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一,趙嶽才知道,在鎮外,那兇悍辣椒突然露出女孩子本色羞羞答答的,并且心愛的飛叉都顧不得收了,紅着臉急急搶了匹馬先跑走了,原來是察覺了山士奇在關注她。
山士奇這種在情事上的魯男子傻子那隐藏在探究目光中的‘脈脈深情’,火辣辣的,瞎子都能感覺到灼熱溫度。更别一直渴望有個匹配的好夫君卻始終是失望的敏感少女。
這樣的野蠻女漢子能被個陌生男子看得臉挂不住羞跑了,其中意味着什麽就不用了。
宿金娘若對山士奇沒有同樣心思,即使礙于趙嶽在不能羞惱教訓,也至少會惡狠狠回眼色。
幸好趙嶽不是自作多情的,根本不在意男女之情,否則這誤會鬧出來就可笑丢人了。
趙嶽笑着上下打量山士奇,鼻子嗯嗯有聲:“士奇,你這家夥一細看濃眉大眼的,顯得正派憨厚,是個疼愛老婆的,身闆雄渾,壯實得象頭牛,耕多少地也累不垮,武藝高強,又貌似知書達理,前途無量,哎呀,這一提,你的優不要太多。也難怪那兇狠女漢子會看上你。啊哈哈……”
王念經更樂得嘿嘿不止。
最近一直打打殺殺的,不免單調無聊了些,終于有了喜事趣事,哪能不好好笑一笑。
山士奇不太适應一向嚴謹的趙嶽突然變成八卦人士,被打趣的又漲紅了臉。但他是個胸懷坦蕩的漢子,看二人笑得爽朗開心,被笑聲感染了,也不禁嘿嘿跟着傻樂。
這一樂,消除了尴尬,更把艱險行軍殘留在心底的緊張與疲憊一掃而空。
趙嶽大笑夠了,仍呵呵地,“士奇,你不就是擔心明一早咱們就走了。以後更遠在天涯海角,兩方相隔太遠再見無望,錯失良機,想現在定下親事綁定野丫頭卻沒合适的媒人提親?”
山士奇嘿嘿着搓着手。
“放心。這事我親自給你提,免未其難當回媒人,嘴不夠巧,但保證給你成了。”
山士奇大喜,這時候也沒什麽不好意思的。抱拳道:“那可多謝嶽哥兒了。”
趙嶽笑道:“那丫頭是兇野了些,似乎不那麽可愛。但人家有嚣張的真本事,長得也确實俏麗,兩者一結合,在滿大宋也屬于罕見的出色女子,你又能降得住她,美滿姻緣值得追求。”
在男尊女卑的時代,尤其是在儒家觀念昌盛,對女人要求三從四德拘束極多的大宋,武藝高強敢作敢爲的女性太難得了。
趙嶽對扈三娘、顧大嫂高看一眼。不是太喜歡魔女陳麗卿的強硬性格卻仍然象待妹妹一樣予以關照維護,對母夜叉孫二娘的兇惡不計較,對心狠手辣的血羅刹諸大娘也多寬容,能用就不追究其過去,主要是出于這種認識。
宿金娘若嫁給山士奇,夫妻二人在濟州島一同從軍,一領兵,一護衛軍醫震懾戰兵根除醫患矛盾,既利于公私兩方事業,又不影響兩口子相親相愛相互幫助提升的甜蜜生活。一舉多得。
他更急于拐走宿金娘,立即去找宿大戶提親,不過不是象山士奇想的那樣定親,而是直接成親。
宿大戶一聽趙嶽山士奇是親如兄弟的滄趙大将。想娶他的寶貝閨女,頓時更樂了。
他根本就沒注意趙嶽所的滄趙大将的真正含義,隻當是山士奇是滄趙的親信骨幹大人物,目前爲梁山貨衛隊效力曆練,不久就會調入澶州軍爲大将。
夥子一表人才,武力非凡。如此年輕,本事卻比寇州最能打的軍官陳飛還高,又有滄趙當靠山多方關照扶持,那以後的前途還用多?
指定是光明得很。能做到的官職肯定比陳飛的提轄官高很多。将來成爲軍中大拿也可預期。
别忘了,趙侯爺可是遲早要拜相的。有這麽粗的大腿抱着,哪會混不出來?
哎呀呀,有了這麽個好女婿,自家兩難管的混帳兒子的前途也随之好看起來……
宿大戶在極度驚喜下又開始呆,臉笑得見牙不見眼的,渾身肥厚的肉膘亂顫。
他不開口。趙嶽見過一次宿大戶這狀态,這次沒誤會是不願意。
但宿大戶樂了半天,突然笑臉一收,唉了一聲,低頭歎氣。
趙嶽心一緊:不是吧?你閨女已經許給别人了?那可真叫瞎操心白算計了。
宿大戶不好意思地搓搓手道:“公子爺,你家大将能看上頑劣女是俺家燒了高香,可,可”
趙嶽按住失望,和顔悅色道:“宿公,以咱兩家的關系,有話請直無妨。”
“嘿,起來丢人呐。”宿大戶滿臉不好意思:“公子爺也知道,老漢不會管孩子,把孩子們慣壞了,管不住啊。”
趙嶽聽了這話,松口氣,轉念又提起了心:莫非這宿金娘嬌縱得不守婦道,雖未出閣卻早有野男人?
