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明白了。
那位使槍的二大王本事是高些,但也就是錦毛虎燕順的水平。這兩寨主就象青峰寨的翻版,隻是領導次序換了。本事差的反而是一把手。
弱的領導強的,理由可能是弱的更有腦子。
此處強盜能單獨存在至今,應該是和官府勾結共同搜刮本地百姓,現在爲什麽事反目成仇才打起來。白了雙方都是該死的禍害罷了。
“誰死誰活和咱們沒關系。走吧。”
他策馬就想下山丘,卻被八雲塵攔住了。
“别介。公子看到這夥強盜,難道不想重演強盜軍舊事?”
衛道顯然早和八雲塵悄悄溝通過了,立即道:“是呀。公子爲刁吏害人惱怒。咱們何不利用這夥山賊到處鬧一鬧,把刁吏吓回家?”
趙嶽眼一眯。
這是個主意。
但強盜才千把人,人數太少,即使個個兇悍也折騰不起聲勢來。被官兵一圍隻怕就煙消雲散了,反而會讓虛驚的刁吏們變本加利逞兇。
八雲塵笑道:“我知公子是覺得人太少不用。但,此處既然被官兵盯上,此戰無論勝負,他們都必然難存,隻能離開另尋出路。我們有機會以投靠海盜過好日子的名義服他們跟我們走,也有辦法讓他們聽我們指揮。他們肯定是亡命徒,誰管他們死活。能利用一下就利用一下,敲山震虎能讓貪官污吏稍收斂些,災民能好過一時一也好。”
趙嶽看看衛道也是一臉堅定,沉吟道:“你倆是玩強盜的行家,非我和馬道兄能及,掌控這夥強盜自有辦法。就是此計太冒險。一、孤單在賊中,一旦情況有變,可能被這夥人所害。二、強盜勢力太弱,容易在遊擊戰中被圍殲。”
衛道:“公子放心。若做。我們會心。危急時,我們抛下強盜殺出去就是。憑快馬寶甲寶刀和如今的本事總能保住性命。”
武能徐謹齊聲道:“兩位哥哥敢冒險。我們願追随助一臂之力。”
馬靈聞言欣慰地笑。
資質所限,本事不夠強,若再無勇氣和忠義。有何顔面爲我徒弟?
趙嶽有些感動,但沒頭。
弟兄們再願意犧牲,他也決不允許爲不值得也沒把握的事輕易頭造成兄弟們冤死。衛八堅持要做,那就想辦法讓此事能圓滿成功。
順着建議的思路琢磨了片刻,趙嶽下馬拿出地圖細細觀瞧。
“嗯。也不是沒成功的可能。”
“如今淮軍主力都在房山。各州府留守的兵力應該不會太多。玩好了這夥山賊,未必不能對付留守官兵。關鍵在于有強盜一鬧騰,行迹象鬧山東的事,必然引動官府的驚懼恐慌,隻怕官府不是出兵合力圍剿,而是會立即把看送災民的軍隊調回城加強防守。這樣危險就了。”
“原來還不想太刺激昏君。但既然鬧,就鬧大。鬧得真一。”
“索性把江淮水軍和造船廠收拾了,讓大宋從此難有海防。讓壯大的船隊入内地沿河接應災民。強盜流竄鬧事,宣傳引導災民去河邊,配合海盜船移民。更象山東案,留守官兵更不敢追打,船行内地也沒沿岸攻擊阻撓。如此就能避免災民多受苦多死人,也能加快移民度。”
“江淮要地,昏君最重視。楊戬等怕王慶那邊也是海盜内應,有一絲疑慮也必不敢撤軍來圍捕流寇,隻會加強勢力盯王慶更死,否則放勢力比強盜軍更大的王慶出來糜爛江淮,最後上船逃走。楊戬等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狂的皇帝砍的。沒有這股最大威脅,你們也就更安全。”
“在江淮折騰這麽大。東京必有反應,但就大宋那麽慢的辦事效率,糜爛京軍出兵一個月也到不了江淮。加這時間,鬧災民四個月了。最遠的災民遷徙大潮也過去了。船隊主要任務完成從江河撤走。主力艦各歸其位,該貿易的貿易該開疆的開疆。反正朝廷也沒實力出海征戰。隻以海壇島艦隊也能護住陣地,并把剩下的零散災民慢慢收走。”
大家七嘴八舌一通議論。趙嶽拿定了主意。
“一千道一萬,這也是個險活。務必心。若察覺異常,極早退出,切不可勉強堅持。沒這夥強盜。咱們一樣能執行計劃。”
四将抱拳應諾。
八雲塵看看衛道。衛道明白意思,微頭。
八雲塵問:“公子,若這夥人真心歸付,一路聽指揮奮勇作戰,危急時或任務完成了,怎麽對待他們?”
