臂力雄健的以強弓射更遠處的。
正承受老道兇殘屠殺,忙着調馬整隊的遼軍,雖對城上有防備,但自負有重甲和盾牌保護,隻策馬略分神戒備,卻猛然開始慘叫一片。
身上中箭也就罷了,有自負水平高,或苦大仇深,或兇狠缺德的莊丁專射他們無遮無擋的臉。
有的遼軍也不知是太倒黴,還是長得太招人恨,臉上居然插了十幾隻弩箭,分不清模樣,很快鮮血淋面,出非人的嘶叫,連馬都被主人驚得嫌棄了,揚蹄嘶鳴,把主人掀了下去。
更倒黴,換個角度看,也許是更幸福的是那些挨床弩的,死的利落,也就感受不到太多痛快。
“三朗看好劉通,躲好箭。”
胡子爹大喝一聲,提醒兒子,提刀奔下城去,招呼騎兵出城圍殺。這時,李助已經殺出去了。
師傅的好友,萬不能在自己眼前有任何閃失,況且,他忍耐不住了,也想試試,或向老道證明自己的身手。
等趙大有殺到,戰鬥已經基本結束。李助也隻是撿了幾個便宜,熱身都不算。隻得怏怏不樂命令趕緊抓馬打掃戰場。
帶隊将主經驗豐富,反應快,僅帶着七八騎侍衛逃走。
此戰太吓人,一輩子忘不了。
沒完成任務,還把部下幾乎損傷殆盡,他害怕,但自有辭可避免被重罪懲處。
恐怖的老道,更有恐怖的床弩、手弩。這些報上去讓上層了解到滄趙的危害處,足夠脫罪。
眼看奔出老遠了,他們這幾位剛稍松口氣,卻突然飛起數個,一看居然是弩槍穿着。
幸運的将主和唯一幸運的侍衛一邊倉皇而逃,一邊驚呼:這至少有一千二三百步之外了吧?怎麽床弩還能射飛沉重的鐵騎?它到底能射多遠呐.......
驚駭間又聽得身後蹄聲如雷,迅逼近。
無名騎在自己的戰馬上,猛然長身而起,把随手撿的一柄馬槊投标槍一樣射出去。遼将躲閃不及,被射了個對穿。侍衛随即又被另一隻馬槊貫透。這股皮室軍精銳終于死了個幹淨。
“敢越境追殺老子?自不量力。”
老道哼罵兩聲,轉馬截住逃散的頭馬。他的坐騎嘶鳴咆哮幾聲,那頭馬老實跟随,引着大隊同伴轟隆隆跑進城堡.......
城牆上,
一身是血,卻似乎毛也沒少一根的老道拄着巨劍,盯着趙嶽道:“看到了?俺不騙你。”
不是炫耀本事高強,他已過了那年紀,這時隻是想讓趙嶽立即納頭便拜。
趙嶽拍拍被血腥吓着了的劉通,擋住劉通的視線,佩服地向老道頭,心:“沖鋒槍隻怕也沒你這樣的殺傷力。在這種戰争中,射擊手換彈夾的工夫,腦袋準得讓彎刀砍飛了。哪些及得上你不歇氣地大殺。”
他對老道的武功的确産生了濃厚興趣,不過不是爲學武,而是想招相關人研究一下到底有什麽秘密。隻是這與老道的目标不相符,直接對老道,老道斷不會答應把師門絕學搞成公知。
欺騙?
不行。
爲了科學,對别人耍此花招也就罷了。對老道不可以。這是位兇猛狂野卻磊落豪邁的奇人長者,武癡。在這種事上欺騙,對他傷害太大。
左右爲難,一時沒個主意,趙嶽隻得先拖一拖。
“道長鞍馬勞頓,應該很餓了吧?請先回府好好洗個熱水澡,換身幹淨衣服,舒舒服服品嘗俺家廚子的手藝。”
沒得到意想的答案,老道多少有些失望,但也确實餓了.........
趙嶽本以爲老道飯後會歇一歇,誰知他似乎不知道累爲何物,一刻也等不得,又拉着趙嶽強收徒。
趙嶽苦笑,無奈道:“非是嶽不識擡舉。俺隻是奇怪,道長想收個理想徒弟還不容易?爲何單單看上資質平凡的在下?”
“容易?容易個屁。”
無名翻翻眼睛:“收徒容易,那是一般功夫。臉大不害臊的無量會的那幾手至多是一般中的不一般。要不然區區李助就能當傳。咳,算了。那子還不錯。人夠聰明,劍道有悟性。還不象他師傅那樣皮厚。”
趙嶽看出來了,老道的收徒心是真誠。話半截還改口,隻是顧慮自己不愛聽。以老道的性子,能這樣,已是太難得了。他可能就不會好好話,所以贊揚個人,也讓人感覺是在罵人。
老道有了開聊的興緻。
趙嶽尊重有奇異真本事的,就正襟危坐,洗耳恭聽。
老道滿意地露個笑臉,神神秘秘問:“娃娃,知道項羽、霍去病、冉闵不?”
