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國,法蘭克福。
“好的,請放心,陳先生,我們會辦好的。”
當衛成紅拿着一份文件來到切爾曼辦公室的時候,看到切爾曼剛好挂斷一個電話。
衛成紅在切爾曼對面的椅子上坐下來,随後問道:“誰的電話?看上去很恭敬的樣子。”
“是陳建生。”切爾曼揚了揚手上的手機,有些玩世不恭地笑道,“他已經成爲理事會的成員了。容克集團已經不再是德國人的集團了。”
“應該說,不止是德國人的集團。”衛成紅糾正道,“瞧你這說話的口氣,一點也不像德國人,倒像極了意大利人的樣子。”
“德國人也有抱怨的權力。”切爾曼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然後說道,“他進集團比我晚,但是現在已經成爲至高無上的理事會成員了,而是我卻還隻是個中級情報主管。有時候想想,真是讓人覺得沮喪啊。”
“那你不如叛逃吧?”衛成紅開玩笑地說道,“對你這種情報主管,羅斯切爾德家族的開價應該不低。”
聽到衛成紅這麽說,切爾曼馬上笑了起來,“别忘記他們做的是什麽買賣,我還年輕,還不想那麽快去見撒旦。”
切爾曼說着,将衛成紅手上的文件接了過來,然後順口問道:“你妹妹在中國的工作進行得怎麽樣了?怎麽一點消息也聽不到?”
“她們的軍訓剛剛結束,前面的一個月都是在軍營裏度過,完全沒有跟孫雲夢接觸的機會。接下來的時間,主要都是在學校裏,接觸的機會應該會多一些。怎麽了?總部在催促進度嗎?”
“催促是必然的了。不過并不隻是針對這一件事情,也許是想要讓我自動提前退休吧,總部現在對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滿意。”切爾曼說着,搖着頭站了起來,“最近這幾年,我做事情确實是開始有點疲倦和草率了,總部的官員們想要換掉我,也是在情理之中的吧。”
“但是你爲集團貢獻了你的幾乎整個青春。以你所立下的功勞,最起碼應該在總部做信息副總監以上,但是你現在卻依然隻是個中國西南地區的地區級情報主管,這又怎麽能夠讓人繼續拼命賣力呢?”衛成紅替切爾曼不平道。
切爾曼笑着搖了搖頭,說道:“總部的老爺們如果像你一樣通情達理的話,我的工作狀态也許就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說到這裏,切爾曼有點厭倦地擺了擺手,“算了,不說這些沒有意義的話了。反正再有十個月,我就可以擁有集團的終身公積金了。以我的年資和目前職位,每年大概會有四百萬歐元左右吧。到時候,我就如那些老爺們所願,提前退休好了。所以,我們現在隻需要捱過這十個月的時間就好了,所有的事情沒有必要太賣命,最重要是不要讓總部的老爺們抓到什麽把柄。”
切爾曼重新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對衛成紅說道:“至于你妹妹那邊,也不必催得太急,孫雲夢不是什麽重要角色,沒必要太賣命。爲集團想了這麽多年,我也是時候爲我自己想想了。”
應該說,衛成紅并不是個甘于寂寞的女人,她跟所有大多數的女人一樣,希望自己的男人是人中龍鳳,走到哪裏都會被衆人矚目。
而現在,看到才剛剛四十出頭的切爾曼如此之沒有鬥志,令到她有些失望。
不過,這個時候她也不方便說些什麽。因爲她心裏清楚,以切爾曼的能力來說,他确實應該做到更高的位子。但是他太容易被感姓的東西所影響,這對于做情報的人來說,是大忌。
一而再再而三的,跟自己保持那種危險的關系,不經過任何實際的審查就将自己召進來,并且輕易同意自己的提議,讓謝爾金娜做爲容克集團的臨時調查員,領受容克集團的津貼,就是切爾曼這一缺點的典型案例。
正如衛成紅所說,從某個角度來說,切爾曼并不像是個德國人,他更像是意大利人,腦子裏裝着太多想象和浪漫。這是切爾曼身上緻命的缺點,衛成紅深知這一點,但是她不敢點破。
因爲切爾曼的這一缺點,使他的人生無法更上一樓,卻也使衛成紅與切爾曼的關系得以維持。
很想自己所依靠的男人變得更強大,但是又知道當他真的改掉那個緻命的缺點,變得強大之後,他就不再能夠被她所依靠了。
懷着這種糾纏複雜的心情,衛成紅默默地跟切爾曼對坐了一陣。
過了一會,爲了不讓氣氛變得過于頹廢,衛成紅笑了起來,問道:“陳建生打電話給你做什麽?理事會成員直接打電話給地區情報機關,可是很難得的事情?是不是有什麽特别**,而又棘手的事情想要你去查?”
