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得深才能掌控擺布,必要時可于無聲息間巧然奪權架空甚至是肆意耍弄。
晁蓋是豪傑之龍,但玩政治,十個晁蓋加起來也玩不過宋江。
晁蓋在信中得熱誠,其實對泰山流寇并爲真當回事。
在他的意識裏,任森一夥強盜在泰山那種廣闊險要富裕之地卻混不下去了,能是什麽有本事的人?
他帶山上領集體出迎泰山流寇,禮節備的十足,款待得周到體貼,讓任森等很滿意心熱起來。
二龍山三巨頭商量後這麽做,更多的是向天下展示二龍山招攬天下英雄好漢的博大胸懷。畢竟泰山賊是外地來投靠的第一夥人馬,自當好好借機展示一下風度氣量,也展示一下山上強大的好漢隊伍。
但真看到也算赫赫有名的泰山流寇三兇雷,晁蓋一下子真喜歡上了。
劈山雷任森不僅威武雄壯,還知書達理,渾身透着股猛将加儒将的少見氣質。
大宋人崇拜讀書人。晁蓋即使成了兇悍強盜頭子也不能免俗,在出身名門飽讀讀書的任森面前,雖稱不上自愧不如,也對任森當即另眼相看。
開山雷黃魁、平地雷強大力,這兩人一看就是直率的猛将好漢。這是晁蓋最喜愛招攬的對象。
再讀罷宋江特意寫的書信,晁蓋不禁汗顔。
他沒讀出宋江暗藏其中的預謀和算計,隻感激賢弟的提醒和關心,不然隻爲了壓壓新人的氣焰和過高期望,也真不會安排三雷好座次,如此即使三雷不當場離開,勉強留下隻怕也就此在三雷心裏種下根不快不滿的刺,時間久了,再遇到什麽不如意的事,隻怕就成了二龍山的隐患。
畢竟人的第一印象太重要。有了先入爲主。日後想改變彌補,就千難萬難,甚至适得其反。
爲了妥善安置好三雷,向新人展示一下二龍山領的實力。也是想看看這三人到底有多大本事,排了座次讓舊人心服,吳用在款待中乘着大夥兒的酒勁以演武切磋找找樂子爲名,請衆好漢露幾手。
任森心知其意。三雷在觀看中都會下場顯藝。
都是争強好勝又好武的漢子,黃魁、強大力隻看到場上打得熱鬧就手癢難耐。
比武排座次已不重要。耍得高興,打得過瘾才是這兩漢子的重。
當任森壓制了兇猛的殷泰後,這場即興之作就結束了。
晁蓋以任森文武雙全,樣樣出類拔萃,把任森排在了元老公孫勝之下殷泰之前,坐第四把交椅。任森心中感激滿意,但以新人無功不能壓出力的老人寒了老兄弟的心爲由堅辭不受。
殷泰和任森你推我讓,争執了半天,還是任森強按殷泰坐老位,向二龍山老兄弟們抱拳托大了。赢得老兄弟們的認可尊重後才坐了第五把交椅。黃魁和強大力不太重視這個,也都得了滿意座次。
有了任森等好漢加盟,二龍山的求生硬實力上長一大截。皆大歡喜。二龍山一時間充滿喜慶。
而宋江一行四人也悄然進入青州,得知三雷的安排,宋江舒口氣,心裏不免暗暗得意。随後他們路過孔家莊,及時雨魅力太大,宋江被孔太公盛情款待并挽留在莊上暫避。其二子毛頭星孔明、獨火星孔亮太崇拜宋江,有賽伯當王四,生鐵佛、丘乙這等好手在。卻硬是拜了宋江爲師學武。
宋江也習得槍棒刀,教武未必是笑話。但孔氏兄弟家曾有教頭鎮莊,少年時本就跟着來來往往的教頭練過武,有武藝傍身。宋江那幾下子真教不了。但推辭半天還是收了兩徒弟,然後暫住歇息。真正教武的自然是被奉承伺候得高興的王四,生鐵佛、丘乙。宋江當師傅得有名頭,教的是武德。
宋江避禍于此表面過得悠然自得。趙嶽正忙着在淮西挖人才。
一路快出了淮西終于有了收獲。
這天走到一處村莊,天黑借宿的是戶住房條件寬敞的讀書人家。
房主姓奚名勝,長得不差。不似一般讀書人那樣身子弱,二十七八歲了,家中條件比不得财大氣粗的大戶,在鄉村卻絕對算是上等的,卻不知爲何不娶妻生子,仍光棍一條,既無祖輩也無父母奉養。家裏隻一對憨厚樸實的中年夫婦領着三半大孩子伺候着。
當晚,王念經值夜,半夜三更時突然聽得院門響,有人來了。
王念經閃到暗處偷偷觀瞧,引路燈火下看清來的是三位客人,一個似是和房主奚勝年紀差不多的書生,另兩個居然是看不出年紀的道士。
隻是此二人穿着打扮邋遢,頭胡子亂蓬蓬,相貌個個兇惡而相近,身體雄壯有力,背着寶劍和不知是裝酒還是啥的大葫蘆,似是銅的,渾身流露着桀骜不馴的兇野,感覺不是好人。
這個奚勝打光棍也許秘密就在這三人身上。
王念經的黑.道出身和經曆注定他的警惕和猜忌。他悄悄潛到後窗戶,偷聽屋内四人喝酒話。
聽了好久,隻聽得來的書生姓左。那兩個道士是親兄弟,姓寇,奚勝稱其威猛兄弟,全名應該叫寇威、寇猛。
這威猛二道士風塵仆仆,似是趕了很遠的路,饑餓得很,狼吞虎咽喝酒吃肉。吃飽喝得然後就是怒聲低罵這一路看到的全是貪官污吏土豪劣紳橫行霸道逼得尋常人不得好活,讓他們化緣吃飯都難。
王念經聽得好笑,感覺這兩道士話粗野兇悍卻非常幼稚,似乎他們一直在深山老林生活,不知外面的世事滄桑變換,突然離開平靜安甯的封閉世界進入複雜險惡的凡塵人間,一時難以适應,什麽都看不慣,許多事都能激得他們動手殺人放火,他們也真就殺了某些人放過火。
姓左的書生贊寇氏兄弟有本事敢作敢爲,歎惜自己隻會耍筆杆子湊合着耍耍刀槍自保,文不成武不就,又遇上這糟糕透的破世道,沒有任何出路,被那些權貴豪強侵吞盤剝得早晚得家破餓死。
寇氏兄弟噴了陣怒火和不忿,酒意也上了頭,困了。奚勝安排二人去洗涮休息,回來後和左姓書生慢慢喝酒,兩人漸漸露出愁容滿面,不什麽,隻一聲接一聲唉聲歎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