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妃其實也給她下了帖子,原本王妃相邀,顧錦琳也是不好推拒的,但偏偏府裏兩個哥兒前兩日貪玩受了寒,周府隻她一個女主人,這種情況之下,她又豈能将兩個孩子丢在府裏自己去赴宴?
好在端王妃也不是個不好說話的,知道情況之後還特意着了人帶了各式禮品到周家看望兩個哥兒。
倒是叫顧錦琳有些感激以及愧疚了。
但眼看着天色一點點變暗,外面還開始飄起了雪,都不見周謹之回府,這一晚上的時間,顧錦琳都幾乎是在擔心與不斷的自我安慰中度過的。
就在她準備遣了人往路上去迎一迎,就等來了定國公府的馬車。
見着先下車的甯緻遠與顧青未,顧錦琳面上一喜,“歡姐兒,緻遠,你們怎麽這時候來了,是不是你們姑父?”
見顧青未點頭,她才總算是放下了懸着的心。
不過,始終未見周謹之現身,顧錦琳才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歡姐兒,你姑父是不是出什麽事了?如若不然,又怎麽會讓你們送他回來?”
顧青未便忙安慰她,“姑母您放心,姑父沒什麽事,他隻是多飲了幾杯睡着了,您若是備着有醒酒湯不妨待會兒讓姑父喝上一碗。”
顧錦琳便連連點頭。
周謹之才去了端王府赴宴,她就已經在府裏将可能要用到的東西都準備好了,這醒酒湯自然也是不缺的。
知道周謹之是醉了,顧錦琳也不用顧青未提醒,一邊吩咐人将醒酒湯送到她房裏,一邊指揮着幾個身材粗壯的婆子上馬車将周謹之扶下來。
待将周謹之送回房,又再三對顧青未和甯緻遠說了謝,這才将顧青未和甯緻遠送了出去。
顧青未和甯緻遠回到漱雲居時,外面的風雪已經變得很大。
兩人先後沐浴更衣,因一時之間還沒有睡意,便相擁着說話。
顧青未問起了甯緻遠對端王和甯王争儲位的意見,“越之,咱們都是經曆過前世的,也知道将來之事會有什麽樣的發展,端王将來必是會登基爲帝的,咱們就算不争什麽從龍之功,總也不能完全冷眼旁觀。”
前世的定國公府在儲位之争上就不曾站隊。
後來隆慶帝登基,雖然對定國公府同樣極爲倚重,但偶爾遇到某些事,别說甯緻遠,就連顧青未這個後宅婦人都能感覺到定國公府與隆慶帝之間有隔閡。
聽顧青未如此說,甯緻遠将她往懷裏擁了擁,然後卻是故意賣起了關子。
“我的歡顔如此聰慧,不如,歡顔就說說你的看法,咱們掌握了這麽多的先機,要如何往端王那邊跨出這一步?”甯緻遠笑着問道。
顧青未不滿他賣關子,伸手在他腰間的軟肉上狠狠掐了一把,直到甯緻遠連聲叫痛,這才松了手。
但随即,她也真的仔細考慮起甯緻遠提的問。
就如甯緻遠所說的那般,他們重活這一回,已經占了太多的先機,既然知道将來是端王得勢,自然也沒必要爲了某些莫名其妙的理由要保持獨善其身。
可是,定國公府的地位超然,就算要往端王那邊靠,也絕不能做得明顯了。
否則,隻怕最先對他們下手的,就是絕不會任端王這邊勢力壯大的甯王等人了。
既然如此……
顧青未揪着甯緻遠的一縷頭發苦思。
既然如此,他們當然不能表現在明面上,隻需要在适當的時候往端王那邊賣些好就足夠了。
而前世,鄭貴妃和甯王是因何觸怒了元昌帝,他們可是一清二楚的,算算時間,隻怕如今鄭貴妃就已經開始在謀劃那件事了。
顧青未眼中一亮,她揪了甯緻遠的衣襟,語調上揚:“對了,咱們可以将那件事透露給端王,不,更穩妥的是透露給許皇後知曉。”
許皇後雖然不像鄭貴妃那樣受寵,可她穩坐中宮幾十載,任鄭貴妃如何得寵都未能動搖到她的地位,由此便可見她絕不是那等毫無作爲之人。
由許皇後從宮裏入手,效果指不定還會比由端王在宮外下手來得好……
雖然處在黑暗中瞧不真切,但隻憑想的,甯緻遠也能知道他懷裏的顧青未這時是如何一種嬌俏的模樣,他在顧青未發間印下輕輕一吻,“媳婦果然與爲夫心有靈犀,連這一點都想到一起去了,不過,許皇後那裏,爲夫可不好去說話,這件事最後倒還要落在媳婦身上了。”
顧青未連連點頭。
似乎,從甯緻遠重生起,就一直是他在竭盡全力的護着她,如今能有機會讓她也做些力所能及的事,顧青未哪裏能有不高興的。
這樣想着,顧青未便伸了手回抱甯緻遠。
隔着單薄的中衣,溫熱的玲珑身軀被甯緻遠清晰的感覺到,他壓不下心頭那一簇簇的小火苗,也沒打算要壓住。
一把将顧青未鎖在懷裏,他的一雙眼在黑夜中仿佛能閃閃發亮。
“媳婦,長夜漫漫,既然咱們都無心睡眠,不如就來做些有意義的事?”
話說完,也不待顧青未的反應,這厮就已經伸手剝起了顧青未的衣裳。
“你這個……”
顧青未的話最後都被堵在了嘴裏,隻剩下一些含糊的嗚咽聲。
外面是風雪與嚴寒,但在這紅羅暖帳裏,卻又是另一番無邊春、色。
……
自端王府回來之後,顧青未就一天天的忙碌了起來。
安平長公主有意将府裏的中饋交到她手上,特意囑咐了過年的一應事宜都由她來操辦。
雖然前世掌了幾十年的家,但定國公府事本就不少,年節裏又添了許多别的需要她經手的,自然也就閑不下來。
先是府裏的灑掃修葺,待這些完了之後,就已經到了臘八節,仿佛才往交好的各家送了臘八粥,就又到了臘月二十三小年祭竈了。
然後,再一轉眼,就到了一年的最後一天,也就除夕夜。
這是顧青未在定國公府過的第一個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