迅猛逼近的趙莊好漢遭到迎頭暴射。
盡管趙嶽認定崔家具備大宋的制式弓弩,而且極可能數量不少。趙大有也安排了趙莊新産的新盾铠甲嚴密防護,卻還是有人被射中。
不是新盾不夠強,而是對手的弩箭,部分威力太大,不是人力能抵擋抗衡的。前排有的盾手被巨大的力量撞翻,盾隻是有變形,無損使用,可防線露出漏洞,後面防守不到的人被弩箭仍強悍的餘威傷害。
連絲毫不敢大意的趙莊主也差兒中招。
幸虧身邊的李助出手如電,以盾巧妙一擋,大拇指粗的弩箭在盾面劃出一溜火星,斜飛向遠處的天空,不知落那裏了。
神臂弩?
險險從死神手中逃過一劫,趙大有驚出一身冷汗,神色變得凝重。
對宋軍這種抗遼抗西夏的最主要利器,他并不熟悉,但當初在和官府争執對峙中見識過,深知其利。這玩藝不能硬抗。
爆炸輕易突破了以千軍萬馬拼死血戰,加長時間都難以攻克的城門阻礙,颠覆了這個世界數千年的戰争史,露出了熱武器恐怖威力的一角和猙獰獠牙,爲趙莊提供了突襲的便利,直接導緻措手不及的崔家南北二營的迅覆滅。
可巨響震驚也提醒了崔家,反應不慢,防禦迅、強大。
搶攻失敗,趙大有當機立斷,帶隊迅向後側退去,以房屋爲掩體暫避,轉而進行第二方案。
這三百人,一年有針對性的苛刻訓練在此刻顯出效果。
隊員們有的準備新攻擊手段,有的立即從随身包中取出特制的急救包,給受傷戰友緊急救治包紮。受傷的隊員雖然痛得既是汗又是淚,可沒有狂大喊大叫的。
趙大有看着這一切,既心痛大好兒郎受傷,又深感欣慰:付出了巨大努力,莊兵親衛的訓練初見成效了。
再看到寸步不離的李助,他又不禁想起臨行時兒子仰着臉認真的話。
“爹爹,此行,安全第一。若你有個閃失,再大再多成果也是空的。千年大族财雄勢大,内外勾結,滲透了邊軍,不是那麽好對付的。咱們取巧可勝,但萬不可大意。”
貌似這是幼子第一次對俺關心吧?
趙大有心裏甜絲絲的。
至于李助的救命之恩,他并沒有表示謝意。
沒用。也,不必。
這個貌似文雅書生的道士性子古怪,舉止有禮,實則目中無人。别僻遠的土莊主,隻怕就是皇帝在他眼裏也是五渣。可他是真有本事,一身武藝讓自負勇猛的趙大有也深感遠遠不及。
真不知這麽個怪物,兒子是怎麽收服他的?
對李助笑了笑,趙莊主收了歪樓的思緒,掃視一眼亮出的兩架床弩,冷笑一聲。
神臂弩很牛B嗎?
讓你們這些雜碎嘗嘗俺兒子創造的好東西到底有多厲害。
床弩推出。
兩主弩手在巨盾的保護下,通過滄趙最新産品——望遠鏡,盯着夜色朦胧中的遠處院牆,娴熟地按固定在弩床上的射擊标尺,迅調整好射擊角度。
至于風力影響。
在城堡中,以眼下的風力根本難以撼動床弩的恐怖威力,完全可以忽視不計。
幾乎同時的嘎崩一聲。二十道黑影飛出,呼嘯着飛向院牆上的人群。
輕易打退這夥不知死活的來犯者,崔家打手們正肆意嘲笑挑釁着,突然被呼嘯聲瞬間撕開兩個寬達數米的血口子。
趙嶽指導做出的床弩,以他前世創造明榮獲重獎的彈力強大記憶金屬爲弩身,兩頭配上數十股強力彈簧,連好鋼絲繩爲弦,加上輔助上弦設施,一主弩手,配弩左右兩上弦手,三個人操作迅,可自如俯仰或左右轉動射擊,不受潮濕雨天影響,攻擊力更是恐怖。
單枝弩槍遠程攻擊,兩千多米外的重甲騎兵也是貫穿必死的下場,在僅僅一百多米的近距離内,即使一次十,那威力也可以想像有多可怕。
弩槍貫穿四五層人群,餘威不減,直飛到百米外前院的青磚大瓦房,穿進屋裏,殺傷了在裏面坐鎮的崔家幾個倒黴鬼,深深紮進牆壁地面等堅硬障礙物,槍身才顫動嗡鳴着失去動能。
院牆上的穿透者隻感到被一股無匹的力量猛擊一下就飛出了出去,等跌落在地才感覺到巨痛,于是驚恐萬狀,出此生最後的呐喊:啊——
轉瞬就寂然。
飛起的屍體、噴濺的鮮血、飛舞的殘肢斷臂、迅的死亡........
