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處男在悲劇的穿越到了民國四年之後,更不幸的發現自己穿越前穿的一身阿瑪尼西服變成了一件髒兮兮的大長袍,還有腳上的皮鞋,變成了一雙沾滿了泥巴的布鞋。
小處男花了大概有半個小時認清了這一現實,長長的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他告訴自己要淡定。于是,悲劇的小處男從容不迫的向遠處的集市上走去。
“買煎餅嘞。唉,兄弟,買幾個煎餅不?”路邊上的小販吆喝地一個比一個結實。很清楚身上連個子兒都沒有的小處男在街上一路疾行,終于被一個買山東煎餅的小販給拉住了。
“這煎餅看着挺不錯的。怎麽賣的?”被拉住的小處男隻能硬着頭皮将上大學那會兜裏沒裝錢被拉去逛地攤的精神發揮出來。
“十個銅闆三張煎餅。小兄弟,你别看我這煎餅薄,可是它味道好,頂飽。你要是出去逃命啊,還真得買我幾張煎餅。你還真别說,這整個兒長平縣,能賣出這種煎餅的就我一家。”
“怎麽說話的呢,什麽逃命啊?”小處男不愧是從文科裏闖進大學校門的,思維就是跟常人不一樣,賣煎餅的小販呼呼啦啦的從嘴裏蹦出一大堆,他愣是揪出來“逃命”這兩個字兒。
“哎呦,對不住啊,兄弟。你瞧我這嘴,成天天淨說些不該說的。你别往心裏去啊。其實我沒别的意思,我這煎餅啊,它是用那上好的高粱面......”
“行了,别說了。好好的食欲讓你給破壞了。”小處男在看見小販裝模作樣的朝自己臉上摸了一巴掌之後揮了揮袖子。帶着已經快要承受不住的臉皮匆匆逃離了現場。
但是身上沒錢實在不是個事,小處男不是沒動過偷的念頭。可是他發現一群人尾追堵截之後實在沒辦法了,把錢袋往地上一扔,帶起一溜兒灰土,往一個沒人的巷子一鑽,消失的無影無蹤。
小處男在成功甩掉了追他的人和錢袋之後,滿肚子的牢騷沒地兒發洩,隻能坐在别人家門口的台階上講給自己聽,可是還沒開口,從清早一直都沒進食,再加上剛才因爲偷錢袋造成的後果耗費了些許體力。肚子終于鬧起了饑荒。
“唉,上街再試試吧。”小處男剛來到街上聽到轟隆轟隆的聲音,所有人沒了命的往城外的方向跑。他覺得應該跟着所有人一起跑。于是他顧不得水米未進的肚子,終于在跑到城外的時候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一支身穿藍色軍裝的軍隊,還有幾台炮車。很遺憾,從來不看軍事方面的材料的小處男在知識上遭遇了毀滅性的打擊。但是現實告訴他,往城外跑,很有可能被城牆上守軍反擊的流彈打死;而往城内跑,則很有可能被城下的部隊炮彈的碎片臨幸,即便不死,自己沒親沒故的,保不齊也難逃一劫。可是不管哪一種,自己面臨的遭遇都是一樣的。小處男想了想城外可能是荒郊野嶺,城内一定有小販沒來得及收拾完的攤子,緊咬了咬後槽牙:不管了。然後腳底下跟摸了油子似的往城裏貓兒下腰,速度依然不減的沖向集市。
小處男終于找到了那家被自己廢了不少口舌甩下的煎餅攤,可是攤子已經不在了。不止是那一家,所有的攤子都已經不在了。一個半大小夥子一臉失望的碰上小處男。很顯然,雙方都意味到了再走對方的路會毫無收獲。于是兩個人都做出了拐彎這個明智的選擇。
小處男的運氣是比較不錯的,他在來的路上撿到了所有能見到的錢。并且成功的找到了一家開着門的脯子鋪,小處男在确認裏面的人都死絕了之後,放心的關上了門,并且上了門闩。他已經成功的把這家脯子鋪占爲己有了。
