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勝喝口悶酒,似有了醉意,突然狠狠把酒杯摔在地上,砸得粉碎,壓抑着聲音怒聲道:“大宋有個幾百年難遇的出類拔萃的能臣好官趙公廉。狗皇帝昏庸無道,不用其治國安邦,卻放置在邊關守疆土,讓年老貪婪的蔡京等奸賊治國,以二流子地痞無賴高俅治軍,必定是國運要終結。文成侯雖識人敢重用無名賢能,可惜和皇帝關系太密切,念着知遇之恩忠心耿耿保着要倒的大宋。他終會一切心血努力白費工夫。不值得咱們去投靠。如此,别無出路,靜等着就是早晚被貪官豪強奪田逼死。罷了,既然左賢弟考慮投靠王慶,寇氏二兄弟明日就會去投靠,哪索性咱們都去。有個伴也好相互照應。”
左姓書生心願得償,臉上卻并沒有多少高興色彩,半晌才幽幽道:“這就是拿身家性命去賭一把。押中了就能起碼混個開國之臣當當,押錯了就是身死族滅。”
到了此刻反倒是奚勝安慰左姓書生:“王慶手下猛将衆多,經曆和淮軍數十上百戰,也磨出精兵強将,勢力已成,不定真就能趁勢而起取代大宋,不能也至少可劃地稱王。他現在缺的是咱們這樣的有但有計謀能文能武的人才。咱們去了慢慢熟悉了站穩腳跟,展示能力,應該有出頭之日。”
左姓書生一握拳頭,狠狠道:“能大權在握一年而死也比這麽難受活一世強百倍。幹吧。”
王念經暗暗一笑,又到那二寇兄弟宿處窗戶隻偷聽得鼾聲如雷。顯然是疲乏加酒鬧的,二人睡得很死,這才悄悄返回住處,正猶豫着是不是叫醒趙嶽彙報一下。就聽趙嶽低低喚他。
進來一看,趙嶽坐在黑暗中,模糊可看到已經衣着整齊。
“有什麽新鮮現?”趙嶽的聲音中流露着一絲喜悅或玩味,似乎已經了解到什麽。
王念經心中驚奇卻不費腦多想沒用的,把偷聽到的簡明扼要了一遍。習慣的其它的就不管了。一切自有比他聰明百倍的趙嶽決斷。
趙嶽低低笑問:“那寇氏兄弟是不是狀貌魆黑醜惡,一頭蓬松短,個鐵道冠?”
王念經想了想,也不禁笑了:“是這樣。還背個大葫蘆,看着不倫不類,有些滑稽可笑。”
趙嶽嗯一聲:“可别看這兩道士。此二人應該武藝不錯,更可怕的是可能擅長放火。”
他這麽都是根據書中描述的。
毒焰鬼王寇威,穿領終征袍,坐匹赤炭馬,仗雙劍指揮衆軍。彎環踢跳,飛奔前來……這一段話,趙嶽印象很深刻。
趙嶽判斷寇氏兄弟背的大葫蘆可能與放火之物有關。
對奚勝,趙嶽也有印象,此人會排軍布陣,和梁山軍鬥過陣法。
姓左的書生?
應該是叫左謀吧?
這兩人是王慶集團出場見彩的唯一一對書生。二人最後自然都死了,至于怎麽死的,記不清了。
他帶着王念經轉到正廳,知道裏面二人沒睡,仍在低聲商量投王慶後應該怎麽立足展。
兩人見伺候的人都睡了。悄悄進去,突然現身低喝:“你們好大的膽子,讀聖人書,身爲大宋子民。不思敬忠報國,居然蓄謀追随造反者謀求榮華富貴?”
書生就是這樣,凡事愛多琢磨。
奚勝,左謀借酒勁正密謀得起勁,驟然被外人揭破,不禁大吃一驚。吓出一身冷汗,酒意頓時消散大半。
随後,左謀愕然道:“你們是什麽人?”
又轉頭盯着奚勝,懷疑奚勝是蓄謀抓他把柄害他,可兩人從時候就一個學堂啓蒙,到一步步讀書交往成長,一起去考科舉……前後相處十幾年,彼此太熟悉,一想奚勝爲人不至于如此。
但确實是人心易變。人心隔肚皮。左謀相信,又不敢相信奚勝。
奚勝看出左謀的疑慮,向左謀搖搖頭,拍拍額頭罵聲愁糊塗了,獨自過糊塗了,居然忘了今日有這夥過路客借宿,又怒聲喝問趙嶽:“别以爲拿刀,我們就怕了。你們自稱是爲家中在兩淮尋找開設商鋪好地方的經商路人,當時老仆接待,我也沒看沒問你們,你們鬼鬼祟祟闖入這,我也想問問你們到底是什麽來路?”
左謀到底更願意相信奚勝,拔劍對着趙嶽又追問一遍。
趙嶽呵呵笑了,低聲道:“嗯,二位敢自誇有本事,不錯,确實有膽色,像是能成大事的。”
奚勝,左謀聞言面面相觑,一想趙嶽二人偷偷摸摸進門,雖然語出驚人威脅,卻聲音壓得很低,似是怕驚動此處的人,這不象是真要捉拿他們的作派,二人稍松口氣,但仍然警惕地盯着。
趙嶽知道他們最想知道自己的底細,笑道:“可不才正是你們敬重卻不看重的文成侯弟弟。”
“啊?”
奚勝,左謀大眼瞪眼,下意識異口同聲道:“不會這麽巧吧?”
又一齊盯着趙嶽反複審視打量,奚勝比照傳聞,内心其實已經七八分相信面前的就是趙嶽,但仍然問:“你真是那名聲複雜的趙嶽?”
趙嶽惡劣名遠勝美名。
奚勝是讀書人,習慣話給人臉面,也保持自己的文雅,得委婉。
趙嶽頭:“天下或許有敢冒充皇帝的,卻未必有人敢冒充我。如假包換。”
伸手示意二人坐下,他也過來坐下,悠然道:“我無惡意。隻是偶然得知你們計劃,贊賞你們的眼光才華,和你們有事相商。”
.......
第二天,道士寇氏兄弟早早用罷飯就急匆匆走了,懷着快活造反肆意殺人放火的心情,直接去投奔房山,和趙嶽一行根本沒照面。
二人也是粗心大意之人,沒注意到側院牲口棚中有數匹馬。
趙嶽暗中觀察到這些,對自己昨晚沒叫這對道士兄弟一起參與釘子計劃更感到做對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