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性質就像水，抓不住，留不住。

這是十三在伺候月亮的一個月裏得出的唯一結論，月亮很懂事，或許是死了爹媽的緣故。不過十三看月亮并沒有難過幾天，隻是時間長了會時不時歎口氣，僅此而已。

所以十三伺候完月亮總是很無聊。前幾天十三還是很忙碌的，找人把月亮死了的家人認一認，刻上碑，然後入土爲安。十三還把被炸壞的院子修繕一下。做完這一切，十三就開始無所事事了，一心撲在手頭上緊巴巴的二百塊大洋。

十三想，或許自己應該找點活路了。

當然，想歸想。十三并沒有真的去做，他本來就是個懶人，要不以前也不會二十多歲隻當個啃老族混日子。況且雖說月亮的身子在一天天的複原，但終究自己還是離不開的。而月亮也并沒有過河拆橋的意思，既然十三救了自己，他不離開，那就讓他在這住着吧，自己靠着家裏的那點積蓄和店鋪，即便十三不去掙錢，自己把日子過的省一點，也能養的起他。

所以十三才會東家轉一圈，西家坐一會。時間一場，除了每天要給月亮熬藥沒能蹭吃蹭喝到什麽東西。倒是學的能煮一手好飯菜，爲此月亮還不止一次的那白眼瞥他“大男人圍着竈台煮飯算怎麽回事”。但十三每次都是露出讓月亮心醉不已的笑容讓月亮不知道飯菜是什麽滋味十三笑的太好看了。然而月亮每次反應過來的時候，十三都已經收拾完碗筷洗碗去了，盡管反應的有點晚，月亮還是挺不好意思的把頭蒙進被窩裏，然後過來好一會兒，才畏畏縮縮的鑽出來，迅速眯上眼，把露出一條縫偷看十三。

十三也很喜歡月亮。十三總是在月亮不需要自己的時候一個人窩在房間裏想：月亮真漂亮，特别漂亮。比起自己的漂亮師傅不知到要好看多少倍。随即又想到月亮親自己的那天晚上，禁不住的“呵呵”直笑。弄得那段日子月亮總是膽戰心驚的，以爲十三被炮彈或者流彈打壞了腦子。

但是真要是讓十三說出月亮漂亮在哪兒，十三說不出來。讓十三說出來他喜歡月亮哪兒，十三也說不出來。十三就是覺得月亮漂亮，其實要說月亮倒是算個小美人，有一張圓圓的臉蛋兒，下巴也是尖的迷人，嘴不大，每次十三一口吞下倆的餃子月亮能當成兩口吃，臉上幹幹淨淨的就是耳根子後面有顆痣，很小，長得也很隐蔽，十三要不是給月亮洗頭十三也發現不了，從整體上看很有美感。十三就喜歡月亮這樣的，不像外面的那些貴婦人，整天濃妝豔抹的，讓十三看見了就反胃。

“軍爺，月亮姐的藥我給你拿過來了。”藥房的夥計小顧在院子裏大喊大叫，十三很不耐煩的拿了兩塊大洋給小顧。“告訴你們家道士，讓他趕緊回城，别等軍爺爺我親自去請他。”十三很想讓道士郎中再給月亮好好瞧瞧，奈何自從跟那老頭子交好了之後越發地不給面子了。當然，道士知道十三不是紅軍，十三也知道道士在城外一直養了一個小妾，一直也沒有扶正。城外打仗那天，道士是準備去小妾那補一補近來**的身子和精神，不過恰逢那天吳大舌頭發兵攻打長平，所以才留在藥房裏，被十三輕而易舉的帶過來給月亮瞧病。

自從月亮能下地走路之後，十三便有事沒事去找道士，好讨教一兩招法術。道士是有真本事的，十三親眼看見過道士往自己雙眼抹了一下，十三就看見自己面前好像多了一面鏡子，對面做到不再是道士，而是自己，就連聲音，表情都一模一樣。然後十三覺得眼前一涼，對面的自己又變成了道士。十三很稀罕道士的法術，所以有事沒事都去纏着道士，隻希望道士教自己一兩招，自己好表演給月亮看，讓月亮又也高興高興。

“你小子，又來纏着我做什麽，我的法術是不會交給你的。”十三的運氣很好，道士剛準備出城，就被他逮了個正着。

“又出城啊，也不怕把你那倆腰子給累壞。”十三很高興，他知道又能從道士手裏拿出“鮮貨”了。

“你管我。”

“不管你也行，教我法術。不然我就把你在城外養小妾的事在城裏好好吆喝吆喝。”

“你怎麽那麽煩，上次不是給了你一本了嗎，還要。”

“你還好意思說，我要是不在你面前顯露，你會把那本破書給我？再說了，那東西我又不是沒有。”十三有點心虛，但是中氣很足。道士給他的那本書就是漂亮師傅給他的那一本，他在出席葬禮的時候根本沒有想到後續的事件，理所當然的放在了家裏。而道士，不知道是他哪一代的師祖。

“那些我都會背了，會背了，自然會用。倒是你，你教還是不教？”十三擺足了架勢，一副潑婦罵街的姿勢，嘴已經張開。

道士沒有想到十三要玩真的，他真怕十三一個不小心抖摟了出來，他沒什麽，大不了換一個城市生存。可是他的小妾怎麽辦，總不能一并帶去吧，道士一個箭步上前捂住十三的嘴，垂着一副喪氣的臉咬牙切齒地開了腔：“軍爺，你真是我爺爺。我教你還不行嗎？”

十三一聽這話高興的差點沒蹦起來：“真的？那你就教上次你變成我的那個法術。”道士像是一下被抽取所有的力氣：“行，不就是障眼法嗎，我教。”

十三正高興的不能自己，藥房大門被人一腳踹開，一個全身金光閃閃的胖子被幾個家仆圍在中間，然而那個胖子一間道士就像見了金子一般，急不可耐的抓着道士的手：“道長，我家小七，她...她快不行了，你快去救救她，别的郎中都說她是中邪了。這城裏隻有道長你才有這降妖除魔的本事，你不能見死不救吧？”

道士意味深長的看了胖子一眼，笑呵呵的把十三拉倒一旁。“小子，我給你指個掙錢的門路，你幹不？”

十三也明白了道士的意思，慢悠悠的開了腔：“那倒也行，不過你得跟着一塊兒去。價錢我定，賺了錢，三七開。”

道士聽完臉上的褶子都快要笑的掉了下來；“行，道爺我讓你一回，我七你三。”

十三搖了搖頭。道士愣了一下：“你不會是想讓我占三成吧？生意可是我的。”

十三張了張嘴，道士拉了拉十三的袖子：“不行，太狠了。五五分。”

十三還是搖了搖頭，道士皺了皺眉頭：“那，我四你六？”

十三還是張嘴不懂，道士一咬後槽牙：“行，就三七。不過你不能再纏着我教你法術了。還有，你把價錢擡高點，這可是縣裏首富。”

十三點了點頭，“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