趙嶽笑了。
“自然讓他們上船離開。”
“都是漢人,總要給個活路。立功就有回報。就算他們以前犯下十惡不赦大罪,咱們也有盜勇軍收納他們搏重新做人的機會。”
“不過,記住,無論他們表現多麽好,也不能透露我家就是海盜王的絕秘。去也隻能去舟山群島暫駐。到底怎麽安排,最後再。”
“明白。”
趙嶽寫了密碼信,招來上空盤旋的一對海東青,把信讓其中一隻帶到梁山,梁山用電台聯絡艦隊制定突襲作戰方案,也通知趙公廉在江淮水軍覆滅後下令老家橫海軍裝作同樣遭遇海盜攻擊,晚上撤走。
這邊戰場此時有了變化。
軍官團不想一刀一槍和兇狠敢拼命的山賊骨幹硬幹,揮軍官必備的騎射本事,紛紛裝作逃走,利用馬快拉開距離,卻驟然回身放箭。
箭法當然沒花榮的神,近距離射個人還是沒問題。
奮勇追殺的山賊頭目頓時不少中箭。
許平升一看部下損失不輕,惱怒地高舉大刀向前一揮。
賊兵大罵大吼着沖上陣來。
官兵主将揮揮令旗,喝令前部一千官兵出擊。
雙方頓時兵對兵将對将混戰。
軍官人多大占上風。官兵卻龜縮一團被山賊圍攻,完全處在下風。
但官兵主将并沒有把剩下的一千官兵一下全壓上去,繼續觀戰。
這是正規軍的常規作戰方式。
總留有預備隊,在最關鍵時刻放出去作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一舉墊定勝局。不象強盜山賊常常是打一窩蜂地上。
突然,從戰場兩側的樹林裏各奔出二三百山賊,各自在一位領帶領下瘋狂呐喊着殺,猛沖向剩下的官兵。
那主将獰笑一聲:“雕蟲技也敢拿出來顯醜?不見另二賊出現,本将早防着這一手。”
喝令鎮守兩翼的兩名将佐注意抵擋。
兩翼官兵紛紛放箭。山賊舉盾防禦,猛沖絲毫不停。
衛八二人頭而笑。這夥人确實勇悍,可堪一用。
四将準備在山賊最需要的時候出擊,争取一舉扭轉局面。
趙嶽盯着伏兵,表情有些奇怪。
對面的賊将高大魁梧全身甲胄,頭戴罩面盔,難辨面目,一手舉盾一手提鋼叉瘋狂前奔,但趙嶽眼尖,第一眼就認出此人居然是個婦女。
是婦不是漢子卻異常勇猛兇悍,雙方不過幾十米距離,她很快沖到官兵面前不遠,出一聲恐怖的暴吼,猛地把盾牌甩出。
那盾雖是粗糙木制,但有半人多高,厚大沉重,有幾十斤,在悍婦猛力下力量驚人,四五個弓箭手被巨盾砸倒,并連累周邊弓箭手。
悍婦轉瞬沖到官兵近前,大叫一聲,鋼叉狂猛一掃打斷打飛數枝透過盾縫捅向她的長槍,又猛力砸中一面豎盾,撐盾官兵吃不住勁應聲慘叫後倒。前排官軍盾牌手密列的防禦頓時出現漏洞。
悍婦伸鋼叉在漏洞處左右狂掃,這一處防禦頓時崩潰。悍婦殺了進去,鋼叉揮舞,殺得周圍長槍手、弓箭手死傷慘重,周邊的崩退。
後邊緊跟的山賊順勢沖了進去,左沖右殺,大肆攪亂。
這一側的弓箭手失去作用,紛紛後退,卻被山賊死攆着殺進去。
鎮守這側的軍官大怒,拍馬舞槍沖過來,想一槍挑了悍婦。
悍婦武藝未必有多高,但力大反應不慢,搶先一叉砸斷馬腿。戰馬嘶鳴倒下,把軍官一條腿壓住。軍官一聲慘叫,應該是腿斷了。
悍婦沒一叉殺了軍官,而是舞叉繼續前沖,一腳踩在軍官太陽穴上。
至少一百七八十斤的重量,悍婦不用力跺腳,那軍官也完了。
鎮守軍官一死,這邊官兵頓時大亂,被山賊殺得四散亂竄。
這邊帶隊突襲的也是個雄壯的,卻是真正漢子。
此人挺口樸刀沖到官兵近前,甩盾砸的卻是防禦豎盾,沉重打擊也砸出個漏洞,樸刀兇狠砍殺也突入官兵中,瘋狂砍殺長槍手弓箭手.......
這邊鎮将見此賊無人敢擋,也催馬上前阻擋。
那賊将卻不迎戰,突入旁邊官兵中繼續大砍大殺。激得軍官大怒轉馬追殺。那賊将卻趁他轉馬之際突然返身沖上,一刀把軍官砍翻。
官兵主将看到一千防備隊居然片刻讓一半數量的山賊殺得大敗,兩翼将好手皆亡,怒喝一聲,拍馬舞刀沖過來殺那悍婦。
此人武藝果然不一般,悍婦雖勇卻被殺得手忙腳亂,不斷躲避後退。那邊的漢子叫着婆娘不要慌,立即沖過來雙戰官兵主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