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身邊多出來的那個妾室,确實寫了信回秦家告知盧氏和馮氏。
盧氏之前就秦氏念叨了這件事,收到秦朗的信,其實并不意外。
這世間男子在這方面本就鮮少會主動約束自己的,更何況馮氏還不肯去京城陪着秦朗,會有這一天本就是能預料到的。
雖然盧氏早就因馮氏的固執而放了話再不去管她與秦朗的事,但這畢竟是她作主替秦朗娶回來的媳婦,将來還會是秦氏一族的宗婦,哪怕怒其不争,盧氏還是先将這件事按了下來,轉頭苦口婆心的勸了馮氏。
盧氏以爲,這世間女子縱是再怎麽賢惠大度,也都是不願意自己的夫君納妾的,有了這件事刺激,馮氏縱是再怎麽重視自己的名聲,也定會用最快的速度收拾行李進京。
但盧氏沒想到,馮氏确實在最初時難過傷心了一日,但很快,她就像是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一般若無其事起來,甚至還笑着說她這個做妻子的沒辦法服侍夫君,夫君身邊收個妹妹也是好的。
固執得盧氏都有些想打開她的腦袋看看她到底都在想些什麽了。
馮氏自己不争氣,盧氏到底也沒辦法,于是秦朗納妾一事便算是過了明路了。
但盧氏到底也沒法子真的完全撒手不管,秦朗和他那妾室遠在京城,若是一個不小心先弄出個庶子來,要置馮氏這個正室于何地,外人又要如何笑秦家沒規矩?
所以,思慮了幾日之後,盧氏便嚴令了馮氏立即進京。
馮氏還待拒絕的,卻被盧氏一句“不敬長輩”給堵了回去。
她如此看重自己的名聲,又怎麽能背上一個忤逆之名?
顧青未收到信時,大概馮氏已經快到京城了吧。
聽秦氏說起這些原委,顧青未也不由輕輕搖了搖頭。
實際上,這世間像馮氏這樣的元配妻子有很多,可那些多是在漫長的歲月中早已看透了所謂情愛的中年婦人,馮氏如今不過二十一二,又不像自己這般是兩世爲人,如何就像是那等曆經了無數滄桑事的婦人一般了?
顧青未想不透,想必盧氏也是這般想不透吧。
前世顧青未與這位表嫂接觸甚少,對秦朗的後宅之事也不甚了解,也不知道前世是不是也是這般。
将秦朗與馮氏的事放到一邊,顧青未又想到秦氏在信中所說的另外一件事。
她知道母親有意爲三哥聘一個京城的媳婦,卻怎麽也沒想到,母親竟然在信中讓她注意一下京城哪家小姐适合做顧家的兒媳。
顧青未是真的有些哭笑不得了。
這可是三哥的終身大事,母親竟如此交到她的手上。
雖然母親不在京城,可是好歹姑姑顧錦琳還在京城,就算要托付,母親也該是将這件事交到姑姑手裏才對,怎麽會落到了她的頭上?
她該爲母親對她如此信任而榮幸嗎?
顧青未将信箋收回信封裏,準備過兩日去顧宅走上一趟。
可她還沒來得及去顧宅,第二日顧亦安就主動尋到了定國公府來。
“三哥來了?”
聽到秋岚說三少爺來了,顧青未心裏不無詫異。
秋岚口中的三少爺,自然就是指的三哥顧亦安了。
驚訝之後,顧青未臉上立時便帶了笑,自回門之後她與三哥就再未見過面,原本她昨兒也打算這兩日尋個時間去見見三哥的,今天三哥就自己來尋她了。
顧青未連忙讓人将顧亦安請到了漱雲居。
甯緻遠今兒一早就出門與韓肅和殷莫小聚去了,這會兒漱雲居倒是隻有顧青未一人。
顧亦安進來之後先問了甯緻遠,待知道甯緻遠不在府裏之後,不知爲何還頗有些松了口氣的模樣,看得顧青未好奇不已。
“三哥,昨兒我收到了母親和祖母的來信,正準備這兩日就去尋你呢,母親在信中可不隻一次的提了你的終身大事,”打趣了顧亦安一番,顧青未才想起自己最開始的疑惑,問道,“三哥,你來尋我可有什麽事?”
她原是順口一問的,畢竟顧亦安如今可不是個閑人,若不是确實有事,他也不會這般急巴巴的尋到定國公府來。
這隻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問題,但,聽了顧青未的疑問,顧亦安卻突然變得吞吞吐吐起來。
“歡姐兒……”顧亦安張了張嘴,卻好半晌都沒說出話來,就似不知道要如何說一般,直到顧青未面帶驚訝地看了他好半晌,這才眼神一定,帶了種豁出去的堅決,道,“歡姐兒,宮裏的玉容膏,你這裏有沒有?”
玉容膏?
顧青未一怔。
倒不是她沒聽說過這玉容膏,而是她沒想明白顧亦安問起玉容膏是何意。
玉容膏是宮裏的一位太醫做出來專供各宮娘娘使用的外傷藥,其最大的特點就是塗在傷口處可以使傷好後不留疤。
縱使宮裏金尊玉貴的娘娘,也不敢肯定自己就能一輩子不受傷,萬一傷到顯眼之處日後留了疤,她們還要如何去讨元昌帝的歡心?
如此一來,這玉容膏自然就顯得無比重要了。
再則,這玉容膏除了可以作傷藥用,無傷時塗上一些亦有美容養顔之效,這樣的好東西,誰會嫌多?
但因爲做玉容膏所需的藥材非常名貴,就算有宮裏的藥材庫,每年所出的成藥也是有定數的,所以每年的玉容膏一做出來,都早早的就被宮裏各位娘娘瓜分了大半,剩下的少數則會分給安平長公主、莊王妃等皇室女眷。
正因爲珍貴,元昌帝有時候也會拿了賞給朝中重臣。
總之,京城衆多女眷,手裏能有這玉容膏的,卻是少之又少。
不過……
玉容膏的珍貴之處,其實隻在它那可使傷處不留疤一點上,若隻論對傷口的愈合效果,有許多其他藥都不輸于它,所以也隻是在女眷之中倍受追捧。
那麽,她的三哥,突然上她這裏來讨玉容膏,又是爲何?(未完待續。)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