項羽誰不知道?
初中課本講大澤鄉起義那幾章提到過。好象一把火燒了人間奇迹——阿旁宮?
霍去病?
似乎有耳熟,似乎是漢朝的開邊大将啥的。
冉闵?
沒印象。
新世紀高度專注的科研精英科研穿越在這世界,前世的許多無關緊要東西都忘了,能有這曆史水平已經不錯了。
不料,老道竟有些惱怒,雖然聲音已經盡量放溫和了,但聽着還是有些獰戾氣憤:“神童竟然隻記的隻會内戰和殺了些外敵的,不記的殺了無數外敵保住我漢文明的英雄?”
趙嶽愕了一下:“你的是冉闵?他這麽厲害?”
老道哼了聲:“當然厲害了。唉,算了,算了,原諒你年幼無知。你知道他們都是俺這一門教出來的就得了。”
“啊?”
“啊個屁。你不相信俺咋的?”
趙嶽瞅瞅眼前郁悶的老道,終于頭道:“項羽,俺知道。據幾十萬大軍圍殺不了他一個。最後自殺才便宜了一些人。今日看道長的雄風煞氣,嗯,别,真是相似。”
老道這才滿意了,有笑模樣。
“若不是以瘟疫取巧,區區北方蠻子豈能殺得了霍去病?若不是兵微将寡,那些沒卵子的都怕死不肯相助,冉闵又死戰不退,豈會戰死沙場?當時他要逃走,誰能擋住他?誰能擋住俺?”
到這個,老道臉上又現出惱怒猙獰之色,還指指南方:“就象東京城的那些軟蛋廢物一樣,就會看着英雄送死,在背後坐享其利,卻還諷刺風涼話,更幫着敵人放暗箭。”
“人渣。”趙嶽贊同地下定語。
“人渣?”
老道詫異一下,随即道:“對,人渣。沒卵子的人渣。”
似乎感覺找到了知音,老道明顯興緻更高,卻先歎了口氣。
“俺這一門找到合适的傳人難,找到了培養出來不易,得有不菲的财物支持。培養出來了,一身本領又難以安分守己,極可能戰死沙場。自從戰場死了這些,差兒斷了俺這門的傳承,祖上就定下規矩,想戰場揚威搏取功名富貴的,一律不得收爲傳人,收了也要改選。更别那些野心勃勃禍亂天下的。”
“俺十八出師,遊走天下,相過無數出色的娃娃,至今合适的一個沒有。雖俺再活個百八十年的不成問題,可也怕萬一呀。從先秦能傳到現在,并不斷完善,使之日趨完美。真是僥幸再僥幸。萬不能在俺這裏斷絕了。”
這話頓時引起趙嶽的強烈共鳴。
俺不是也這樣?
既然活在這個世界,即使不能繼續進行更高深的研究,也至少别讓人類最寶貴的知識财富浪費掉,再花幾千年去研究,或者又走上各種極端,甚至自我毀滅........
不過,同病不必相憐。事在人爲。知道要做什麽,就去做好了。
老道看着微低着頭沉思的趙嶽,眼中微微露出一絲狡黠:“任你是狡猾多智的神童,也得照樣栽俺手心。快,快叫師傅叩頭。叩少了還不行.....”
可惜趙嶽擡頭後又恢複無動于衷,仍然問之前的問題:“爲啥選我?”
男怕入錯行。合适的人幹合适的事。
俺若不合适,何必在此浪費時間浪費你感情?俺又不是沒事幹。
“這娃娃當真是難搞得很。”
老道腹诽後解釋一下:“你玩那那,嗯,太極拳時,俺看了,筋骨力量算優,但不算突出。練武優勢在反應奇快。而這正是俺這一門最重要的資質。徒弟難選就在這個。你很有暴力,人夠聰明,習武潛力大。配上俺絕技功法,加強耐力持久力短闆,讓反應更快。你的成就比俺也厲害。”
誇了一通,怕趙嶽不信服,又嚴肅道:“俺問你,你是不是常常眩暈?”
趙嶽愣了下,頭。
可能是在襁褓裏時想太多,從那時起他就常犯眩暈,怕命不保,就強制少想,慢慢症狀好了許多,随着長大,若不長時間,不瘋狂用腦,雖也時有眩暈,卻随着年齡漸長而減輕。趙嶽也沒在意。
老道毫不留情道:“俺能看出來,你腦袋要壞了,不死也白癡,還不自知?”
趙嶽不再猶豫,起身下拜:“師傅在上,請受弟子三拜。”
認真拜三拜,不等老道拿捏,又對老道笑嘻嘻道:“俺對奶奶才三叩。你就知足吧。别打量着拿俺一把讓俺磕到你滿意爲止。否則免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