太可怕了,太恐怖了。
有人驚恐地大叫一聲:“床弩啊!”
這一聲提醒讓打手們頓時一陣驚懼騷動,紛紛趴地躲藏。
誰能擋住那玩藝?牆壁也不一定行啊。
有怕死或機靈的感覺大院守不住,甚至想偷偷退開逃走。
原本的嚣張高漲士氣頓時跌落得所剩無幾。
“慌什麽?都要他娘的給俺安靜守着。”
負責現場指揮的崔家族長次子狠狠踢打着部下,揮劍怒吼:“床弩上弦極慢。用不幾次,他們就拉不動了。咱們弓箭衆多,還有神臂弩,有什麽可怕的?”
可他的話音未落,恐怖的呼嘯聲再次降臨。
單的一枝粗大弩鏟瞬間而至,把孤單顯眼的他露在掩體外的上半身鏟成兩半,鮮血和内髒抛落一地。
嘔——
被淋到的打手們一陣惡心,狂吐間,臉色變得死人一樣灰白。
其他打手更加驚恐,士氣再跌,都緊趴地面不動。
傳的千年大族,子弟養尊處優慣了,雖然多是類似朱明王朝末年的那些豬蕃王,隻知享樂榨取,無視國家危難,大難臨頭還一毛不拔,卻也不乏知識精英和骁勇者。
崔老四的長子就是勇武者,武藝膽量比他爹更強大。
他不知他老子已經成了待宰的階下囚,此刻見現場總指揮已死,當即挺身而出大喝:“找好掩體,不要慌,撿起弓箭準備還擊。”
見自己的話作用不大,他一劍砍了身前趴着一動不動的一個倒黴鬼,怒吼:“都要他娘的聽好了,這夥人來曆不明,武器精良,異常兇狠,顯然圖謀不,豈會留活口?如果不敢齊心合力抵抗,你們都得死在這。反之不但能活命,還有重賞。”
“都他娘的起來就位。官軍聽到動靜,一定會很快來救應咱們。這夥人猖狂不了多久。”
這話有效。
打手們都知道崔家和官府的緊密關系,相信官軍聽到巨響肯定會來援助,有了希望,這才慢慢起身,一個個謹慎地藏着身體,張弓偷窺敵人。
至于神臂弩。
那玩藝是厲害,可上弦太費力,得慢慢拉。
對手藏起來了。床弩不太好使了。
李助瞅瞅院牆上若隐若現的鬼祟敵人,不屑一笑,對趙大有了聲:“莊主,該俺去了。”
着,身子已竄了出去。
他身背一個号的炸藥包,一手持不的鋼盾,一手舞動寶劍,外号落腳在書生二字,如此負累,仍然能靈活迅猛撲向大門。
崔家打手們終于找到報複的機會,紛紛瘋狂射擊這個膽大包天的單身道士。
李助以盾護住上身要害,寶劍舞動一團銀光,上護其,下護腿腳。如雨亂箭竟不能絲毫阻擋他飛的腳步。攻擊紛紛落空。
一百多米距離,以李助的飛奔度,轉眼即到。
炸藥放好,從容火。
李助持盾在手,運劍如輪,在箭雨中幾個起落就回到趙大有身邊。
一向自負神勇的趙莊主在這個過程目瞪口呆,
“當真是能人背後有能人。李先”
一聲巨響打斷了趙莊主的誇獎。
大門飛碎。院牆大片倒塌。打手們慘叫一片。
滅此宿敵惡賊就在此時。
趙大有興奮一揮大刀。
趙嶽的貼身保镖童鋼一馬當先。弩手、刀盾手配成的一個個三人組沉默着迅從缺口殺入。
崔家缺甲防身的精銳打手,雖然接受過遼軍的正規訓練,堪稱訓練有素,也以海盜馬賊等方式經曆過血腥厮殺和考驗,但在連環手弩這種隔空連續猛烈攻擊下,仍然隻能是被屠殺的分,隻是武藝高些經驗豐富些,死傷得比其它雜牌打手慢了些。
當看到跪地投降仍被無情屠殺,打手們知道今日難有幸免,頓時骨子裏的兇性暴,陷入崩潰的鬥志再起,一個個如輸紅眼的賭徒亡命反抗。
殊死搏鬥中,趙莊精銳也出現了傷亡。
李助不求殺敵,隻一路緊緊跟随保護趙大有。
突然,他從容不屑的神色一變,猛然一把拽開趙大有,拉得猝不及防的趙大有差兒跌倒。
兩隻神臂弩射出的粗大弩箭如電而來。
——被哥們拉去遊泳,回來晚了,隻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