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芸,你怎麽來了?”葛雲飛擡起頭,看見說話的人是李芸,有些意外地問道。
葛雲飛這問題問得李芸還真是猛地愣了一下,眼下這種場景,總不能說我是你求你老爺子辦事吧。她于是随後一轉,說道:“我跟我朋友路過你家,順道上去看看,誰知道……”
雲飛有些消沉地仰起頭,靠在長椅上,“有心了。”
“你放心吧,葛伯伯爲人善良,一定能闖過這關的。”李芸安慰道。
葛雲飛有些凄惶地點了點頭,“但願承你貴言。”
唐風這時候站在一旁,顯得有點尴尬,這個時候上去自我介紹,好像有點不大象話,但是就這麽站在這裏,又顯得有點不尴不尬的。
不過,不尴不尬也沒辦法,唐風必須得老老實實站在這,他想要的那塊牌照還在攥在裏面那老爺子手裏呢。
這一眨眼,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唐風一直站在急診室門口,一動都不敢動,這心裏頭,那是真緊張啊,心裏老是在說,“怎麽還沒出來?怎麽還沒出來?”
緊張了老半天之後,唐風不由得在心裏笑了起來,“媽的,裏面是我爸還是葛雲飛他爸,怎麽我顯得比他還緊張的樣子。”
他在心裏剛說完,急診室那燈滅了,葛雲飛猛地一下竄起來,差點跟剛從裏面出來的醫生給撞上。
“醫生,我爸怎麽樣了?”
醫生摘下口罩,說了句再尋常不過的對白,“對不起,請節哀。”
這醫生剛把這話說完,葛雲飛一個近兩百斤的漢子,頓時就一聲,像個小孩一樣大哭着跌坐了下去。好幾個一起竄上去,才把他給接住。唐風也是這些人其中一個。
在醫院裏折騰到晚上之後,葛雲飛的情緒才稍微穩定一點,讓人給扶回家去,而唐風跟李芸野菜得以乘車出去吃點東西。
在車上,李芸歎了口氣,對唐風說道:“阿風啊,對不起了,牌照這事……”
唐風搖了搖手,“人家家裏都成這樣了,這事就不要提了。”
“你放心,我會再幫你想法的。”李芸說道。
唐風點點頭,“我自己也會想辦法。”
其實,唐風這是撐場面,你要說腦子,他唐風有,你要說人脈,他唐風二十幾歲的後生,能認識幾個人?除非拿着他父親孫友和的名頭,才有可能會有人買帳。但是唐風最不喜歡的,就是利用他父親的名頭。
所以,葛雲飛這條線斷了之後,唐風在跑了好幾天,都沒有再搭上第二條線。
眼看四月十五号,宣布牌照的這一天一近,唐風急得上竄下跳,火燒眉毛,可是半點辦法也沒有。畢竟關系這個東西,是冰凍三尺,非一ri之寒的東西,你再有本事,人家不賣你帳,那也是空的。
就在唐風着急上火的時候,也就是三月十九ri這一天,剛剛參加完葛雲飛父親葬禮的李芸找到了唐風。
“怎麽了?你找着新線了?”一見到李芸,唐風就趕緊問道。
李芸搖了搖頭,“不是我給找的,是葛雲飛給找的。”
唐風有些驚訝地眨了眨眼睛,“葛雲飛?”
“是啊,今天葬禮的時候,葛雲飛突然把我拉到一旁,跟我說,李芸啊,真是不好意思,我答應你的那塊牌照,我現在不好辦。不過,我給你們介紹一人,你們隻要找他,他也許有辦法。”李芸說着,掏出一張紙條,就是這個人的電話。”
接過紙條,看了半天,唐風也傻了半天之後,良久之後,他才重重點了點頭,“我靠,葛雲飛這哥們也真他媽太仗義了。都這光景了,還惦着這事,這事無論成不成,我都得重謝他。”
“行了,這都是後話,趕緊着辦吧,離發牌照這也沒幾天了,再不上緊就來不及了。”
好。”唐風一邊應諾,一邊拿起手機,撥通了這個号碼。
過了不一會,電話那邊傳來醉醺醺的聲音,啊,大中午的。”
唐風被他這一罵,愣了好大一會,才說道:“陳先生,你好,我是葛雲飛介紹的。”
葛雲飛啊……”對方聽到他報出葛雲飛的名号之後,語氣客氣了很多,“說吧,你有什麽事找我?”
“是這樣,我在香港有一電視台。聽說現在開放外資電視台全國落地,有十三到十五個牌照。我想弄一張,不知道陳先生你有沒有辦法。”
港不是回歸了都十幾年了嗎?也算外資嗎?”
唐風大汗,心裏開始有點對這個陳先生的本事打嘀咕,
“這麽着啊,那這事歸哪兒管啊?”對方又問道。
風愣了一下,“您不知道啊?”
陳先生答道:部門多了去了,我哪知道誰管?”
“歸廣電總局管。”
電總局啊?我想想……”說完,電話那邊就真的安靜了。
好一陣之後,電話那邊說道:天咱們細聊,你把你的那些該帶的東西全都帶上。”
咱們就約在明天怎麽樣?”
就是明天中午吧,你到我酒吧來。”
“你的酒吧在哪?”
“螳螂酒吧,就是三裏屯酒吧一條街後面,你找找就看到了。”
風答了一聲。
“那就這麽着吧,明天見。”對方說完,“啪嗒”一聲就把電話挂了。
通完電話之後,唐風狐疑地轉過頭問李芸,“小芸同學,這哥們真能辦事嗎?”
剛才的對話,李芸在旁邊也都聽到了,她心裏也跟唐風一樣直打鼓,“應該能成吧,葛雲飛不會亂介紹人啊!”
“可是,我怎麽覺得丫就跟一二道販子似的?”
李芸嘟着嘴巴想了好一陣,心虛地說道:“我也覺得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