,順勢把案情捂了蓋子,消去治理轄區不力的政治責任,積極把王時忠的家迅抄了财。上報朝廷已按旨意處理了王時忠表忠心,讓新來的知縣接了王時忠的位子。
位高權重的吏部尚書位子空出,又給出了大好機會。
京城官員又展開了激烈争奪。官場的冷酷無情無義注定了,誰也沒心思關注失勢死人家。趙嶽作的案也就無人追究,随風消逝在沉重難明的曆史中。至多有民間野史傳演繹流傳。
消除了朝中死敵隐患,引起朝局再次動蕩不安,轉移了敵視滄趙的奸賊們的注意力,趙嶽暗贊楊林時遷此次做事的手段确實高妙。
他一身輕松,帶着範天喜主仆二人,以及王念經、徐謹、武能、萬俟大年騎馬北上。
萬俟大年過了淄州,進入接近滄州的濱州開始明顯感受到滄趙家族的巨大影響力和受尊敬歡迎程度。
趙嶽雖然不管趙莊的商務,外界人士認識他的也不太多,但他一路住的都是當地最好的酒店。這些有實力的酒店也用滄趙出産的許多商品,老闆或掌櫃經常和趙莊打交道。對滄趙寶貝又話特好使的二公子自然想方設法認識過,以備有機會結識,需要時設法用上。
趙嶽一到,掌櫃的一眼認出,頓時喜出望外,恨不能當爹一樣伺候着,無不盛情款待,錢是堅決不收一文的,還得供最好的房間、最美的美酒佳肴,有求。能做到的必應,不講任何條件,唯恐二爺不滿意。趙嶽走時還得奉上精心準備的禮品,趙嶽不要。他們死乞白賴也硬塞上。
趙嶽若硬是不要。他們就死了爹一樣沮喪;趙嶽無奈收了,他們就會欣喜若狂。
因爲有了這份金貴情面,即使趙嶽不,他們再和滄趙商務打交道卻有了炫耀的資本和套交情的條件,兩眼看到了滄趙商務對他們今年生意上的照顧,有了緊俏商品。錢财滾滾而來啊。
而酒店客人或當地百姓聽是滄趙二公子在,那尊敬客套勁讓冷血的萬俟大年也心動。他跟着趙嶽混的心更加堅定不移。
進入滄北,滄趙的影響力受歡迎程度更加清晰明顯。
這次不僅僅是民間,官府無論軍政長官隻要認出趙嶽,都會立即屈尊親來探望招待。
乾甯軍主将韓綜是趙公廉一手提拔扶持起來的心腹,對趙嶽的真心與盛情款待自不必。
酒席間,趙嶽也認識了曆史名臣,如今的乾甯軍通判朱芾,曆史重将如今乾甯軍副将王庶。
趙嶽知道這一文一武都是經受住金軍入侵的殘酷和南宋初期朝政混亂腐朽統治的曆史考驗,證明了民族氣節爲人品質和能力的能臣好官。王庶這人爲官有一套,更不簡單,曆史上曾做到南宋樞密使,也就是全軍總司令的高位。
他猜到必是自己當初偶然想起來,在大哥面前随口一提,大哥就記在心裏暗中長時間了解觀察過,覺得确實可靠可用,着機提拔調到這裏的。大哥的行動好快,布置得好周詳。
迅離開乾甯軍轄區,繼續北上,趙嶽在路上意外遇到了去清州投奔大哥的劉子羽和随行的護衛伴當,以及王勝、孫顯、李興三人。
起劉子羽,可能不少人不清楚宋史有這一号人物。
實際在南宋曆史上,此人也是頗有名氣的抗金勇将,隻是光芒被那些名聲和官位更顯赫的大将掩蓋了。
