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厮自恃此地是主人的主場,根本不把一直老實坐着的趙嶽放在眼裏,也沒把持銅簪子當匕的婦人當回事,欺到近前,一手兇狠抓向婦人的手腕想控制銅簪子紮不來,一手扒向婦人的肩膀,想弄開婦人先抓住範天喜的兒子當人質,威脅範家束手就範。
婦人在狠,卻終究隻是個尋常家庭婦女,怎比得會武又經常行兇的漢子擅長搏鬥?
眼看她銅簪子沒揮出去,手腕卻要被抓住。
那厮獰笑得更歡,滿眼淫邪兇殘,卻徒然臉上被什麽打了一下,卻轉瞬劇痛難忍。
原來一隻筷子從趙嶽這邊飛出,從厮獰笑的臉頰插入,透過嘴巴穿出另一面,直射到遠處的柱子,插入木頭中數分。
時遲,那時快,趙嶽已起身,一手拿個饅頭,一手掄一個方凳子砸在厮的肩膀上。
清晰的咔嚓一聲,厮肩骨斷裂,被兇猛的力量打得身子歪向趙嶽這邊倒下。趙嶽動作如電,把比拳頭還大的一整個饅頭塞進厮張大的嘴裏,硬生生把厮的慘叫堵在了嗓子眼。
厮倒地,傷處重重撞擊場面,導緻肩骨斷裂更甚,劇痛非鐵打的人不能忍受。他很幸福地一翻白眼昏死過去。但神經的自然本能,使他的身子在劇痛中抽搐不已。
這一切生在幾乎一眨眼間。
準備拼命也要保護主人的婦人呆了一下,才意識到幸福來得這麽突然這麽及時這麽快。
她神情恍惚了一下,再扭臉看趙嶽,張張嘴似乎想感謝一下。眼淚卻湧了出來。
在這場遭遇中,範家完全處在被動。主人在舍生忘死大戰,丈夫兒子在搏命。驚懼、擔憂、憤怒、委屈、無助、絕望……種種負面情緒堆積婦人心頭,突然被驚喜一激。她就支持不住了。
趙嶽見婦人激動得流淚欲倒,知道支撐她的一口氣洩了,連忙一手接住姑娘,一手扶住那婦人在對面就勢坐下,輕笑道:“女士别太激動。你們都不會有事。請安坐于此安撫好孩子。”
一聽到孩子。婦人頓時打起了精神,輕拍着吓得哇哇哭的姑娘哦哦哄着,又不放心地看看身側的少爺。男孩确實頑皮膽大,此時雖臉上有驚懼之色,卻也并不是太害怕。
趙嶽對男孩笑贊了一個:“你好有膽量有出息,長大了必定是條英雄好漢。”
男孩得到表揚,又看到趙嶽這麽厲害又肯幫忙,懼色減緩,精神好了不少,還對趙嶽咧了下嘴。也不知是笑。還是頑皮做鬼臉。
趙嶽又一笑,輕聲:“英雄,把你妹妹的耳朵捂上。别讓她聽到可怕的聲音吓壞了。”
男孩真就依言伸手做了。
趙嶽豎了個大拇指,笑道:“要捂嚴實些哦。”
哦字未完,手中已再次拿起那個凳子砸向遠處。
圍攻姜家父子的一個使刀好手正要趁機一刀捅了姜濟,眼角突然瞥見一物飛來,急忙轉刀去擋卻沒擋得及,側臉被凳子面拍了個正着,腦子嗡一下暈厥,砸得他脖子一歪咔一聲似乎折斷。雄壯身子倒向另一側,結果命不好或是作惡多端,罪惡滔天得上蒼都看不下去了,正擋在同夥揮下的刀口上。倒在血泊中。
突來的變故讓狂徒們一驚。
他們殺紅了眼,蒙頭蒙腦中尚未辨清事實真象。又是兩個凳子如電飛到,再次拍中腦袋,放翻兩使長刀的。
狂徒一陣驚叫嘩然。
同樣打蒙了的姜家父子卻不管三七二十一,依舊全神貫注并肩戰鬥。
紅眼的姜濟見對手稍愣,趁機一刀劈翻剩下的那個使腰刀的。又一掄刀斬傷兩個拿尖刀的。
這一下局勢立轉。
姜家父子占據優勢,堵在嗓子眼的怒火仇恨憋氣一齊暴出。兩口刀瘋狂揮舞,反追殺狂徒。
剩下的狂徒手裏隻有笨重闆凳和短解手尖刀,都不是得勁的武器,武藝也比不得四個使腰刀的主力,哪抗得住兩口長刀的瘋狂亂劈殺?
關鍵時刻,地痞無賴色厲内荏的本色頓時洩露。幾個家夥被姜家父子追得倉皇而逃。
範天喜這邊卻是相反,不能岌岌可危,也隻剩下遊鬥掙紮。
王時忠的兒子王昌天生強壯,生活條件又好,營養足,長成高大雄壯體格,力量讓人不敢瞧。這厮從就不喜讀書隻愛惹是生非,練武打架鬥毆到現在也是家常便飯,有經驗有狠勁。
範天喜也是打練武,身體底子厚,卻到底是做久了文人,又失官沒了前程,心中郁悶上火,這些日子吃不下飯,睡不好覺,身體有虧,危急間憑胸中怒氣、保護兒女的信念和打練就的不錯的刀法支撐惡鬥,但時間久了就撐不住了。
王昌依靠強猛力量和兇狠,眼看就能打敗對手殺人洩憤,突然聽到自己的打手慘叫不斷,情況有變,急後退抽身順着凳子來源到底是誰居然敢在此地插手幫助範家。
不料,一隻凳子也向他砸來。他這一扭臉,正迎凳子面正着,被拍了個滿臉花。鼻子最先遭殃,拍成了平闆,正面牙齒脫落不知幾顆,眼珠子被拍震得似乎要蹦出眼眶。
王昌腦袋猛烈後仰,悶哼一聲就兩腿劃圈,搖頭晃腦兩眼翻白,沉重的身體轟隆一聲砸倒在地,巨大的**顫抖幾下後再一動不動,原來已昏死過去。鋼刀則脫手跌出老遠。
範天喜幾乎是本能地把王昌的刀一腳劃拉過來,急忙撿起,一手一口刀,呼呼急喘着盯着王昌防止其再難行兇,片刻後才把目光轉向趙嶽這邊。
店内店外熱烈圍觀的親眼目睹這場突兀急劇轉變的大戲,無不驚愕地盯上趙嶽,然後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咝——
我草,王衙内夠惡夠狠毒。這位主行兇完,一臉風輕雲談,仿佛他重傷的不是人隻是阿貓阿狗,更狠辣。
這尼媽絕對是個更惡的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