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去說服隆慶帝去了。
顧青未略怅然的獨自坐了一會兒,然後才重新提起精神,着人召了管事們去議事廳。
甯緻遠這一去,就直到傍晚才回來。
顧青未才一從丫鬟們口中知道甯緻遠回府了,便立即着人将早已準備好的晚膳一一端了上來,碗筷才擺好,就見穿了一身飛魚服的甯緻遠大步走了進來。
“回來了?”
顧青未一邊說着話,一邊上前幾步,手裏拿着甯緻遠要換的家常衣裳。
雖已是春天,不過早晚依然格外的寒涼,甯緻遠身上帶着淡淡的寒氣,他從顧青未手裏接過自己的衣裳,卻沒有讓顧青未近身,而是自己走到一邊将衣裳換了,待就着丫鬟們端上來的溫水擦了手臉,這才覺得徹底暖過來了。
顧青未也沒有多問,隻是招呼着甯緻遠一起用晚膳。
因是兩個人用,桌上的菜式倒也算不得多,不過樣樣都極精緻。
晟哥兒這時候被孫氏抱了去喂奶,倒也沒有來打擾他們用膳,就算兩人慢嚼細咽,不多時一頓晚膳也就用完了。
之後丫鬟們上來收拾桌子。
兩人趁着晟哥兒還沒抱回來,在屋子裏走了一會兒權當消食。
等兩人重新坐下,晟哥兒也被孫氏抱了回來。
甯緻遠從孫氏手裏接過晟哥兒,笑着上下掂了掂,“這小家夥,倒是越發的沉手了,歡顔,你平時可不要老是抱着他。”
這是怕顧青未累着了。
顧青未笑着點頭。
現在的晟哥兒她也确實抱不了多久就要覺得手酸,好在這小家夥現在會學着自己爬了,平時更喜歡自己在羅漢床上爬來爬去,顧青未隻要在旁邊照應着就好,倒也不用一直抱着。
甯緻遠任晟哥兒伸手在他臉上胡亂抓來抓去,然後忍不住就是一聲感歎,“也不知道,等我回來的時候,晟哥兒又會重多少……”
兩人頓時就一起沉默下來。
半晌,顧青未才問起他今天進宮的情形,“你可已經說服了皇上?”
甯緻遠将“啊啊”朝着羅漢床上哈啦的晟哥兒放到羅漢床上,任他自己在褥子上爬,看向顧青未,道:“皇上也不是不擔心甯王還有後手,所以我将這些列出來之後,他也就同意了一半,事實上,父親離京之前,皇上就向父親下了一道暗旨……”
顧青未驚訝地揚眉,“暗旨?”
甯緻遠點點頭,“甯王與西夷人勾結上了,這件事雖然京城知道的人不多,可是皇上卻是知道得清清楚楚的,當初皇上差點就被甯王擠下太子之位,對甯王自然是極爲忌憚的,知道甯王在西夷,他哪裏能放心,所以特意下了旨給父親,若是能活捉甯王,就将他暗中押解進京,若是不能……那就,就地誅殺!”
那“誅殺”二字,帶着森然的殺氣。
也難怪隆慶帝會如此忌憚甯王,甯王本就是在隆慶帝信心滿滿的情況下脫離京城的,現在還在進犯大周的西夷軍中現身,打的什麽主意自是再明白不過。
若是真讓甯王領着西夷人禍亂了大周,隆慶帝隻怕更會悔恨萬分。
當然了,更重要的是,隆慶帝也不可能容忍自己一國之尊,将來有可能會敗于先前乃是他手下敗将的甯王之手。
想來,就算甯景昌最後真的将甯王押解進京了,甯王的下場也絕不會比死要好到哪裏去。
皇位的争奪,向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就是這樣殘酷。
更别提,隆慶帝和甯王,還有元昌帝那樣一個搖擺不定了二十幾年的父親。
聽完這樣,顧青未也輕輕歎息一聲。
最後,她問起她最關心的一個問題,“那麽,你什麽時候走?”
甯緻遠于是一頓,一手擁着顧青未的肩頭,“應該會很快,全看皇上何時找到一個讓我離京的理由,可能就是明天,也可能會晚幾天。”
顧青未手上緊了緊,但随即就松開。
她微擡頭,面上帶着笑容,還是早上那句話,“越之,你安心離京,隻要記得我和晟哥兒,還有母親,在府裏等着你和父親回來。”
甯緻遠鄭重點頭。
……
顧青未本以爲,也許還會等個幾天才會收到隆慶帝的聖旨。
卻沒想到,大抵是隆慶帝真的已經急切到了某個程度,也有可能是恰好,總之,第二天早朝時,就鬧出了南直隸有克扣軍饷的事。
雖然這北直隸才是大周的京城,可南直隸的重要性同樣不可小視,這克扣軍饷更不是小事,據說衛所的将士們都已經鬧開了。
在西夷正在進犯大周的時候,這樣的事更是重中之中。
隆慶帝在早朝上發了好一通脾氣,直讓滿朝文武大氣都不敢出一聲,更是金口禦言要徹查此事,之後直接就點了甯緻遠領着錦衣衛去南直隸徹查。
這件事本就在錦衣衛的職責範圍之内,甯緻遠如今又是錦衣衛的實際執掌人,對深得隆慶帝的信任,隆慶帝點了他的名字自然沒讓任何人起疑。
因爲南直隸的事鬧得挺大,隆慶帝在聖旨裏命甯緻遠接到聖旨之後的第二天就立即啓程。
所以,這也就意味着,顧青未隻能再與甯緻遠相處一天。
甚至連一天都沒有,因爲這一天,甯緻遠還有着不知道多少的準備工作要做。
果然,接完旨,甯緻遠也沒多耽誤,立即就又出門了。
他走了沒多久,楚靜姝那裏就來了人,道是楚靜姝尋顧青未有事。
顧青未大概也猜到了楚靜姝尋她是爲了何事,略收拾了一番,抱着晟哥兒就去了楚靜姝那裏。
才進了屋将晟哥兒放下,楚靜姝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抓了顧青未的手,“歡顔,皇上遣了緻遠離京去南直隸辦案,莫不是,莫不是因爲我上次……所以緻遠這是要去邊城?”
不得不說,楚靜姝是極爲敏銳的,竟然這樣都猜出來了。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