在剛剛占領的新根據地裏嘗遍了所有肉鋪吃的飽嗝連天并評價一句“有點鹹,吃多了感覺齁的慌”,于是去廚房舀了一瓢水喝完又長長的打完一個讓他直翻白眼的嗝之後。小處男開始清點自己的戰利品,刨去這家店鋪不算,店鋪裏的錢,還有他路上撿的,一共是一千三百二十五銀元,還有大概六百枚銅闆。包括藏在東廂房枕頭地下的一本賬簿還有散落在櫃台深處的一條小黃魚。
在打完自己的小算盤之後,小處男的眼睛又瞄上屋裏的死人們,小處男在徹底搜查完一家人身上的錢财之後,發現西廂房門口的那位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氣息。本着“救人爲本”但是卻隻學過簡單包紮和怎麽買感冒藥的小處男想到了人工呼吸兩個字。救人大過天,況且也沒什麽天大的事的小處男給這個明顯是客人的豆蔻少女進行了嘴對嘴式的人工呼吸法。
在沒有鍾表的清況下,小處男隻能看天色判斷出大概幾點。差不多給少女進行十多次人工呼吸和心肺複蘇之後,城外的戰火還沒有平息,而眼前這個人女孩快要撐不住了。小處男想了又想,還是決定頂着戰火去找醫生。哦,現在這個時代叫郎中。小處男打開門闩,又輕輕的拉上門,貓兒着腰躲着流彈和炮彈,找到了一家挂着“懸壺濟世”的匾,隻剩半拉的匾斜躺在門口的台階上,小處男吃飽了脯子,身子有了勁,猛地一下撲到台階上,“嘭嘭嘭”的拍門。城外的戰火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平息了,也不知道是休戰了還是真的打完了。小處男不知疲倦的拍着門,終于在藥房的夥計開門之前把門給拍開了。
“嘿,我說你這人怎麽亂闖别人的店啊。出去。”藥房夥計很是不高興,因爲他在去開門的途中門闩給拍斷了。而且在門開的一瞬間,夥計看到了很不友好的牌匾和不知道是不是來者不善的小處男。
“别廢話,我這有個病人被炮彈碎片炸傷了,快要不行了。你們家郎中在哪?”小處男一開門就火急火燎的抓住夥計前襟上的那塊布。
夥計被他的陣勢吓壞了,結結巴巴的指着一塊簾子“後...後面”。
小處男在簾子後面看到了一個院子,當下一惱,抓住跟在身後的小夥計大吼:“告訴我郎中在哪?”
小處男順着夥計手指的房間一巴掌把還在睡覺的郎中扇了起來,郎中穿個洗的發白的道袍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蹦起來,“那個混蛋擾人清夢?”
小處男看着急紅臉的郎中,不由得一樂:“你是道士?”
道士郎中撇了小處男一眼,很想找他出氣來報複自己睡覺被打擾。然而他想了想,自己到底也是有文化的人,又穿着道袍,不好跟這人一般見識,更重要的是不能在自己夥計眼皮子下失了形象。拍了拍道袍上睡覺留下來的褶子。
“我還是喜歡别人叫我道長,說吧,來找貧道何事?”
小處男這才想起家裏還有個病人,趕緊把道士郎中從床上拽了下來:“道士,啊不,道長。我家裏有個姑娘被炮彈炸傷了,你趕緊去救救他。”小處男覺得自己求人的态度很誠懇,可是他沒想到道士的态度那麽惡劣。
“不去。你打擾貧道禅坐,貧道傷了元氣。需要兩天修養才能補回來。”
小處男看他不吃軟的,決定用硬的唬一唬道士:“我告訴你,臭道士,你别敬酒不吃吃罰酒。告訴你吧,老子是紅軍,城外邊全是老子的人,把老子惹急了老子把你們都崩了,再把你們這破房子給點了。”
道士郎中一聽小處男是紅軍,登時就吓得直哆嗦,顫顫巍巍的喊了一句“紅軍萬歲”,彎腰伸手的擺出了一個“請”的姿勢:“赤匪爺爺,不,紅軍爺爺,您帶路。”
小處男心裏聽了後十分得意,情不自禁的哼了句《黃河大合唱》,道士郎中聽完,吓得連站都與快站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