他生于西元1o86年,曆史上死于1146年,字彥修,出身非凡,是當今資政殿大學士劉韐長子,通曉韬略,武藝群,年齡和趙公廉相當,父子和當時在東京的趙公廉就有交情。
劉韐也是曆史名臣,在民族危難之際,以文官之軀帶領軍隊奮勇抗擊金軍,戰死疆場。
劉子羽好武不愛文,走的是軍途,本是東京禁軍中級軍官,隻是日益厭惡京軍糜爛無所事事,渴望上血腥戰場,金戈鐵馬以顯本領實現抱負,又十幾歲起就崇拜趙公廉。谶語東京案生後,他對陷害趙公廉的無恥行爲甚是憤怒不平,終于下定了決心離開醉生夢死的東京,脫身溫柔鄉英雄冢。投靠清州軍,鐵了心追随并幫助好友兼偶像鎮守清州。
劉韐也認爲長子留在京城純屬浪費年輕寶貴時光,白白荒廢兒子一身勇力和軍事才華。兒子去了清州,不但能躍馬疆場一償宿願,建功立業。而且能和未來的宰相奠定交情,前途廣闊。
劉子羽的決定得到了父親的支持幫助,順利辦好了調任手續,迫不及待上路了。
王勝、孫顯、李興三人的家世就遠遠無法和劉子羽相比了,此時都籍籍無名,後世也少人了解,曆史上卻是個個勇猛過人,是韓世忠的韓家軍最依重的骨幹部将。
此時,他們都年輕輕,雖有一身好武力。卻還沒走上軍旅官場,正是年輕單純熱血時,也是因爲受到谶語東京案的影響,痛恨奸臣當道人生艱難的同時,心中暗暗覺得要是滄趙真是天命得天下的真主就好了,忽生滄趙最好造反取代當今糜爛朝廷的念頭,熱血沸騰難耐,就興奮地走上了投奔清州軍的路,相繼相遇,結伴同行。
實際上。懷着和劉子羽、王勝、孫顯、李興相似心思投奔趙莊或清州的人才很多。趙嶽在家的短短時間内就看到了絡繹不絕投來不少文武經濟技術等各種人才。
隻是因爲難免魚龍混雜,人心難測,擔心這些人中混有奸細歹徒,劉文把這些人不分優劣善惡。都集中一批批悄悄用迷藥放翻,裝到船上轉往台島,由那裏的相關機構審核任用處理。
趙嶽對這四将的曆史是多少有些了解的,不禁喜出望外。
看來,冥冥之中,王勝、孫顯、李興和韓世忠有緣。大哥得此四将相助。軍隊實力更強。
一路之上,趙嶽有錢有滄趙影響力提供的優勢,熱情周到款待,真心結交,相處愉快。
大家滿懷信心和希望,一同趕到了清州。
趙公廉聽太久未見的弟弟來了,高興地親自出馬跑出來迎接,見到好友劉子羽也來了,更加高興,等搞明白了,一下得了通軍政可當參謀更是經濟管理高手的範天喜,又添四位得力大将,心情倍爽,心裏隻叫弟弟當真是我滄趙吉星天使,難怪母親那麽寵愛弟弟家中長輩就是偏愛,也引一系列感慨和思緒。
在侯府,趙嶽認識了大哥的管家,居然是個完全陌生的人,名叫劉允升,本是個布衣讀書人,年紀不大,以前應該和滄趙系完全沒關系。但看樣子,此人行事穩重而不乏熱血,是個有氣節有膽量有擔當敢爲的人,甚得大哥信任重用。
在招待劉子羽、王勝、孫顯、李興的酒宴上,趙嶽又認識了李氏三兄弟,老大李若樸、次兄李若虛、老三李若水。
趙嶽一聽李若虛這個名字,頓時想起此人是誰。
這不是曆史上那位擅自棄命令嶽家軍退軍的聖旨于不顧全力支持并追随嶽飛追殺金兀術的司農少卿?
