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大宋衛國梁柱西軍,這麽多年來,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大宋官兵打仗像那麽回事,無論正的反的表現都可圈可。
以前看到的官兵上場,剿匪也好,打侵略大宋的敵軍也罷,就象麻痹的演古裝大戲出工不出力,至多是初始猛打一陣,随着死傷增多,累了怕了,局勢稍變化,官兵就會趁機潰散逃跑。将領再勇再有指揮才能,再想堅持繼續打下去,也約束不住‘勇猛’四散的将士,落得潰敗。
法不責衆。将領不敢因戰場潰散而事後追究責任,對官兵逼迫嚴懲過重,否則這些卑賤困苦滿腹怨氣平時老實忍氣吞聲的兵,在嚴酷軍法屠刀下急眼了會铤而走險鬧出兵變,殺将屠官。
所以,官兵不堪用,一打就潰,就成了似乎無法根治的頑疾。
淮西王慶當初倉促落草不得不造反,實力弱卻能挨過官兵圍剿的最危險期,以至于壯大展到今天兵多将廣成了裂土分疆氣候,主要原因就是官兵糜爛不堪一擊導緻的災難性結果。
金軍以區區兵力摧枯拉朽般迅打敗大宋幾十近百萬軍隊,輕易終結北宋,主因也是這個。
眼前的戰場不是那樣。
叛軍兵賊爲了生存下去不得不拼死作戰,鬥志不敗,這不稀奇。
沒有拼死壓力和必要的剿匪官兵能抗住這種程度的血戰,死傷累累,滿場血腥和慘叫滲人,還能到現在未出現崩潰趨勢,着實難得。兵靠得住。将領也有勇氣或不得不有勇氣死戰。
趙嶽轉移目光,盯着官兵後方那位明顯是武裝打扮的文官總指揮。
他不認識孫傅,隻覺得這個文官看來還有膽子勇氣,是個想幹實事的,治軍還有本事。
但真比較起來,這場戰鬥的慘烈程度在趙嶽眼裏根本不算什麽。淄州軍的表現也就那麽回事。仍屬于是矮子裏拔大個,勉強具備了軍隊的最起碼戰鬥素質。
在這個冷兵器世界,論亞洲軍隊戰鬥力,最強的無疑是金軍。兵力人數最少,卻個個勇悍,兵能對手的将,将能對手的大将,悍将一個人能攆殺一群。整體好比結夥的瘋狂惡虎。
金軍搶黃龍府,以兩萬左右人馬打遼軍數十萬那場大勝仗的慘烈,隻能用驚天地泣鬼神形容。那才叫戰争的殘酷壯烈。
不親自參戰,就是遠遠避開戰場隻觀瞧熱鬧,見聞血雨紛飛的壯觀恐怖、撕天裂地的呐喊,狂野獸般沖鋒,心神也會不禁被驚天殺氣所攝,驚懼永留心間。
次強的軍隊當屬西夏軍。
夏軍單兵素質不及金軍,但兵力數量非金軍可比,好比兇野豹群。
金軍能以弱勢兵力滅掉強大不可一世的大遼。能輕易終結北宋,有了廣大人口物資軍備基礎,綜合實力更強大了,攜橫掃天下之勢大勝之威,卻就是征服不了西夏彈丸之地。
後來,蒙古騎兵崛起,滅了金國,才終結了已經徹底衰弱不堪的西夏。可見夏軍之悍勇。
戰鬥力排第三的自然是遼契丹軍。
昔日雄霸亞洲的強橫狼王軍團,如今退化成隻是保持了野蠻本性的尋常狼群,既對付不了瘋狂惡虎。也鬥不過兇野豹群,隻能靠往日兇威威懾四鄰弱者。
戰鬥力排第四的應該是大宋西軍了,人多敢戰,好比野性未滅的狼群。
趙嶽覺得自家的北軍。若扣除武器裝備、後勤保障優勢,扣除科學訓練和信仰思想武裝優勢,戰鬥力隻能算初長成的狼,還不具備成熟狼群的實力,至多和大宋西軍比較一下。
對此,趙嶽有清醒認識。
他知道以這種戰鬥力水平的軍隊。即使配上手雷等熱武器,想橫掃北方惡虎西方野豹惡狼,以及西方更遠的狂熱神教軍團根本沒有可能。
離了戰艦的強大補給、安全及時的撤離和休整,在北方西方這等漫漫遠途征戰中,面對惡劣多變危險的環境,北軍隻拖也拖得疲憊不堪,不用打,隻怕就支撐不住崩潰了。
軍未成,還得用各種方法加強磨練。先得剪除平定天下的弱國障礙,以提升國力練出鐵軍。
至于眼前的兩隻軍隊。
叛軍隻能算是逼入窮巷,導緻狗急跳牆的兇惡野狗。官兵更次,隻是紅眼想搶食的家犬。
二犬相争,憑的都不是自骨子裏的鐵血兇野,都是靠激的一時血性兇惡。隻爲搶食的家犬,和玩命的野狗死拼的決心并不堅挺,若頭目支撐不住,家犬就會收起紅眼喪失鬥志。
但在趙嶽眼裏,這兩隻軍隊總算脫離了大宋綿羊軍的範疇。這場戰鬥就值得一觀。
他看得清楚。
交戰雙方的将領心裏也明鏡般清楚自己帶的軍隊是什麽東西,明白要想打勝今天這一仗,自己先得奮勇當先不惜血戰到底。誰先怕死膽怯畏縮不前,誰的軍心就會先動搖,必敗無疑。
孫傅不太懂這個,但急于剿滅叛軍一戰功成,揮劍嘶聲喝令催促擊鼓激昂士氣猛戰。
兵馬都監邱德心知勝負要害,下馬親自擂鼓助威,并傳令全軍膽敢畏戰者殺無赦。
官軍偏将們在急促的督戰鼓和嚴酷軍令催促壓迫下,忍着疲憊膽怯,奮起勇力大戰。
毒角蛟秦會看到部下頭目死傷慘重,中層領導力量在急劇喪失,士兵越來越失去約束控制,隻是在盲目亂戰,深知這種劣勢隻能依靠山寨領揮戰鬥力才能穩住軍心。
他大聲提醒太保兄弟們要死戰方勝,自己也舞槍躍馬瘋狂厮殺,大戰官軍副将李大奎和幾個助攻的偏将,毒角蛟兇威盡展,不時槍挑偏将落馬,殺得李大奎心驚膽戰。
其他太保多是軍官出身,心中也明白,個個奮勇當先。
老四崩山熊張大能、老五度世行者雙刀王彬、老六鐵面追魂鏟李彥雖是草莽出身,不太懂軍事,卻個個對官府恨之入骨,爲了生存,爲了報複解恨也自動陷入瘋狂厮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