卻聽宿大戶道:“雖兒女親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漢這個當爹的可以作主答應這門親事,可老漢這閨女,公子爺也看到了,野得很。咳,俺是巴不得能結這門親,咳,可就怕丫頭不願意。硬捏到一塊兒去,心有嫌隙,兩口子合不來,天天幹仗争吵,這個,咳咳”
原來是你這彌勒佛一樣的胖員外心疼自個閨女,不願意把閨女嫁給她不中意的人。
趙嶽的心象一塊石頭落了地,笑呵呵道:“宿公得是。強扭的瓜不甜。此事請宿公先問問令愛,再定不遲。”
“哎呀呀,公子爺如此通情達理,理解老漢難處,不愧是慈悲滄趙家的嫡系兒孫。老漢感激不盡,這就去問清。請公子爺喝茶稍等。”
胖子顫着一身肥肉,極具喜感地急急走了。
沒用趙嶽等得不耐煩。不多時,宿大戶就回來了,臉上是驚喜交集的笑容,這次沒喜得呆,直接樂呵呵道:“哎呀,公子爺,成了。莫非是天意如此,是天成?”
閨女的私事,宿大戶這個當爹想得挺周到,顧及閨女面皮沒自己去問,讓當娘的去溝通。
他老婆一聽有這好事,趕緊去了。
因爲怕趙二公子多等生起厭惡,她沒拐彎抹角,在她這個當娘的意識裏閨女野得象男兒,這事也不用旁敲側擊試探,直接了那誰誰看上你了,問閨女願不願意。
結這門親的好處就不必費話了。
依閨女的脾氣,那些根本不是必嫁的理由。唯一指标就是得閨女自己看中了願意。以前爲了閨女的婚事,有權貴子弟提親,宿大戶兩口子也不是沒費話過,但都沒用,早吸取了教訓。
這次,宿夫人心裏也沒抱多大希望。
誰知閨女一聽這話,居然,居然呐,臉紅了,扭扭捏捏地一捂臉,蚊子一樣低低道:“哎呀,羞死人了。”
良機在眼前,宿夫人着急這事,盯閨女的臉色很緊,看得真真的,當時腦子一蒙:俺這閨女居然,她居然也會害羞?
随即就是醒悟,這事有門啊。
喜出望外。
卻強忍喜悅,故做不解與嚴肅:“閨女,事關你終身幸福,馬虎不得。你可别含糊其辭,讓娘誤會了,誤你終身。”
願意,不願意,你給個明白痛快話。
宿夫人心裏有數了,但要再具體确認一下,心裏也是想逗逗閨女。這也是當娘的樂趣之一。
但女漢子就是女漢子。
宿夫人沒看到希望看到的閨女羞羞答答承認,就見閨女投入她懷裏,抱着她脖子,卻是直統統道:“娘,孩兒出嫁不要豐厚嫁妝。哥哥弟弟不象爹爹會賺錢,花錢又大手大腳。錢留給他們成家立業過日子吧。孩兒憑本事自己掙份家業。”
哎喲喂。
宿夫人聽了這話,也不知是應該爲閨女的懂事高興,還是應該爲閨女的大大咧咧苦惱,怔了一會兒才刮着閨女的鼻子,哭笑不得道:“你呀,真是不知随了誰的脾性,女兒家家的怎麽可以這麽沒羞沒臊的?”
宿金娘這下俏臉挂不住了,大紅着臉一頭拱進被子裏裝駝鳥。
宿夫人呵呵着一拍閨女的屁股笑道:“記住娘的話,女孩子要會向男人撒嬌,成了親,萬萬不可有什麽不滿意的隻向丈夫來硬的蠻幹。”
……
宿大戶樂得找不到北了都,嘴裏一個勁嘟囔:“哎呀,有這門喜事,兩渾帳東西胡亂闖禍,現在看反倒是好事一樁……”
趙嶽笑道:“既然如此,選日不如撞日。我看時辰還早,來得及準備,不如就今天辦了吧?”
“啊?”
宿大戶忘了心底要話唠的喜悅,眼睛睜得牛眼大。
“嘿嘿,公子爺,這麽做是不是太急了?”
“哎呀,我是,老漢最疼愛閨女,怎麽也得好好準備一下。嫁妝要…..宴席要…..排場要……”
趙嶽一擺手道:“士奇是生殺予奪的将軍,金娘是女中豪傑,成親豈能象世俗尋常人那樣繁鎖拖拉?”
“再者,士奇有重要任務在身,要趕緊離開梁山去就任,沒時間等着慢慢走親事過程,離得遠,成親也難。就今天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