此人好象後來被秦桧陷害嶽飛謀反一并牽連定爲叛逆同黨處死,反正是個極有膽量氣節的官員。
李若樸是南宋曆史上的大理寺丞,和同事何彥猷以嶽飛爲無罪,與萬俟卨竭力争議,均遭罷官處分,如今在趙公廉手下擔任本州司法官。
李家三兄弟在曆史上都是有氣節有才華的人物,此時卻都年輕,官職不高,不想被大哥識人一網都收在部下重用。
由李家兄弟想到嶽飛,趙嶽也想起劉允升是誰了。
原來大哥這個管家就是曆史上以布衣上書爲嶽飛申冤,被下大理寺處死的那位,是千裏迢迢主動跑來投靠的,怪不得如此有膽有品得大哥賞識。
趙嶽和大哥交待清楚事情,安置好了範天喜,隻當晚在大哥這歇了一宿,第二天一早就匆匆離開清州繼續北上。
趙嶽按大哥交待的任務,半路拐去了信安軍,拜見了此地主将雷彥興,得到盛情款待,席間結識了雷彥興的左膀右臂大将謝亮和通判何鑄。此二人也是大哥趙公廉刻意設法調來的自己人。
謝亮也是史上抗金重将,勇武和膽略過人。
何鑄是宋史上有名的司法清官,留有‘爲官要光明正大賞罰分明取信内外’的名言。
這三位官員對趙嶽親善很正常,可信安軍知府呂頤浩也對趙嶽盛情有加,感覺其是真心實意,這讓趙嶽頗感意外。
呂頤浩,字元直,山東人,進士出身,現在四十多歲,(1o71年生人)。
趙嶽知道此人在史上總體而言是個頗有能力的好官,若是沒他在這個世界攪亂曆史引起蝴蝶效應,呂頤浩不會擔任乾甯軍知府,此時應該在京城作官,以後會出位成爲南宋初年名相。
看來應該是大哥在官場進行的十幾年努力,結交換來的盟友甚至是同黨,當然也可能是皇帝趙佶派來控制監視邊軍。
趙嶽不摸底,感覺此人有文才有氣度更有心機,謙卑謹慎對待呂頤浩,絕不露一真實身份和心思,也不費心思去試探打聽呂頤浩内心的真實想法。怎麽把持北方軍州控制用好呂頤浩,那是大哥的事。大哥心中有數就行。
拜訪了信安軍,趙嶽又拐去最東邊的薊州,拜見了老相識薊州知府兼最高軍事長官何灌。
何灌資曆老,年紀大,深得皇帝信重,軍政一把抓,手下有趙公廉設法調配的大将,也是曆史抗金重将孫渥、賈世方,以及史上的清官名臣刑案好手,如今的通判官何彥猷,公務得力順心,當官統軍如意,心情甚是舒暢,見到趙嶽突然到來不禁老臉笑得如花盛開。
對這位半個自己人,趙嶽沒有隐瞞此次北行的目的。
何灌聽得趙嶽要冒險去燕京附近鏟除死敵崔家永除後患,勾起他隐藏心中的憤怒痛恨,不禁拍桌子大罵漢奸狗賊膽大包天居然敢趁大年夜以數百死士和江湖敗類偷襲刺殺侯爺,确實應當徹底鏟除,但也擔心趙嶽此行太過冒險,卻一時不知應當阻止還是設法相助。
通判官何彥猷憤恨譴責崔家對大漢民族的背叛與無恥兇殘行徑,捏拳頭歎惜自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官,幫不上什麽忙。
孫渥、賈世方二将當即表示願助趙嶽一臂之力,向何灌請求允許他們喬裝打扮隐藏身份,跟趙嶽潛入燕地刺殺報複。
何灌稍一猶豫就答應了。
但趙嶽哪會同意。
何灌、孫渥、賈世方、何彥猷雖然屬于半個自己人,但半個就是半個,不是真正自己人,滄趙隐藏在遼地的秘密是不能讓他們知道的,至少現在是不能洩露天機的。
他感謝了四位官員的仗義與盛情,卻以此爲私仇,不便勞煩将軍擅自離職侵入遼地爲由拒絕了孫渥、賈世方二将,又既是刺殺,人多反而不便。二位将軍身上的軍威太盛,即使喬裝打扮了,路上也容易被遇到的遼軍或官府人員認出面目或識破根腳,确實不方便潛入。
如此方罷。
第二天,何灌和二将親自給趙嶽送行,臨别叮囑趙嶽,若無足夠把握,萬不可草率從事。也不要在燕地滞留太久。麻痹的,大宋私通敵國的奸賊太多,燕地定有不少宋人,可别有人識破趙嶽,洩露身份行蹤遭遇不測。(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