切爾曼笑了笑,說道:“我倒甯願真是這樣。陳建生這個人你不了解,他是等價交換的忠實信徒。他對你付出了多少,就一定會要求與之相稱的回報。反過來,也是一樣。所以,如果他真的交給我**而又棘手的事情的話,那我在集團的前途就有新的希望了。隻可惜……”
切爾曼癟了癟嘴,搖搖頭。
“他交托給你的,不是什麽很重要的事麽?”
“何止是不重要,簡直是一點也不重要。是到确實是一件私事,不過一點也不**。”
“究竟是什麽事?”衛成紅好奇地問道。
“他要我幫他調查一個藍海通商大學的學生的基本背景,也就是你妹妹讀的那個大學。”
“一個大學生?”衛成紅不解地問道,“堂堂容克集團的理事會成員,怎麽會突然對一個大學生感興趣?”
“你這麽說,是因爲你不了解陳建生。他這個人有個喜歡收集接班人的習慣,隻要碰到象樣子的,能夠吸引他的人才,他就會想要把人家排到他的接班人序列裏去。這十年來,他的接班人名單裏,已經有整整十三個了。”
聽到切爾曼這麽說,衛成紅笑道:“還真是個怪人。”
“在我們看來也許是怪吧,但是他确實是依靠着這種方法,建立了一個龐大的青年團隊。他這些年的迅速膨脹,有很大程度上,是因爲他的手裏有一個平均年紀不超過二十八歲,但是戰鬥力極強,而且絕對聽命于他的青年團隊……這家夥的眼光很毒,幾乎從來沒有看錯過人……所以說,成功非僥幸,他能這麽快崛起,也不是沒有道理的。”
“也許吧。”衛成紅聳聳肩,她對這些沒有興趣,“沒什麽事的話,我出去了。”
“诶,等一下。”切爾曼伸手招了一下,“按照陳建生提供的資料,他要我們調查的這個人,很巧的,剛好跟你妹妹是一個專業的。你跟你妹妹說一下,有機會的話,也接觸一下他,說不定會有更深入的了解也說不定。”
“哦?這麽巧?”衛成紅轉過頭,看着切爾曼問道,“他叫什麽名字?”
“他叫……”切爾曼眯着眼睛想了好一會之後,才終于想起來,“段……天……狼。”
一聽到這個名字,衛成紅的臉色頓時一變,雖然她很快就将神情調整回來。但是,她在那一刹那的神色,還是被切爾曼看出來了,他略微皺了皺眉頭,問道:“怎麽?你認識這個人嗎?”
“當然不是。”衛成紅馬上搖頭道,“不過我聽我妹妹談起過他。”
“是嗎?”切爾曼饒有興趣地問道,“你妹妹都說了些什麽?”
“她說這是個很奇怪的人,在上學的一天開班會的時候,所有人上台自我介紹的時候,下面都有點鬧。隻有當他站在台上的時候,下面是寂靜無聲的。因爲他雖然身體很單薄,消瘦,但是卻可以釋放出某種無形的壓力給人,使人不得不重視和敬畏。”
“哦?”切爾曼摸了摸額頭,“聽起來像是小說裏一樣的人物,還有别的嗎?”
“上學第三天,就跟強悍的體育特招生打群架,并且獲得完勝。然後,學校裏瘋傳他是少年老大。”
“有意思。”切爾曼點點頭,“我等下先到總部的公用資料裏查一下,看看能不能有什麽收獲吧……哎呀,真是懊惱啊,今天可是周末,居然要加班。”
衛成紅正愁不知道怎麽開口,現在聽到切爾曼這麽說,馬上說道:“既然這樣,不如讓我幫你查吧。反正我今天晚上還要等總部傳送一篇錄音過來。”
“但是……你的權限還不夠查詢總部的公用資料庫啊。”切爾曼說道。
“你把你的帳戶告訴我不就行了嗎?”衛成紅盡量裝作輕松地笑道。
“這樣啊?”切爾曼看着衛成紅,稍微猶豫了一下之後,搖了搖頭,“算了,我還是用我的帳戶,給你開一個低級浏覽帳戶吧。這個帳戶可以看到所有d級的資料,都是些各國檔案館以及警察總部的非保密資料,你可以先到這裏面查查看,把相關資料整理好。至于其他的,還是交給我來做吧。”
“好吧。”衛成紅見切爾曼這麽說,便點點頭,說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